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相框中的照片

第九十一章 相框中的照片

安然知道,在自己弄不到確切的證據之前,暖陽是什麼都不會說的,她要保護自己的利益集團,或者說,她是提前受到了警告,不得不保護自己背後的那一股黑暗勢力。

就在這時,她手中的電話適時響起。

安然在暖陽憤恨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間,接通了電話,來電的人,是負責清理廖明亮辦公室的褚嶠。

“安然,你現在跟她一起嗎?”褚嶠問道。

安然知道,褚嶠問的是陳暖陽。

即便褚嶠的語調裝出若無其事,但是,在他說出那個“她”字,略顯遲疑的語氣里,安然還是聽的出褚嶠的糾結。

在與陳暖陽的相處過程中,褚嶠誤打誤撞地闖了進來,他並不清楚這中間的內幕,毫無心計的褚嶠真的是在當陳暖陽是朋友。以至於發生了這一場哀傷的故事。

褚嶠無法直視陳暖陽,她安然,多多少少都是有責任的。

“安然,你在聽我說嗎?”因為思慮太多,安然竟然不記得回答褚嶠。

“是的,我在聽。我跟她在一起。”安然慌亂的說道,為自己思維混亂而顯得愧疚不已。

“我五分鐘後到,我手裏有一樣東西,或許是問題的關鍵。”褚嶠說道。雖然是好消息,卻沒有聽到多少喜悅。

安然收起電話,心中有了期待。

褚嶠心急火燎地趕過來,一定是發現了極其重要的線索,也許是讓陳暖陽開口的重要證據。

三分四十五秒鐘之後,在安然迫切的注視下,褚嶠駕車風馳電掣般地趕了過來。

在歐陽冰與安然的迎接下,褚嶠一頭大汗地下了車。

三人就坐在賓館的大廳內,來不及寒暄,褚嶠便從身上的包里里摸出了一個透明檔案袋,裏面裝着一個金絲楠的相框。

他一邊往往外掏鏡框,一邊說道:“在廖明亮與陳暖陽的辦公室之間,確實是一個夾層,裏面全是錢,我估計,沒有一千萬,也差不多!”

“這麼多現金,居然收藏在辦公室的夾層內?虧他們也想的出。”歐陽驚呼了一聲。

“這表明他們隨時都要用錢。”安然大約知道了那些錢的用途。除了收買相應的人,還需要打點手下的馬仔。

“電腦內的資料,我已經安排恢復了,同時,也找到了那間快遞公司,明天就能追回郵件。”褚嶠希望在最短時間內為大家分享最多的信息,因為語速太快,說到這裏,他才深呼吸了一口,這才接著說下面的話:“在那間密室里,存着一個私人的相冊,估計是陳夢的真身。還有,夾雜着的一個小本子,估計是她記得東西。”褚嶠依舊是在用“她”這個稱呼,而沒有使用陳暖陽。

“喏,夾在鏡框裏的。”褚嶠將那個小本子遞給了安然。

安然接過來褚嶠遞過來的那個小本子。

這個小本子,其實是一個散發著淡淡幽香味道的便簽紙,大概有十幾頁的樣子。從便簽的光澤度來看,本子的紙張有些微黃,起碼已經存放了三年以上。

安然打開了便簽,映入眼帘的,全部都是數字。

數字一行行地寫在便簽上,從字跡及使用的筆來看,並不是一日完成了,而是累計了許久,甚至是幾年形成的。

在便簽的最尾部,字跡較為新鮮,像是寫上去的時間不久。

“這會是什麼?”歐陽興奮地瞪大了眼睛。

“不確定,數字無規律,不是特定密碼。”褚嶠說道。

安然看着那便簽上的字跡,心底隱約明白了。

那是暖陽的字跡,暖陽只是普通的市民,並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不可能使用特殊的密碼。

唯一可以解釋的便是,這是她手工記得“賬本”,一個只有她自己才能解開的“密碼”。

“把這個收好,等她心情好了,收穫將是驚人的。”安然對褚嶠說道。她明白,要想揭開這個本子上的秘密,唯有靠暖陽真心配合。

“照片中這個人,應該就是陳夢。她們為什麼要把照片收藏進密室里?”褚嶠一邊收起了本子,一邊將那個金絲楠的鏡框遞給了安然,疑惑地說道。

安然接過了那個鏡框,仔細地審視着金絲楠鏡框中的人。

在柏力做了近三個月的副總經理,她到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這位神秘的董事長。

這個十五寸大的金絲楠木相框中,暖陽笑得異常燦爛,她將尚顯稚嫩的面頰,依偎在一位中年女人的面頰上,眼神中的幸福與快樂,是安然與暖陽接觸這麼久,都不曾見到過的。

看來,這張照片,起碼拍攝於十年前。

照片中的那位中年的女人,四十幾歲的樣子,頭髮剪得很短,眼睛細長細長細長的,透着一股沉穩與深邃。

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常年不被陽光照射的那種白皙,白的有點瘮人的感覺。她的嘴唇微微上翹,又似乎是在微笑,又似乎是在思考。

