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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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沈琉來說,現在的境地就跟神話秘境一樣不可思議。

比如她撥開裙擺,發現自己素有陽剛猛男之稱的腿毛完全不見了,又抬起手臂,摸一摸自己的肱二頭肌,那裏虛弱無力,平坦一片。肌肉不能如同小灰鼠一般跳舞,腿毛不能根根柔順迎風招展,這簡直是世界末日一樣的毀滅。

儘管現在身軀能穿十條蕾絲邊的裙子依然顯得纖瘦又小巧,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那個世界孔武有力的身軀,我們的沈琉姐依然流下了英雄淚。

流淚的玫瑰更添幾分少女楚楚可憐之色。方鳴忍不住責備:“牡丹,你聲音太大了!”

地下室之外的聲響已經全然停止,牡丹定了定神,想起之前自己人前大小姐端莊賢淑的樣子,立刻頓悟自己大喊大叫是多麼不合時宜,放柔聲音安撫:“玫瑰,你也不要怕,剛剛我只是心急了點,吼你大聲了一些。”

她索性鬆開抱住許鐸的手,移着小碎步慢慢接近沈琉,看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說不出的凄楚之美,頓時心裏不禁煩躁:“不要哭啦,遇到個事情就哭,父親沒有教過你么,我們宏家的孩子要堅強,不論什麼時候,流血不流淚。”

沈琉愣了愣,眼睛順勢瞄了一眼宏家大小姐的絲襪,那裏擦破的一大片血漬透過白絲襪,滲出好大一片:“大,大姐,你腿都破成這樣,居然連眉頭都不皺,真心真漢子!”

宏牡丹一垂目,就這幽暗的打火機光芒,剛一觸及自己小腿的血漬,嚇得就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鐸,鐸,鐸,怎麼辦,我流了這麼多血,會不會死掉!”

許鐸木着一張臉,視若罔聞,直到牡丹的手又來抓他,他才醒悟,那個鐸,鐸,鐸,原來叫的是自己,臉上肌肉不禁跳了跳,乾咳了一聲:“沒關係。”

多年的教養,將下一句,死不掉給硬生生的吞進了肚子。

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安撫一下這位失控的大小姐,於是放緩了口氣,用盡量平淡的語氣舉例子給她聽:“宏小姐,據我所知女人每月一次的內出血也會比這個多點,你都撐過那麼多個歲月,應該知道這點血不算什麼。“

“……”宏牡丹的臉頓時紅成豬肝色。又看見玫瑰正奮力扯着自己的裙擺給自己包紮,正想同平時一樣尖利呵斥對方一番,突然又是一聲巨響,卻是有人舉着重物砸牆的聲音。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果然一牆之隔外,嘈雜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夾雜着外文,宏牡丹嚇得低泣起來,也不管旁邊這位是自己一直討厭的宏家私生女,頭抵着玫瑰,整個身子瑟瑟抖抖地靠着她,嚶嚶嚶嚶個不停。

“不怕,我能一個人揍7個!”玫瑰一臉豪邁,舉起小拳頭,黑暗中一揮,十分有氣勢的樣子,可惜誰都當她是鼓足了勇氣在安慰自家大姐。

方鳴甚至心兒柔軟發酸了一下,多好的妹子,自己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了,還想着保護家人。

“哪裏有出口?”許鐸低低地問方鳴,這裏的牆壁不算厚實,牆體被鑿開也就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方鳴一臉的慘敗,伸手指了指另一邊。

這封閉的地下酒窖,朝遠處看去黝黑黝黑的,深不見底。不知為何,酒窖做得如同迷宮一樣,每十步就要拐一個彎。

“說實話是,有一個應急的門,出去可能是停車的地方,但是我還真沒有走過。”方鳴苦笑着,帶頭摸索着朝着更黑的地方走去。

牡丹已經被嚇得腿軟手軟,全靠着玫瑰背着。

許鐸則走在最後,右手無力的垂在身側,好幾次想抬起來都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在轉了好幾個彎以後,方鳴驚喜的叫了一聲:“這裏!”所有人都精神為之一振,圍攏過去,本來奄奄一息的牡丹立刻從玫瑰身上跳了下來,第一個衝過去,用力扭那個銹跡斑斑的門鎖。

嘎達嘎達幾聲,門鎖依然鎖着,牡丹急急地回頭看方鳴:“鑰匙,快!”

