第二十一章 山間
夜間清涼，火堆照耀山洞。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王惜晴受了刺激，導致她此時高燒不退，全身蒼白。
親眼看到趙小寶殺人，又被他練功引起的龍捲風連累，身受重傷，可以說王惜晴活了十六七年都是第一次碰到這些事情。
王惜晴不斷的被噩夢纏繞，不住的說著夢話，又因為夢中驚嚇，她冷汗就沒有停下過。
趙小寶蹲在一旁，焦急的看着王惜晴，他雖然知道此時王惜晴難受，但他也只能用水打濕毛巾給她擦擦汗，或者不時的喂幾粒丹丸。
身體好救，心難醫。
王惜晴得靠她自己走出這一關，過，則萬事無恙，不過，則人生從此被廢。
這是成長的代價，就算趙小寶有心幫忙，也無從下手。
還好，鬧騰了一夜，時值天邊露白，王惜晴才乖乖的睡了下去，只是她那緊緊握着趙小寶的嬌手還在說明，她的狀況還沒有想像中的那樣樂觀。
“能睡就好，能睡就好。”
病情稍稍緩解讓趙小寶鬆了一口氣，至少此時的王惜晴狀況再差，也無甚大的傷害。
趙小寶盤坐在地，慢慢運起功法，小心溫陽着身子。
燃燒血脈，趙小寶今後都不想再用了，這種操作，不但對武者傷害很大，而且也會拖垮武者的潛力。
還有，燃燒血脈時那種觸及靈魂的疼痛，那種撕裂感，趙小寶想着就全身顫慄。
“嗯……小寶、小寶你別走……我不讓你走……”
耳旁傳來王惜晴的輕呼，趙小寶連忙側耳湊到她的嘴前細聽。
聲音嬌弱，斷斷續續，但趙小寶還是聽懂了八成。
“我不走，我守着你呢，睡吧，睡一會兒就好了。”
趙小寶輕輕回應，同時順着手掌將一股一股的真元渡入到王惜晴的體內，改造着她的身體，以此增強她的抵抗力。
其實趙小寶這樣做非常危險，他只是不知道罷了。
每個武者的真元，都有屬性，武者一般來說也輕易不會讓別人的真元進入自己體內，如果屬性不符，輕者傷情更重，重者引起武者之間的真元衝突，經脈盡斷。
可是趙小寶的真元很不一般，他的真元純潔無瑕，沒有屬性，不，或者他的真元有屬性，只不過不是一般的屬性罷了。
這些，趙小寶由於人生閱歷有限，都不曾懂得。
真元進入王惜晴體內，讓她渾身覺得暖呼呼的，像是泡在溫泉之中，美妙蕩漾。
迷糊間，耳旁有趙小寶擔憂的聲音傳來，這讓王惜晴心裏一松，果斷常常的睡著了。
趙小寶的手掌感到王惜晴將手放鬆，停止了真元輸送，煎熬了一夜，趙小寶的精神也有些疲憊。
不過，都還好，破師入靈這一關算是過了。
太陽抬升，陽光曬滿大地，趙小寶一大早便起來噼里啪啦的忙個不停。
小米粥加上菜包子，對於病人來說是難得的美味。
工具齊全，食材齊全，再加上趙小寶這個資深吃貨，早餐不香甜都不行。
王惜晴是被小米粥那淡淡的清香弄醒的，醒來后，她的肚子“咕咕”直叫。
剛想爬身起來，王惜晴手臂一酸，又無力的倒在草窩裏。
“我要吃飯……”
她輕聲低呼，雖然聲音很輕，但她知道她的聲音逃不過趙小寶那敏銳的聽力。
果然，下一刻便聽趙小寶高興道：“哈哈，你終於醒了？太好啦，我可擔心死你了。”
見她還要爬起，趙小寶趕緊跑了過來，急道：“你別啊，你才生了場大病，身體還很孱弱，等會兒我弄點熱水給你洗洗臉，然後再吃點東西恢復體力后，再起來也不遲。”
扶着王惜晴再次躺下，趙小寶連忙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了一個木盆進來，裏面是裝的熱水。
“來，洗洗臉！”
趙小寶將毛巾搓了幾把，擰乾后遞了過去。
可他忘了王惜晴此時沒有力氣起來，果然，就見王惜晴剛將身子撐起一點，復又躺了下去。
趙小寶被王惜晴弄得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直罵自己太過粗心，也不耽誤，趕緊過去將王惜晴給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別急，慢慢來。”
