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可偵破的謎案
羅宏志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但幾年的一場車禍改變了他。
在那場車禍中羅宏志的大腦受到重創，一度昏迷不醒，當了大半年的植物人。當他蘇醒后，他發現自己大腦的各種能力提升到了一個非人的恐怖程度。
無論是運算速度、記憶能力、思維速度、圖形構建能力、聯想能力等等都遠超常人極限，電視中挑戰腦力極限的選手也遠不如他。
他沒有伸張此事，他明白，如果暴露出去，很可能成為一些有人的實驗品，安危難保。
而憑藉強大的腦力，羅宏志偵破諸多讓其他警察束手無策的大案重案，讓無數狡猾之至的罪犯無處可逃。
無論是如何微小、沒有存在感的細節都會成為羅宏志破案的突破口，往往看似沒有聯繫的線索在羅宏志腦中可以勾勒出完整的犯罪。
同時，羅宏志學習掌握大量的理化生等知識，大大增加他的破案切入口，很多看似天衣無縫的“完美”犯罪在羅宏志的眼中破綻百出。
在魔都警界，羅宏志甚至有“警神”的稱號！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然而，這位被譽為警神的警界新星，卻對眼下的案子陷入了束手無策之中。
他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種無力感了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在出車禍前。自從車禍中蘇醒后，他再也沒有過無力感。這是車禍后的第一次。
羅宏志大口喝着咖啡，蹙眉閉目思考。
如果有人喝他的咖啡，恐怕會直接吐出來——並非苦，而是太甜了，甜得發膩。
羅宏志在咖啡中加了大量冰糖。這麼做一方面是要提神醒腦，他已經兩天一夜沒睡了；另一方面，是為補充大量糖分以供大腦思考消耗。
大腦思維能力的提升相應需要遠超常人的能量供給，如果不能迅速補充糖分，很容易陷入貧血和休克。
同時，大腦高速分解糖分還會產生大量的熱，如果不能迅速散掉熱量，很容易對大腦產生損傷。
這和CPU的運行十分相似，普通人的大腦只有“默頻”和“睿頻”，而羅宏志大腦的睿頻極限遠超常人，更是可以“超頻。”
而超頻的代價就是需要更大的電壓和更強的散熱。如果供電不足或者散熱性能不好，就會導致“降頻”甚至是損傷硬件。
“修元，我要你買的冰塊買了么？”羅宏志突然出聲問道。
“買了。你現在要麼？”一個年輕人回答道，他就是張修元。
“敲碎，用個大袋子裝起來給我。”羅宏志說道。
“好。”修元照做，然後把袋子遞給羅宏志。
羅宏志接過冰袋，放在頭上，盡量擴大接觸面積。
“嗯？羅隊你發燒了？”修元一愣，詫異道。他的話引來周圍一群人側視。
“發你個頭，快去做事！”羅志宏沒好氣道。
修元撇了撇嘴，去做自己的事。而一旁的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警走來，對羅宏志關切道：“不舒服別撐着，破案不急於一時。”
“沒事，不用擔心。”羅宏志擺擺手，語氣有所緩和，“你去忙你的吧。”
“注意身體。”女警沒多說什麼，回到工作崗位上。
“呼……”羅宏志吐了口氣。他要冰袋並不是因為發燒，而是為了給大腦散熱降溫。
他準備繼續拔升思維能力，同時會增加負荷，這已經超越極限，僅憑自身內環境的散熱機制肯定不夠，必須還要利用外界手段。
冰敷就是一個很好的方式。
所有線索都在羅宏志大腦中憑湊、聯繫、排列、組合、構建……一幅幅畫面正在羅宏志的意識中描繪，一種種犯罪過程在羅宏志意識中勾勒……
這個……不對！
這個……也不對！
這個……還是不對！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羅宏志不知道在腦中模擬了多少種可能性，當他沉浸在高速思考中不可自拔時，一陣模糊的呼喚把他驚醒。
“羅隊……羅隊……”一開始呼喚他的只有女聲，隨後聲音多了起來。
啪！
羅宏志猛地坐起來，身體前屈，頭上的冰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一抬頭，發現自己已經被同事圍了起來，每人的臉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羅隊醒來了！”
“羅隊你怎麼了？”
“羅隊你感覺怎麼樣？”
……
嘈雜的聲音變得清晰，雖然都是關心的意思，但對剛從深層次推理狀態中恢復的羅宏志來說過於雜亂。他覺得這些聲音傳入了他的腦中，要擠爆他的大腦。
“都閉嘴！”羅宏志忍不住大吼一聲，左手重重拍在桌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面面相覷。
“書蕾，你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羅宏志揉着太陽穴問道。
他此時雙目緊閉，並非不想睜開，而是剛才睜開后，發現之前腦中模擬的犯罪畫面竟然沒有散去，出現在他的視覺上，和真正看到的畫面重合。
“我們剛才看你臉色慘白，大量流汗，身體顫抖，還不停地喊‘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之類的，都很擔心你，叫你你也不應，……”剛才那個女警回答道，她就羅宏志口中的書蕾。
“誰給我個鏡子？”羅宏志伸出了一隻手說道。
