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怎麼了?」見她只看不動,龔昊天困惑挑眉。她不喜歡吃這些嗎?
搖搖頭,如斯拿起眼前像是變形過後的小籠包就口,嗯,味道還不差,就是開狀「別具匠心」了點。
看她開始吃起早點,龔昊天滿意地拿着不知哪裏變來的梳子,溫柔地替她梳發,越來越長了,髮絲冰冰涼涼,光滑細緻,摸起來十分舒服。
「我們該走了。」吃完早餐,如斯帶笑的對他說。
「喔。」他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她好笑地看他默默收拾桌面,還是忍不住問了,「怎麼了?」
他嘆了口氣。「我忘了問你早餐好不好吃?」
「不錯呀!怎麼了?」
「是我做的。」龔昊天用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眸瞅着她。
「喔——」如斯極力忍住笑意,故意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就這樣?」他不滿地問,沮喪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不然你的期望是什麼?」該不會要她說些什麼讚美噁心的話吧?
「至少……一個小吻。」
吻還有分大小嗎?看着他期待的雙眼,如斯覺得自己開始心軟。
「給嗎?」他沒有做出侵略性的動作,雙眼卻對她提出強烈邀請。
「什麼?」如斯瞬間迷失在他魅力十足的電眼裏。
「吻我。」龔昊天的嬉笑暫停,一張男性的嚴肅臉龐正在誘惑她行動。
她第一次發現人的眼睛竟可以變得那麼深邃,像黑洞、漩渦,深不見底卻又誘惑力十足……
如期用力吞咽數下,她是不是太小看他對她的影響力了?
「別誘惑我。」如斯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趕閉上雙眼,不想看到他帶着調笑的表情。
她沒想過自己竟然可以坦白到這個地步。
龔昊天的唇向上彎起,大掌捧起她的臉,第一個吻印在她左眼皮上,第二個吻在右眼皮——
如斯倏地睜開眼!
他仍一路向下吻去,鼻尖、臉頰、紅唇、下巴、頸項,最後留連在她性感的鎖骨上……
如斯近距離看着眼前這張臉,帥氣的發梢,劍型的眉毛,直長的睫毛,狹長具威脅性的鷹眼,刀刻似的鼻子,還有那熾熱的薄唇。
朦朧迷霧中,她想,也許她會來不及趕上飛機吧?
幸好,在最後一刻趕上飛機了,不過如斯沒想到龔昊天也跟着上飛機。
當看到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時,她真的被他嚇了一跳。「我去美國世出差,你去幹麼?」
「我也去出差。」他撇嘴笑着,模樣不羈又瀟洒。「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餐廳重逢?」
「記得,我還把你整了一頓。」她不忘趁機在言語上踩他一下。
「那天我們是去慶祝公司在美國掛牌上市。」他心情好到假裝沒聽到,反正這趟美國出差之行,他跟定了。
經過短暫對話后,如斯點點頭,沒說什麼,倒頭就睡,直到飛機抵達紐約才被他搖醒。
下機后,她馬不停蹄到處參訪,了解當地的藝術家,也把台灣的藝術作品積極介紹到美國。
龔昊天幾乎天天跟在她身邊,提醒她吃飯睡覺,有一次他離開去忙自己的事,不過才幾天功夫,再回到她身邊,竟看見她累出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嚇得他從此寸步不離待在她身邊照顧她。
緊鑼密鼓的十六天行程終於結束時,如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兩人抵達機場,正準備返台,如斯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身體晃了晃,要不是龔昊天及時一手扶住她,她說不定會當場昏倒在地。
「怎麼了?」龔昊天被她嚇出一身冷汗。
如斯一臉慘白的搖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告訴我,到底……」他問得着急。
「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暈而已。
龔昊天努力深呼吸好幾口氣,她的臉都慘白成這樣,居然還跟他說沒事,她沒事才有鬼!
「你現在連抬頭看我的力氣也沒有,你竟然可以對我說你沒事?」如果可以伸出雙手,用力搖晃這顆固執的腦袋一定很過癮。
如斯還在想怎麼粉飾太平。
「還不說?」要不是他還記得她身體不舒服,他真的會控制不了自己的焦慮。
未料,如斯然火上加油的給他虛弱地搖晃兩下,一聲低吼,龔昊天快速擁她入懷。
「現在不管你說什麼,我們先去醫院。」他霸道地道。
「我們先回台灣再說。」
「你休想!」想也沒想,他一把抱起她,往機場大門口走去。
「龔昊天,別鬧了,讓我下來,我頭痛。」如斯沉着聲,虛弱地道。
龔昊天冷着臉,快步往機場外能招到出租車的地方移動。「聽我的。」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舒服,整個人像掉進痛苦深淵裏。
怎麼會這樣?
「我好像看不太清楚。」如斯緩緩闔上沉重的眼皮,幾平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睜開。
「別嚇我!」見她疑似陷入昏迷,龔昊天一向穩健的步伐,也跟着亂了。
一束刺目的白色燈光侵入眼內,刺破迷濛,黑暗逐漸向兩邊散去,如斯緩緩地睜開眼。「昊天?」她輕喚一聲后,又虛強地闔上眼。
再睡會兒吧……
倏地,一股不對勁感讓她再度睜開眼睛,她將頭微傾幾度,一張男性臉龐映入眼底。
龔昊天趴在她身邊熟睡,卻連件外套也沒披上,一臉的疲憊和樵悴。他怎麼了?
皺了下眉頭,如斯想撐起上半身,拿過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蓋在他身上——
「噢!」剛有動作,如斯立刻倒抽了一口氣,尖銳的刺痛竄至四肢百骸。
她的肚子怎麼了?好像裂了一樣。
「你幹麼?」乍醒的龔昊天沒時間調適混沌的腦子,驚駭立刻罩上他的俊容。
她竟然給他坐起來?
「你好好躺着。」他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崩潰邊緣。
「我怎麼了?」如斯仍支着身體,困惑的看着他過分誇張的反應。不過就是動一下而已,他有必要這樣嗎?
她聳聳肩,打算悠悠閑閑躺回原位,只是她怎麼老覺得她的肚子怪怪的,不太對勁?
見她動得吃力,龔昊天立刻起身幫忙,雖有些手忙腳亂,卻也讓她不再疼痛,順利躺下。
「你怎麼了?」如斯一隻手沾上他新長出來的胡碴,長了鬍子的他看起來有點性格呢,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笑了。
龔昊天沒轍的朝她苦笑了一下。她到底不知道自己才是病人?握住她好奇的手,湊近嘴邊,落下一個輕吻。
她終於醒來了,這比什麼都好。
「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見她遲疑了下,像在想或是感覺,隨即搖搖頭,龔昊天才放下心。
「我怎麼了?」她問。
「你生病了,在肚子開一刀,不過一切都沒事了。」他一語帶過這幾天的過程。
「開刀?」她怎麼一點記憶也沒有?
「急性盲腸炎。」龔昊天無奈地說。
「急性盲腸炎?可是我痛的是頭啊。」她記得她昏過去之前,的確是嚷着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