將毛巾再次遞給王惜晴，趙小寶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王惜晴見趙小寶語氣真誠，沒有瞧不起她，也不有看她的笑話，雙眼有些朦朧。
她連忙將毛巾覆蓋在臉上，熱氣滾滾，和她的淚珠混在一起。
良久，王惜晴覺得情緒穩定下來，對着小臉擦了幾下，將毛巾還給了趙小寶。
“還要洗一把嗎？”
趙小寶征訊道。
王惜晴搖搖頭，得到答案，趙小寶端水離開，不一會兒，又端着一碗小米粥，一盤小籠包進來。
“好香……”
王惜晴抬頭看了一眼趙小寶，聞着那清香的味道，再感受到身後趙小寶那強烈的心跳，她感覺非常幸福。
“要是他再大點多好啊……”王惜晴胡思亂想着。
“我喂你吧，這小米粥我放了一會兒，應該已經不燙了，就着小籠包吃，肯定會很不錯。”
趙小寶溫和的聲音傳來，這聲音，還是小男孩兒，沒有一絲男人的味道。
可就是這樣的聲音，讓人聽着放心，讓人輕易能夠相信他。
王惜晴點點頭，等着趙小寶喂她。
“啊……慢慢的吞啊，有些稠……”
“來，吃口包子……怎麼樣？菜包子哦，好香的……”
“慢點，慢點，還有呢……”
王惜晴邊吃着美食，邊聽着身後人不停的叮囑，心裏暖和。
“哎，你真好運，要知道欣兒姐姐我都沒有這樣服侍過……”
聽到身後一聲嘆息，王惜晴吃飯的動作一僵，接着強壓着心裏的不快，繼續吃了起來。
只是，她這會兒已經全無胃口。
“欣兒姐姐？他不是沒有親人嗎？怎麼會有一個姐姐，聽他的語氣，明顯對那什麼欣兒姐姐很是依戀。”
王惜晴心裏亂糟糟的，非常難過，只是她沒有表露出來。
“按說我比他大幾歲，他也應該叫我姐姐才是，那個什麼欣兒姐姐也是這樣嗎？”
“他喜歡他的欣兒姐姐……是了，他一定非常喜歡，他的語氣能說明一切！”
“可我怎麼辦？我要逃走嗎？要離開他嗎？”
“我兩萍水相逢，就算我離開他，他也不會難過吧？也不會像想他欣兒姐姐那樣想着我吧？”
趙小寶看着王惜晴停下吃飯，有些疑惑，不過他沒有多想，問道：“吃這點就吃飽了？那我就收起來了哦。”
見王惜晴沒有反應，趙小寶以為是默認，便輕輕將她扶着躺下，然後起身收拾一番，走了出去。
“我要離開，不能再跟他混在一起了，要不然……”
想了好久，王惜晴眼神恢復清明，咬了咬牙，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
“啊……哈哈……通州，看，那就是通州。”
翻過一座山，站在山頂，趙小寶跑過來拉着王惜晴大聲呼喊。
王惜晴被趙小寶高興的呼聲感染，心裏一松，也很高興。
在山裏悠悠轉轉半個月時間，對於在城裏生活慣了的王惜晴頗為不適，現在好了，終於可以到城裏生活了，而且還是大城市。
舉目望去，前方一片平原，從這山頂上，可以看得很遠。
通州城，越國八大城市之一，是越國東南地區最大的城市。
這裏幾乎是趙國東南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之地。
通州極大，一眼望不到邊，她就像是一頭猛獸，橫卧在通州平原上。
“走，我們早些進城，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頓！”
趙小寶激動的拉着王惜晴大聲說道，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拉着她的手，高興的往山下走去。
“你慢點……”
王惜晴扯了幾下自己的手，都沒扯動，只得任趙小寶拉着。
上山容易，下山難。
雖然在山上看着通州城很近，可趙小寶兩人趕到通州城外時，城門還是關了，無法，兩人只得在城外休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