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空氣栓塞
"根據屍冷和屍僵來判斷的話,死亡時間應該在3個小時以內,宿舍熄燈時間在晚上11點,目擊者發現的時間大概是凌晨三點半左右,時間上基本可以吻合。"陳爍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接觸死者。
陸衍低頭看着屍體,用手捏住他的下巴來回觀察:"那個時間有可能是在上廁所,也有可能是為了什麼事情,到底是什麼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殺兩個人,還都是學生。"
"學生之間無非就是意氣用事,面子、兄弟和女朋友最有可能。"陳爍撇撇嘴。
"以後別經常去那種地方,對你沒什麼好處。"
陳爍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小聲回答:"知道了,沒什麼事的。"
因為跟上次的死者相似,所以陸衍和陳爍在進行屍檢的時候,都特別注意的避開了胸腔的位置,以免破壞裏面。
死者身上不同位置都有瘀傷,大部分都在胸前、大腿,應該是在死之前被人毆打。
陸衍撐開死者的張嘴,裏面除了血跡之外沒有其他有用的地方,他無奈的站起身。
"被砍斷手臂的傷口平面整齊,可以說是一刀砍斷,嗯能夠達到這種能力的絕對是成年人,而且是是分有力的男性成年人。"陳爍看完傷口,斬釘截鐵道。
"而且這個手臂跟上次相同,都是死之後砍斷的。"
陳爍點點頭,疑惑道:"為什麼殺了死者還要砍斷手臂,一個人可以是巧合,兩個人那就是有意為之。"
"這不是我們的職責範圍,我們需要的,是找到真正死因。"陸衍低頭看着死者,眼神飄渺。
陳爍也跟着看過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靜脈注射死亡。"
陸衍沒有回答,彎下身子用手術刀劃開了死者的胸腔,半個小時之後,真正的死因就呈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陳爍難以置信的看着容器里心臟不斷的冒泡出來。
"用這麼殘忍的手法去殺人,兇手到底赫死者有多大仇?"想到靜脈注射空氣的痛苦,以及心臟感受到的疼痛,陳爍防腐感同身受。
"如果有機會,我也很想問問,什麼想法讓他去用這種方法殺人,但是我們現在應該注意的,是被砍斷手臂是為了什麼。"陸衍指着空氣的右手臂,若有所思道。
"接連兩次都是砍斷手臂,很有可能是死者的手臂上有什麼東西是不想被我們發現的。"
"什麼東西會不想被發現,什麼東西兇手覺得能從這一隻手臂上面掩蓋,逃出我們的調查範圍?"
過了好一會兒,陳爍激動的看向陸衍:"手臂上注射過什麼東西,手臂上有紋身,活着說兇手有收藏手臂的變態習慣!"
"就注射這個問題就不太可能驗證,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被降解的可能性不大,上次屍體就完全沒有被查出來,恐怕只有兇手最清楚。"
"今天的結果怎麼樣?"
門響聲之後,就是王林的聲音。
陸衍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樣子,淡淡的說:"王警官上次的案子怎麼樣?"
