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威脅皇太后
阿蓁確實是從陳天師的用意推測到他可能是茅山一派的人,甚至可能是毛家的人。
他沒有必要來找旌德皇后,除非,他要把皇帝的壽元移植到皇後身上。而這樣做的話,就要救出皇后。
因為這種以血來養育勾魂鐵蛇進行驅使勾魂鐵蛇的法術,是出自毛家。
當然,坊間有些驅使鐵蛇的法術,都是從茅山流傳出去的,只是因為是秘術,所以外間只能養育幾條鐵蛇,如果憑陳天師的力量要救出旌德皇后,那麼,便只有驅使鐵蛇,讓它們犧牲救出皇后。
這是犯下了大殺戮,如果陳天師是茅山一派,將禍延茅山一族。
這也是阿蓁不得不馬上去找他的原因。
茅山一派的名聲一直都是正派的,但是後來被一些別有居心的人茅山道術來害人,導致民間有百姓聽到茅山術,都以為是邪術,茅山冤枉就在此。
她不能讓他一再地拖累茅山的名聲,作為茅山一派的宗主,她責無旁貸。
在明山上,阿蓁找到了陳天師。
談判展開,陳天師並不否認,“沒錯,我就是茅山一派的.”
“貴姓?”阿蓁不信他真的姓陳,因為這以血養鐵蛇,是毛家的法術,即便是茅山一派都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而最重要的是,這門秘術,早就被廢掉了。
“有必要問嗎?”陳天師神色冷漠地看着阿蓁,“如今擺在你面前,便只有兩條路,要麼,你不要阻止我,要麼,我把旌德救出來。”
“如果我兩個都不答應呢?”阿蓁看着他道。
陳天師淡淡一笑,“你必須要答應一樣,否則,你巴巴趕來就失去了意義。”“我來,只是要證實你的身份,我勸告你一句,你最好不要敗壞我們毛家的名聲,不要把茅山一派置於不能翻身之地,縱然你不相信有龍女,但是我告訴你,龍女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他就在你附近不遠,
盯着你的所作所為,你若執意走下去,我也救不了你。”
“我不用你救,事實上,誰也救不了我,你走吧,我已經脫離了茅山一派,是茅山的棄徒,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和茅山無關。”陳天師神色悲涼,卻依舊抬起頭企圖顯得傲氣。
阿蓁望着他,他所作的種種,都像是出於無奈,她不知道該不該理解他為敬貴妃所作的一切,只知道,有些事情錯過了,就不能重來。
“我話到這裏,你聽不聽就算了,龍女會救出旌德皇后的,冷子昊的壽元,只能給旌德,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你好自為之吧。”阿蓁說完,轉身便走。
“站住!”陳天師倏然攔住了她,“你說的龍女,在哪裏?”
“在哪裏都好,你做好準備吧,旌德皇后很快就會回來。”阿蓁說完,揚手丟給他一樣東西,這是茅山的符咒,用來茅山一派的人互相聯繫的。
陳天師伸手接住,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聯繫符咒,神色很複雜。
阿蓁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下,本是想多忠告兩句,卻見他身後倏然有一道紫光閃過,然後頃刻不見。
她怔了一下,心頭有些駭然,疾步沖回來,“你把冷子昊的元神拘住了?”
陳天師看着她,“你不需要管那麼多。”
阿蓁聽這回答,頓時心涼了半截,搖搖頭道:“你真是瘋了你,為了一個女人,你至於把自己沉入萬劫不復之地嗎?你自己死便算了,可你連累了茅山一門,你如何向祖師爺交代?”