“給。”一個人把一面小鏡子遞給羅宏志。
“謝謝。”羅宏志睜眼接過鏡子。
當他睜眼時，發現眼睫毛上有東西壓着，用手一抹，發現是汗珠。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渾身是汗，頭髮已被徹底濕了，髮絲已經黏成一簇簇。衣服更是濕透，貼着前胸後背，羅宏志回頭一看，連椅子的靠背上都是暗色的水跡。
鏡子中的他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連嘴唇都是極淡的粉色。
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上羅宏志大腦，他有一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重重地靠在椅子上，手中的鏡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羅隊！”
“羅隊！”
“你怎麼了羅隊！”
……
看見羅宏志身體一軟，連鏡子都拿不住，所有人又慌了，人聲再次沸騰起來。
“糖……給我糖……”羅宏志小聲道。他的飢餓感告訴他眩暈的原因——過度消耗血糖導致低血壓所致。
“糖……糖呢！”
“羅隊的桌上有！給！”
一個人趕緊喂羅宏志大把的冰糖。
“都別說話，讓我緩緩……”羅宏志說完，閉目養神，等着糖分被消化吸收。
很快，羅宏志再次睜眼，他的低糖癥狀已經消退，面色也逐漸恢復正常。
“羅隊，要不今天算了吧，你已經四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這案子也不急於一時，你去休息一下吧。”有人說道。
“是啊，羅隊你休息一下吧……”
“我也贊同，為了破案累壞身體是本末倒置……”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羅宏志沒說話，他站起來撥開人群走到貼滿現場照片的玻璃板前，沉默許久，緩緩說道：“今天所有人都散了吧，大家都休息休息。”
“都休息？這不太好吧，萬一上面來……”
“沒事。”羅宏志一招手，“我去和局長說，今天大家都休息吧……這樣下去，再給十年都偵破不了……”
聽到這話，所有人又是面面相覷。
……
施自明的辦公室內。
“怎麼樣？案件有進展么？”施自明笑着問道。
“……唉……”羅宏志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
“怎麼，你這個警神也有被難住的時候？”施自明打趣道。
“施局，我沒開玩笑，我現在真的絲毫沒有進展。”羅宏志說道，滿臉愁色。
看到羅宏志的表情，施自明臉上的笑意也逐漸隱去，一臉凝重之色。
“我之前也有過這種直覺，恐怕你對這樁案子也束手無策。”
“施局你已經猜到了？”羅宏志一愣，如此問道。
“先說說你這邊的情況。”
“線索很多，但我無論如何拼湊組合線索，如何推測作案過程，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作案手段。那裏是唯一案發現場，按照死者死亡信息來看，作案應該需要大量的鎖鏈工具，但現場幾乎找不到工具存在過的痕迹。”
“根據死者死亡時的反應推測，對方死亡時具有正常思維，但現場沒找到打鬥掙扎的痕迹，他們似乎是‘自願’被對方殺死的，這不合常理。”
“而且，殺人手段奇怪。除一名死者外，其餘死者是被兇手用銳利武器刺穿咽喉，然後勒住脖子吊起來，這就需要一個掛點，然而現場沒找到任何掛點。”
“還有一名死者，我推測他應該是被兇手用外力擠壓身體，強行把內臟擠出來致死。這需要非常大的力，沒十幾個壯漢合力或利用機器完成不了，但現場沒發現任何人或機器的痕迹。”
“還有很多疑點，比如……”
“好了。”施自明手一抬，示意停下，“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這些到時寫進檔案，我現在想聽的是你的結論。”
“……”羅宏志沉默小許，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鄭重地說道：“我認為此事非尋常人力所為。”
“尋常人力……？”施自明眉毛一挑。
“施局，你覺得世界上存在超自然的力量么？”
“……”施自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來走向窗戶，背對羅志宏，一陣沉默。
許久之後，施自明開口道：“你覺得有么？”
“我……我不知道……”羅宏志說的是真話，以前他也不信，但自從他的大腦變異后，他就時常在想，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其他的他一樣的人呢？
“記住，你要堅定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工作上的事更不要輕易下論斷。”施自明說道。
“……明白了。”羅宏志心中一嘆，看來對方不信。
“關於這個案子，你儘快寫一份詳細分析報告給我，除剛才那句話外，其他的想到什麼寫什麼，明白了么？”
“？”羅宏志有些疑惑，答應道：“明白了。”
“報告單獨給我，不要和別人談起此事。”
羅宏志眉毛一挑，施自明的態度有些奇怪，他心中有些許猜測。
“好，我立刻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