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警察的快遞
鬼手S。
對於很多國家的警察的來說,這個名字都代表着一場噩夢。就算是國際刑警組織,也對他束手無策。
鬼手S是國際上近兩年崛起的有名大盜,至今沒有被警方抓獲。
傳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不管是古董、珠寶,還是機密文件,只要你付得起價碼,鬼手S就一定能把東西偷到手,並通過安全的渠道,送貨上門。當然除了滿足客戶的要求,鬼手神偷也常常會順一些自己看得上的東西。只不過,不要說警察分析不出這位大盜的偷竊喜好,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一時興起,會順走些什麼。
從來沒有人見過鬼手S的真面目,所有的交易都是通過互聯網完成的。客戶將想要的東西的資料發送到一個指定的郵箱裏,鬼手S會根據訂單的價值來決定價格。客戶可以先支付一半的定金,等到貨物上門,再支付剩下的尾款。
這位神偷的職業素養十分的高,絕對不會透露客戶的任何信息。除非,你想要賴掉交易的費用,那麼就要做好被報復的準備。
曾經有東西到手之後,就想要賴賬不付尾款的客戶。作為報復,據說一個星期之內,這位客戶不僅家裏被鬼手S搬空了,連公司都被人掏空了。鬼手S還將這位客戶與自己交易的郵件公之於眾,一夜之間掛在了各大網站的頭條,讓這位賴賬客戶傾家蕩產不說,還弄得身敗名裂,鋃鐺入獄。
那麼,這一位大盜真得是罪大惡極嗎?
這兩年裏,不少貧民窟的窮人都得到過他的資助,他也給非洲援助建設投過錢,甚至還給維和部隊送過物資。這樣算起來,他“賺”得錢,倒也做了不少的好事。所以,倒是有一些媒體在報道鬼手S新聞的時候,給他冠上了個“俠盜”的稱謂。當然對於這個稱謂,警方是嗤之以鼻的。
獨來獨往,性格乖張,技藝高超,有許多優質的裝備,偶爾心的善良,年齡不知,性別不知,長相不知、國籍不知,犯案偏好無規律——這些,大概就是警方追捕鬼手S這兩年來,分析出的全部內容。
“鬼手S又出現了,這次是巴黎!”位於里昂的國際刑警組織總部,國際刑警組織應急支援小組辦公室里,一個金髮碧眼身材消瘦的年輕人捧着一個可笑的動物馬克杯,一口地道的倫敦腔,整個人如釋重負一般的坐進了椅子裏,“謝天謝地,他終於放過了我們倫敦。”
“賈斯汀,這樣的話最好別讓保羅聽到,他那可憐的弟弟皮埃爾剛到巴黎警局實習,沒想到一進去就遇上這樣焦頭爛額的事情。你說是吧,谷?”說話的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他的名字是博卡莫肖,不過大家更喜歡稱呼這位南非人為德拉米尼。
“恩。”被稱為谷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五歲左右,此刻手還放在鍵盤上,沒有停止工作。
德拉米尼口中的那位賈斯汀,就是金髮碧眼的那位,是英國人。保羅和他可憐的弟弟是法國人,而那位“谷”,則是一名華人。
谷,全名是谷少清。
“我當然知道,雖然他放過了倫敦,但對於我來說,他在哪裏犯罪,並沒有區別。”賈斯汀將杯子擱在桌子上,一臉的無奈。
“這次被偷的是什麼?”谷少清眼睛都沒有離開電腦屏幕。
“是《羅納河上的星夜》,該死的小偷!”之前提到的那位保羅,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谷,將所有關於鬼手S的資料發我一份,我傳給我弟弟,但願能幫上愚蠢的巴黎警方。”
谷少清聽聞,點點頭。直接從抽屜里摸出一個移動硬盤,扔給了保羅。
“皮埃爾說,那個小偷還在塞納河上放了煙火。”保羅發送了郵件,雙手抱在腦後,身體一仰,把腿架在了桌子上。
這個時候,一個穿着制服,臉上長了不少雀斑的小女警,拿着一個扁平的盒子走了進來。
“快遞。”女警的臉上畫著淡淡的妝,進來的時候飽含神情的看了一眼沉醉在工作中的谷少清。
“給誰的?”德拉米尼問。小女警卻是聳了聳肩,將盒子遞了過去。
賈斯汀伸手接過了快遞,上面卻只用簡報拼貼出了“toICPO”的字樣。他看了眾人一眼,動手拆了盒子外面的牛皮紙。
將盒子拆開的一瞬間,賈斯汀深吸了一口氣,驚呼一聲:“我的上帝。”
眾人都探過頭來看,連谷少清也停下了手裏的工作,轉了過來。
“《羅納河上的星夜》?”保羅一眼就認出了這幅畫。
“送快遞的人呢?”谷少清冷着一張臉,目無表情的看着小女警。
被谷少清冷冷的看着,女警不僅沒有害怕,臉上還染上了可疑的紅暈。畢竟在國際刑警組織的總部,大家都知道,谷少清天生面癱,日常就是這幅撲克臉的樣子。
“走,走了。”小女警被看得有些害羞,結結巴巴的說。
谷少清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其他三個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急急忙忙推開女警,跟在谷少清的身後跑出辦公室去了。
國際刑警組織總部位於里昂新城區北部,總部大樓面朝羅納河,後面則是里昂的金頭公園。大樓佔地面積不大,是外觀方形的6層大樓。