挾持帝君元神,挾神大罪,非同小可,莫說他一個修行人擔當不起,就是一個神仙,也擔當不起這個罪名。
“我說了,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我已經不是茅山的人。”陳天師沉鬱地道。
“罷了,”阿蓁覺得頭很痛,“難怪你與蘇風這麼投緣,我也管不得那麼多了,你們儘管折騰吧。”
阿蓁飛身下山,只覺得滿心亂緒,幾欲痛哭一場。
龍展顏救出了旌德,安置在漕幫。
而此時,冷君陽也回來了,京中正式進入了對壘階段。
皇太后錯信了龍展顏這位假的淮國公主,沒有外援的情況之下,又失去了冷逍陽的蹤影,她沒有僵持太久。
她並沒有失去理智,知道冷君陽與琪親王二人,適合登上皇位的是冷君陽。
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全身而退。
尤其,與虎謀皮,最終有可能為虎吞噬。
皇太后因病靜養在慈心宮,下旨不許任何人打擾。
她被軟禁了,而且挾持了昭貴妃,讓禁衛軍統領長孫漸離為他所用。冷君陽即便回京,也不能再進入東宮,要奪權,只能是殺入皇宮。
消息由昭貴妃身邊的侍女送出去給阿蓁。
慈心宮內。
皇后穿着一身鳳袍,面容精心打扮過,顯得威儀十足。
“母后,身子可還好?”皇后微微一笑,算是行了個禮。
皇太后躺在床上,身邊的蘇嬤嬤早被調走,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而換了一群皇後身邊的人在伺候。
而她一身的功力,也被散功丹散盡,只不過幾日的時間,她已經老了許多,鬢邊染了霜,眼角皺紋如小溪。
她盯着皇后,一輩子精明,竟折在了這個深宮婦人的手中。
她不甘心,但是她也知道如今自己的境況,不甘心於事無補。
“哀家倒是錯看了你。”皇太后沉鬱地說。皇后散漫一笑,“母后一直都沒錯看臣妾,臣妾在母后心中,不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而且,母后與臣妾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休要把哀家與你相提並論,哀家沒你這副歹毒心腸。”皇太后厭惡地道
。皇后呵呵一笑,語鋒陡然凌厲了起來,“是嗎?那麼,大行皇帝為何會對母後下毒?原因母后應該很清楚,母後為了自己的兒子,把國家大義置之不顧,把親情置之不顧,對大行皇帝而言,母后難道就不歹
毒了嗎?”
皇太后哼了一聲,別過頭,一副不屑的樣子。
只是她的心是震撼的,有一種幽幽的痛楚浮了上來。
“還有獨孤蓁,當初她治好了母后的眼疾,讓母后重見光明,只是母后是如何對待她的?沒了利用價值,把她像垃圾一樣丟棄,人心肉做啊母后,母后可曾想過,你這樣做,傷了多少人的心?”
“廢話少說,你今天來的目的該不是為了教訓哀家。”皇太后冷聲道。
皇后微微一笑,“臣妾哪裏敢教訓母后?從來,母后的話在這後宮之中便是聖旨,母后也休要不屑臣妾所為,臣妾和母后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皇太后盯着她,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臣妾今日來,是想跟母后做一個交易。”皇后笑笑,伸手按揉她的肩膀,“不過,母后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說。”皇太后掙開她的手,冷聲道,“只是答應不答應,容不得你做主。”皇后柔和一笑,“母后先莫要着急,這個交易母后一定會同意的,臣妾今日聽說,淮安候如今在高相國府中作客,而逍遙王爺也即將前往,母後知道,高相國乃是好客之人,這逍遙王爺與淮安候會在相國府
中作客多久,這是說不定的。”
皇太后眸光若火一般盯着皇后,渾身顫抖,一手抓住皇后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突顯,“你想對他們做什麼?”
皇后笑笑,伸手拉開她的手,輕輕地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安慰道:“母后不必擔心,相國府中吃喝管夠,他們都不會受委屈的,當然,最終他們會否受委屈,則要看母后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皇太後面容猙獰,彷彿垂死的野獸,眼中發出兇狠的光芒。
“火令軍!”皇后爽快地道。
“休想!”皇太後面容氣得顫抖,“火令軍給了你,這天下豈不是盡在你囊中?”
皇后幽幽地道:“大行皇帝說得沒錯,母后您真的很偏心,同是您的孫子,為何待遇就這般的不同?難道琪兒就不是您的親孫子嗎?不是皇家的血脈嗎?他繼承大統名正言順。”
“你的兒子是什麼貨色你自己明白,若江山落在他手中,遲早敗光,哀家雖糊塗,也不至於糊塗至此。”皇太后冷聲道。皇后嘖嘖地道:“母后小瞧人了不是?誠然,琪兒是不如冷君陽出色,沒有赫赫戰功,更沒有治國之才,只是,有高家良臣襄助,他最終會成為一代明君的。臣妾作為他的母后,總要為他的前程籌謀,這份
愛子之心,母后該感同身受才是,但凡母后能體恤一下,事情也不至於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休要狡辯,總之若要火令軍的虎符,休想!”皇太后冷然拒絕。
皇後起身,微微福身,“如此,臣妾便告退了,臣妾最不愛的便是強求他人了,正如大行皇帝之前不寵愛臣妾,臣妾也只是默默地等待,從不爭寵,如今也是這般。”
說完,她含笑轉身,神態十分淡定。
“你站住,放了淮安候與逍遙王。”皇太后在她身後急喊道。皇后沒有轉身,只是淡淡地道:“母后便當臣妾今日沒有來過,其實,淮安候並不在高相國府中,母后只管安心養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