眼神中的神情,卻是顯得有些哀傷,似笑非笑,哀傷又被可以地遮蓋,畫風顯得有些詭異。

安然的心底,突然一陣痙攣!她的眼神,死死盯着照片中的那個女人,就如那女人的面頰上,有着一股強大的吸附力。

“不!”

安然的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聲嘶力竭地呼喊,“不!不可能!”安然知道,那是自己心臟內理智的聲音在呼喊。

縱使她曾經受過嚴格的訓練,縱使她有着異於常人的心裏素質,但是,在這一連串事情的發生下,安然的心,還是亂了。

她無法平靜地面對,那個金絲楠鏡框中,與陳暖陽依偎在一起的那一副面頰。是的,她無法冷靜地接受這一切。

鏡框中的那個人,本不應該存在的!安然甚至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心底撕裂一般的疼痛卻有實實在在地告訴她,這就是事實,是真實存在的事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安然並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早已在滾動着滾燙的淚珠。她試圖說服自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但是,事實終歸是事實,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容質疑。

雖然鏡框中的女人那面頰做了精心的修飾,雖然她的皮膚變得慘白而不是之前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安然依然還是能將鏡框裏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不可能!”哀傷又絕望的聲音在心底,一聲聲炸響。

安然覺得自己就要虛脫了。

她試圖讓自己內心狂跳的那顆心臟放慢、再放慢,可是,就算她傾盡了所有的精力,卻依然無法控制自己。

她想將身子依進背後的沙發上,好給鬆軟的身體一個依靠,但是,背後沙發堅實的靠背似乎做了逃兵,無法給到安然她想要得依靠。

安然覺得,她整個軀殼似乎被掏空,靈魂飄渺着飛的無邊無際。

“安然?安然?你怎麼了?”褚嶠發現了安然的異常,他趕緊走到接過安然手裏的鏡框,關切地詢問。

兩聲關切的呼喚,將安然從絕望中喚醒。她看着褚嶠關切的眼神,心底更加絕望、無助、渾身冰涼。

良久,安然才勉強恢復了鎮定。

“沒事......我沒事。”安然強裝鎮定,卻不知道,眼淚,已經如決堤的洪水,在面頰上肆無忌憚地流淌。

她感覺到面頰上滾燙的淚珠,於是,她伸手抹了一把,卻發現那眼淚根本不由得她控制。

身為一個訓練有素的警員,這是她表現最不好的一次,最為慌亂、絕望、驚恐的一次。

她所有的情緒都完全在面頰上展示者,沒有隱藏分毫。

“你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褚嶠輕聲說道。他是細心的,與安然成為同事至今已經五年了,褚嶠從未見過安然有如此崩潰絕望的神情。

他明白,安然遇到的事情,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是她一個人無法扛起的事情。但是,安然那慌亂的掩飾,也讓褚嶠知道,這一件天大的事情,安然依舊是希望一個人承受,不願讓被人窺到那秘密分毫。

於是,善解人意的褚嶠忙為安然打着掩護,不希望歐陽看出來什麼蹊蹺。

“是太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這裏交給我。”歐陽冰看着安然瞬間憔悴不堪的面頰,關切地說道。

“好吧,把車鑰匙給我,我先回去。”安然對褚嶠說道。

“讓我送你吧。”褚嶠把鑰匙拿在手裏,卻遲遲不肯遞給安然。

“不用了,這裏就辛苦你們了。”安然的慌亂,從來都不能在褚嶠的面前進行偽裝。她從褚嶠手中拿過鑰匙,奪門而出。

褚嶠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安然極速消失的背影,他的心底,開始泛起不祥的預感。那種感覺在他的心底交織,愈發的濃烈。這一切,都源自安然那輛黑色jeep前,孟晨曦意外死亡的慘狀。

對着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團伙,褚嶠實在不放心安然獨自一個人走進黑暗的夜裏。

於是,褚嶠急忙將手中的資料交給了歐陽,開了歐陽的車,急忙尾隨安然,出了海利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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