四人跑出總部大樓,左右張望了一下,兩人一組,沿左右的街口開始尋找。只不過距離快遞送進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要找到那個送快遞的人,恐怕是難上加難。
果然,四人沿途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德拉米尼則調取了總部前台、門口的以及街上的監控,開始進行排查。谷少清則和賈斯汀一起,請前台的小姑娘坐下來談談。
“你回憶一下,送快遞的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賈斯汀雖然是不懂浪漫的英國人,但起碼他說氣話來比谷少清溫柔多了。小女警聽說那個快遞員可能就是鬼手S本人或者起碼是他的同夥,已經夠忐忑的了,實在不需要谷少清冷冰冰的語氣再來降低室內的溫度了。
“他大概和你差不多高,穿着快遞員的制服,是個男人。”小女警指了指谷少清。
小女警的確是沒注意到那人的長相,當時她正在埋頭做一份報表,只聽見一個溫柔的男聲想起,說了兩個字“快遞”。等到她抬起頭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將盒子放在了前台,轉身離開了。所以她唯一看到的就是一個背影罷了。
“是這個人。”德拉米尼暫停了視頻,指着畫面中的快遞員。
眾人湊過去看電腦屏幕,那是一個穿着一身快遞員制服的人,他將快遞盒子舉在胸口,擋住了半張臉,又靠着鴨舌帽擋住了另外半張臉,從正門走進中空的圓形大廳。放下快遞之後,又全程低頭,監控視頻一點長相都沒有拍到。
再查看總部外街道的監控,這個人出門之後,沿着街道往東走到第一個路口右拐,最後竟然進入了金頭公園。
金頭公園是法國最大的城市公園,佔地超過100公頃以上,公園的歷史超過百年,是里昂居民日常喜愛的休閑地和家庭聚會地。這代表着,會有太多沒有監控的區域,以及諸多的市民和遊客。即便門口都有監控,但你根本不可能查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去,又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但是,無論如何,金頭公園總是要查的。
保羅去叫上了幾個幫手,眾人一起去公園裏面搜索了一番。
果然,賈斯汀和保羅在公園的一片林子附近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套快遞員的衣服。這個區域沒有任何的監控,而且林子附近玩耍的遊客十分的多。
只是他們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從垃圾桶里將衣服翻出來,然後一起吐槽嘆氣的時候,附近一個穿着灰色上衣,黑色長褲,帶着鴨舌帽的遊客,正掛着狡黠的笑容,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等到警察們都離開公園之後,這個人才慢悠悠的散着步出了公園的大門。
“就這麼讓他溜了?”賈斯汀顯然心情不太好了,趕緊將衣服、油畫、包括裝油畫的盒子、牛皮紙,統統送到鑒證科去檢查。
不過,幾個小時之後,更加糟糕的消息從鑒證科傳了過來。
衣服上沒有採集到任何的毛髮,包括帽子裏也是。裝油畫的盒子和牛皮紙上,自然也沒有採集到任何的指紋。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大家本來也沒指望鬼手S會粗心大意留下線索。
最讓人吃驚的是,那幅《羅納河上的星夜》經過鑒定之後,確定是一幅贗品。
“贗品?”保羅拚命搖晃着鑒定科最資深的鑒定師約瑟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約瑟夫掙脫了保羅,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斬釘截鐵的說:“是的,我們經過多次鑒定之後,確定這是一幅贗品。”
“如果是贗品,那這幅畫真的是鬼手S送來的嗎?”賈斯汀撐着下巴,“如果是,他想幹什麼;如果不是,那又是誰,出於什麼目的。”
“這當然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偷乾的!”一個嚴肅的男聲在門口響起,不同於谷少清說氣話來冷冷清清,這個人說話,聽上去就是嚴肅又無趣,還帶着點凌厲。
“麥克,你回來了。”谷少清跟來人打招呼。
被稱為麥克的三十歲男人,也是國際刑警組織應急支援小組的成員之一。他是美國人,卻完全沒有美國人那種開朗大方、易於接近的性格,比起英國人賈斯汀的矜持來說,麥克更像嚴謹的德國人。
“谷,我跟巴黎警方確認過了,對外只說奧賽博物館被盜,並沒有說明具體丟失的作品。媒體那邊我也關注過,至多只報道是底層展廳丟了東西。博物館這幾天關閉配合調查,其他人不會知道,丟的是《羅納河上的星夜》。”麥克指了指約瑟夫從鑒證科帶回來的那幅畫,“而且,這該死的傢伙明知道我們總部就在羅納河畔,所以才會故意送了這幅畫的贗品過來。”
“所以?”谷少清問。
“我認為,這是卑鄙無恥的小偷,對於國際刑警組織的挑釁。”看得出麥克的眼中滿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