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姑娘確定林嬤嬤值得信任?」
「林嬤嬤自幼跟着我娘,我娘可以說是她照顧長大的。」
「那就請三姑娘中查探林嬤嬤跟誰走得近,尤其最近有沒有誰刻意在她身邊岀沒?還有,三太太和枺嬤嬤為何最近晩上睡不好。」
聞言,章清蘭頓時明白過來,「你認為有人利用林嬤嬤危害我娘?」
略微一頓,秦姌月很誠懇的道:「老實說,我一直覺得你們並非長房,危害你們沒有意義,而夫人性情溫和、不爭不搶,也不可能得罪人,可是今日之事證明府里確實有人要對你們三房不利。」
章清蘭激動的哭了。
秦姌月見了嚇了一跳,「三姑娘怎麼哭了?」
章清蘭取出手絹拭去眼淚,不好意思的道:「夢醒之後,我總覺得很孤單,我不知道如何阻止夢中的悲劇發生,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籌謀卻不知做的是對是錯,如今,我終於不再是獨自一人面對敵人,真好!」
秦姌月想到上一世章清蘭死的時候尚未嫁人,根本沒見過世面,她能想到為母親尋醫解決生子問題,已經不容易了。
「姑娘心中是否有可疑之人?」
「二房……不,應該說是二伯母。」
從半夏事住,秦姌月就知道章清蘭的目標是二太太,不過,她不喜歡看表面斷定是非,這容易做出錯誤的斷,「可有原因?」
一頓,章清蘭小心翼翼的道:「夢裏,推我的人身上有着梔子香,夢醒之後,我仔細尋查,得知二伯母最喜歡梔子香,因此在朝霞院圍了一處地方種了許多梔子。」
秦姌月點了點頭,認同她的推斷,「我們在外面無人可用,想調查二太太不容易。」
「若是我爹……」
「若是你告訴三爺,因為作了夢,所以你以為二太太想危害三太太,你想三爺有何反應?他應該會當你中邪了。我當一回事,不表代其它人也能接受,畢竟連二太太的動機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有,為何二太太如今才出手對付三太太?」
章清蘭頓時啞口無言。
「總之,還是先有證據再找三爺,三姑娘首要查清楚安息香,從安息香找到源頭才可從確定誰是敵人。」
「我明白了。」
略一思付,秦姌月轉而提議道:「我想三姑娘不如另外買安息香,以便換下那些有問題的安息香,還有,最好能向三太太坦白,讓三太太明白自個兒的處境,有了三太太暗中配合划助我們,方能神不鬼不覺換走三太太那兒的安息香,同時讓三太太釋放她一直在使用安息查的假象,對方提供的安息香就不會停止,我們更能握住對方犯罪的證據。」
章清蘭為難的咬了咬下唇。
「三姑娘不可能永遠待在三太太身邊,三太太必須學會看清楚身邊每一張面孔,學習保護自己,也學習保護自個兒的孩子。不是盼着三太太給你生個弟弟嗎?你弟弟勢必不會有你這樣的經歷,難道你希望他像三太太一樣心思單純、連防人之心都沒有嗎?」
沒錯,上一世的她不就是如此嗎?章清蘭用力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告訴我娘。」
早在第一次見到秦姌月如何與他家主子對峙,閻河就知道這個丫鬟很難應付,可是再難應付那也是主子的事,輪不到他,不過很不巧,今日主子又出去當「賊」,而他這個負責坐鎮百草堂的人自然就得代替主子出面……
他後悔了,應該假裝不在的,這個丫鬟再大膽也不敢叫驚動靖國公府的人,可是,他竟然聽她喊了幾句就自動現身,真是有夠笨!
「你別發獃了,趕緊將這些酒醰子推進去啊。」秦姌月完全一副主人的姿態。
「姌兒姑娘,四爺不在。」
秦姌月微微挑起眉,「你怎麼知道我是姌兒?」
「呃,三姑娘不是喚你姌兒嗎?」
秦姌月不懷好意的笑,「聽壁腳這種事不太好,你知道嗎?」
其實她早就察覺有人躲在暗處偷窺,要不,她也不會站在這兒對着裏面喊人。
閻河實在不知如何反應,只能傻笑。
「我那兒沒地方貯藏,索性送來這兒,畢竟其中有一半是四爺的。我已經想好了,每棵桃樹下埋一兩醰桃花釀。」
「什麼?要埋在桃樹下?」
秦姌月得意的抬起下巴,「你不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嗎?」
閻河不想跟她糾纏不清,點頭應了,「此事就交給我,姌兒姑娘趕緊回去了。」
「這可是我精心釀製的,沒盯着一醰一醰放進去,我如何安心?」秦姌月隨即大搖大擺的走進百草堂,還對着排排站的三隻獵犬露齒一笑,可是她自以為友善的笑容卻讓地們一致後退,教連忙推酒醰子追上來的閻河驚嚇得兩眼暴凸,這三隻獵犬怕這個丫鬟?不過,百草堂這三隻獵犬原本就中看不中用,因為它們的主子就是如此,好笑的是,那位主子還以為自個兒的獵措犬有多兇狠。
「四爺的這三隻獵犬應該好好教育一下,跟它們的主子完全不像。」秦姌月遙了搖頭,繼往前走。
「姌兒姑娘為何覺得它們不像四爺?」
「四爺的眼神比刀劍還嚇人,而它們盡會裝摸作樣叫個幾聲。」
「可是,姌兒姑娘好像一點也不怕四爺。」
「錯了,不是不怕,而是不能怕。」
頓了一下,閻河快步推酒醰子走到她斜後方,「不懂。」
秦姌月斜睨了他一眼,「怕了,我就沒戲唱了。」
怔塄了下,閻河虛心請教,「姌兒姑娘想唱什麼戲?」
「我想看一眼那間材房。」
閻河一時怔住了。章四爺出門之前再三叮嚀主子好好保護藥材房,他們當成笑話,莫非缺銀子,必須偷藥材賣錢,誰會對他的藥材房有興趣?
沒想到章四爺不是危言聳聽,這個丫竟然看上了藥材房!
「姌兒姑娘為何對藥材房有興趣?」
「我有心鑽研醫術,當然要認識每一種藥材,而百草堂的藥材房應該不遜於宮裏太醫院的藥材房,我又進不了宮,當然只能看看百草堂的藥材房。」
「姌兒姑娘懂醫木?」
「不敢,醫術是一門很高深難懂的學問。」
閻河似慬非慬,在他看來高深難慬這四個字更適合用在姌兒姑娘的身上。
她真的是丫鬟嗎?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丫鬟,自信得像個千金之軀,瞧,她簡直將自個兒當成這兒的主子,他倒像是她的小廝,還紿她推酒醰子。
閻河越想越哀怨,但還是聽從秦姌月的指揮,一一將酒醰子埋進穿過桃花林這側的底下。
「四爺去哪兒?」秦姌月眼珠子賊溜溜的一轉。
「主子去哪兒豈是我管得了的。」
秦姌月瞅着閻河打量了一會兒,笑盈盈的問:「你是小廝,不是葯童,是嗎?」其實她覺得他更像侍衛,可四爺是大夫,身邊跟着的應該是小廝,而不是侍衛。
「……姌兒姑娘為何認為我是小廝,不是葯童?」閻河真想哭,怎麼會倫為小廝?他可是比趙成、趙英還要厲害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