王林一聽這話就知道什麼意思,趕忙笑着回答:"蘇越抓進來也是側面驗證他沒有犯罪動機、時間和力氣的證明,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有任何動靜就殺人。"
"我記得當時不是這樣的,明明王琳你還很篤定自己的判斷啊?"一邊的陳爍插嘴道。
王林瞪了眼陳爍,轉而道:"畢竟當時所有的證據都是偏向蘇越的,而且在學校這種地方發生死亡事件本身都是人心惶惶,我們必須讓大家安心。"
"我們需要的是證據、口供、死者和兇手一致,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平穩人心,就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賭上後半生的命運。"
陸衍的話一出口,王林和陳爍都不再說話,大家都知道高考對學生的重要性,王林想了想肯定的說:"如果不出意外,那個孩子應該很快就會被放了。"
陳爍笑着說:"放了就行放了就行,我們還是要保護祖國的花朵,抓住壞人繩之於法才對。"
王林白了他一眼,剛才沒有搭腔,現在馬後炮在這裏說,還真是好意思,他看向陸衍道:"這次的死者叫劉冰,是高三四班的小混混,和王大有些非同尋常的關係。"
陸衍猛的想起了什麼,難以置信的看着王林,王林對他點點頭:"就是他,王大當時去夜店就是他帶過去的,然而我們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種地步。"
"為什麼不把超哥帶回來調查,非要死一個人之後才去做?"陸衍眯着眼,語氣冰冷的問道。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王林覺得自己一定死了幾百次。
他咽了咽口水:"我們當時已經準備好材料,沒想到帶回來調查之前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對於這件事王林也覺得十分抱歉,超哥的身份有些特殊,甚至有自己的私人律師,如果貿貿然帶回來一定又會被律師帶回去,所以他們提前就準備了一些資料,可沒想到就又發生了死亡事件。
"這次的死者,和上次的應該是同一人,手法沒有變化,都是靜脈注射引起的空氣栓塞,死後被砍斷手臂,不同的是這次身上有瘀傷,死者之前可能收到了毆打。"陳爍連忙說出這次的時間結果。
"竟然是同樣的手法?"王林不可思議的說。
"兇手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暴露,如果說王大死了之後躲起來,蘇越是很有可能被定為嫌疑人,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把自己暴露在別人的面前,或許他根本不在意。"陸衍淡淡的說。
"不管為什麼,先把超哥帶回來才是正經事。"王大斬釘截鐵的說。
20分鐘之後,超哥在-魅色-被逮捕,-魅色-裏面的服務員也被帶回來調查,經過一系列的審查過後,警方也知道了超哥的一些行為。
超哥本名是劉超,36歲,經營三家夜店,在本市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脾氣稍微有些暴躁,在一般人眼中性格喜怒無常。
"果然是一個地頭蛇,估計他暴躁的時候都是在欺壓別人。"陳爍嫌棄的看他的資料。
陸衍和陳爍在另一個房間,這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審訊時的一切,迎面坐着的就是超哥,陸衍觀察者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還有他總是飄向自己這邊的視線,到底是不經意還是特意?
王大在審訊過後來到陸衍這裏,丟下一個本子說:"自從我上任以來就出現案子不斷,簡直是對我的考驗。"
"那是你的能力到了,造福人民是你應該做的。"陳爍笑着說。
陸衍翻開記錄本稍微看了下,問道:"他應該早有防備,問這麼久都問不出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是的,不管問什麼都是不知道,手底下的下地那麼多他記不清楚,說多了就回你一句我的律師正在來的路上。"碰到這種無賴的嫌疑人,王林也是無語的很。
陸衍起身走向審訊室,王林趕忙道:"你去幹什麼,這可不是你的職責範圍。"
"你知道不是他的範圍?"陳爍拉住他的手臂。
王林收回視線看向陳爍,惱道:"我這可不是跟你開玩笑,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審訊犯罪嫌疑人的,更何況是他法醫的身份,大家都是各司其職。"
"別人也許不能,但是陸衍就可以。"
王林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拿不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什麼叫別人不能陸衍可以?沒等到他問出口,陳爍就已經去審訊室的隔壁的房間。
他趕忙跟了上去,這個方面的一面牆整個就是玻璃,玻璃透過來的畫面就是審訊室裏面,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陸衍走進去,在超哥的面前坐了下來。
超哥低頭來迴轉着兩個大拇指,聽到門響聲,勾起嘴角笑着說:"我已經說了,有什麼事情等我的律師過來以後再談。"
沒有回應,腳步依然在靠近,超哥不耐的抬起頭,在看到面前的人是誰之後,他先是愣了下隨即笑笑:"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如果你在等我,如你所願了。"
"你不來找我也沒什麼事情,現在事情都牽扯到了我的身上,我想脫身也不容易。"超哥無奈的笑着搖搖頭。
那天晚上在-魅色-裏面,陸衍是沒有很認真的觀察這個男人,出了燈光比較昏暗之外,他本身就比較討厭這種身份的混混,像個社會的渣子。
但是現在,陸衍在重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超哥的年齡在30多歲,留着時下流行的刺頭,上面漂了一點黃色,五官看起來也就是個一般人,只是表情看起來總讓人就覺得心裏不舒坦,就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在嘲諷別人一樣。
因為穿的是淺色襯衣,所以能清楚的看到裏面的紋身,至於圖案,就看不太清楚了。
"怎麼?想知道我手臂上是什麼紋身?"超哥抬起手臂,看着陸衍笑着問。
陸衍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我在想,你為什麼會砍斷他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