鑰匙那玩意……存在過么?

“沒聽說過這門有鑰匙!”方少爺一臉苦笑,回頭同許鐸對視。對於這個門,還真是許多年不曾打開過了,方家這幾年移民國外,很少來到這棟小別墅度假,再加上自認為保安系統做得全面,壓根也沒有想過從酒窖這裏逃生一說。事實上,除了許鐸之前被撞掉的手槍,方少爺連支防身的手槍都未曾帶在身上。

養尊處優害死人。

“讓我看看!”許鐸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門鎖,這棟別墅是有些年頭的古堡,鎖頭自然也是厚重古樸的,就算是砸也不一定砸得開。

湊在一處的四人都傻眼了。

“這裏面有個密道!就這裏了!”嘩啦啦,似有人已經鑿開一小片牆體。

“完了……完了……”方鳴抱頭蹲了下來,這位養尊處優的小少爺,臨敵經驗遠遠不如許鐸,稍有些打擊,便天塌下來一般無措。

許鐸僵着一張臉,木木然看着這道門,不知道在想什麼,微弱的火光映在他俊逸的臉龐上,忽閃忽滅的,照得他唇色蒼白,面色憔悴。

“我,我們,應該跟這件事沒有什麼關係吧!”牡丹抖抖瑟瑟的站起來,慢慢向後面靠去,“我們宏家鄉下小企業,金融圈裏的小透明,算起來,應該跟你們財團糾紛應該沒有什麼關聯吧?”

“那你要看看對方會不會認為你我是不是一夥的。”方鳴被她的話氣得笑了起來,從地上站起來,冷冷地看她。

牡丹被他的眸子給瞪得發毛,顫抖着縮在靠門的拐角處,不聲不吭的。

整個封閉的空間裏只剩下叮,叮,叮的聲音。

“……”叮叮叮的聲音?許鐸一扭頭,對於絕望的三人來說,神六姐永遠充滿着春天一般的朝氣,此刻,沈琉正舉着剛從酒櫃後面摸索到的大柴斧頭,一下一下的劈着門鎖。

“玫瑰,沒有用的!”方鳴絕望的看她,放柔聲音:“這門金屬的,斧子劈不動的。”

叮叮叮……不管另外三個人如何絕望,如何瑟瑟發抖,如何沉默,沈琉始終輪着大斧頭妥妥地輪在門鎖上。

叮叮叮……

叮叮叮……

沉悶的金屬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坎上,而,遠處的牆根已經有了些許電筒的掃射光芒。

“似乎來不及了!”沉默許久的許鐸拍了拍衣服,咬着牙將兩邊的袖子都卷了上去,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

方鳴從口袋裏掏出了小小的匕首。

就連牡丹也抓了兩瓶上好的葡萄酒,護在胸前,準備生死一拼,或者……隨時變節。

叮叮叮……只有淡定的神六姐依然揮着斧頭,一下子一下子敲擊着門。

“玫瑰妹妹……別敲了……”方鳴扭過頭,一副不忍戳破夢幻少女幻想的表情,“算了……吧!”

“喲西,鐵皮就是裝飾用的么!”就在他極力安撫沈琉的時候,那扇厚重的鐵門居然給沈琉劈去了一小塊鐵皮,那厚重的門鎖,連帶着鐵皮,硬生生的被砍在了一邊:“哦哈哈哈,裏面是木頭製品!姐姐沒有猜錯哇!”沈琉手舞足蹈,指着被劈開的大門哈哈大笑。

許鐸淡定如同石像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他面色驚嘆地張了張嘴,又閉合上,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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螞蟻也能撼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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