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醫學界的人士真讓人費解
一大早李狂風便來醫院幫烏雲辦理出院手續,忙前忙后,烏雲制止不及,也只好隨他。烏雲腳上的傷口雖是痊癒,但她不敢太用力,怕不小心將傷口又撕裂了,所以仍是拄着拐杖。李狂風將行李背在肩上,一手扶着烏雲,不知情的人都誤以為他是烏雲的男朋友。
回到闊別多日的家中,烏雲百感交集,恍如隔世之感。李狂風大約知道她疲憊,在將她送回卧室后便自覺告辭離去。
沒多久樓下又響起急促的門鈴聲,接連響起了三次,烏雲只當是李狂風去而復返,但從可視電話中卻看到站在鐵門外焦急等待的姚騰飛。烏雲拄着拐杖去院子,打開鐵門,迎接烏雲的是一大束鮮艷的玫瑰,濃郁的香氣直撲入鼻端,彷彿有一條看不見的小蟲子鑽進去,烏雲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姚騰飛光輝燦爛的面容從玫瑰花後面竄出,笑呵呵地道:“烏雲,我去醫院看你,沒想到你已經出院了,所以就馬上趕到你家裏來。”
烏雲沒有接玫瑰,道:“你工作這麼忙,就別來了。”
“不差這點時間。”姚騰飛扶着烏雲進入客廳,自作主張將玫瑰花插入花樽中,這時烏雲從冰箱裏取出一支冰泉水扔給他,姚騰飛也不客氣地擰開蓋一飲而盡。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來,怕無聊,烏雲特意打開了電視機,姚騰飛鐘意足球,便換到中央體育台。姚騰飛的眼神只在電視機屏幕一晃而過,便凝聚在烏雲的面孔上。
“我去過生命科學研究所,找到雷聲實驗室的金主任,金主任告訴我,他發現雷聲在悄悄進行人類死而復生的試驗。”
“什麼?他也在進行這項試驗。”烏雲不禁詫舌。
姚騰飛點頭,道:“今年的2月4日是除夕,按規定5號才能放假,但是這天雷聲沒來上班。金主任給他打電話發現關機,想着也是年前最後一天也沒計較。直到年後初八雷聲還沒有上班,打手機關機,金主任這才和雷聲的父母聯繫,原來雷聲並沒有回老家。雷聲父母趕到鵬城,發現雷聲也不在家中,屋中凌亂不堪,這才向公安局報了警。”
“他不會是怕人打擾,躲起來進行試驗吧,就像呂天樞那樣。”烏雲蹙起眉頭。
“有可能。所以,這些醫學界的人士真讓人費解,進行這個試驗就有那麼重要嗎?”姚騰飛靠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
烏雲笑了笑,道:“只有到最高處才能算成功。”
“那醫學的頂峰是在哪裏?”
“解決了人類的生死問題,就不用再害怕疾病,這也是醫學界至高無上的榮譽。”
“都是痴人妄想,如果人真能死而復生,為什麼幾千年就沒有一個人死而復生呢。人生老病死才符合社會發展,死人不願意死去,那這個地球遲早會爆炸。”姚騰飛滿臉不屑,但他說完后忽然想起呂天樞的妻子花開,這個女子沒有頭卻依舊身體活着,這早超出了他的想像。
姚騰飛頓了一下,道:“我也去過了雷聲家中,但並不像他父母所說屋中凌亂不堪,收拾得十分整齊。我提取了足跡,在這個房中有好幾個人的足跡,其中有三個人的足跡已經比對過,分別是雷聲,以及他的父母。另外還有兩個人的足跡,鞋碼分別是36和41,應該是一名女人和一名男人的足跡。”
“你意思是說,在雷聲失蹤前,有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去找雷聲。”
“對,雷聲的失蹤應該和這兩個人有關。我正在徹查和雷聲有關的人,但他除了同事,幾乎沒有朋友。”說著,姚騰飛又垂頭喪氣起來。
“他的性格變了好多,難道是因為那件事嗎。”烏雲低聲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姚騰飛沒有聽清。
“沒什麼。我是說他變得不像我當初認識的雷聲,以前他很開朗的,也有很多朋友。”
“進入社會人都會變。”
兩人聊了半天,姚騰飛接到局裏打來的電話,說是在西山上發現了一具高度腐爛的男性屍體,讓他立即到命案現場。
姚騰飛心急火燎地趕到西山,只見山下已圍了不少人,同事肖軍正在那裏維持秩序,禁止遊人上山。“大姚,現場在半山腰,朱隊正在那裏等你呢。”
“好,我馬上趕去。”
出租車不允許上去,姚騰飛邁開大長腿向山上衝去,近一公里的山路他只用了幾分鐘就抵達了。果然在那裏他看到了局裏好些個同事,刑偵科的朱隊正在勘查,四周也用細繩圍起來。
地面有個近兩米的深坑,坑中躺着一具屍體,屍體高度腐爛,面部基本不可辨,從衣衫裏面不斷爬出蛆蟲,山風一吹,臭不可聞,令人作嘔。
姚騰飛面上沒有任何反應,他在這行工作幾年,見慣各種死狀恐怖的屍體。很快他進入工作狀態,測量屍體的長度和寬度,死者生前應該是個相當魁梧的人。
死者的額頭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很明顯是子彈所造成。“是他殺,還是有預謀的殺人埋屍。”
“你能確定是什麼子彈造成的傷口嗎?這個傷口不符合我現在所知道的各種子彈。”朱隊眉頭皺得很緊。
“暫時看不出來。”姚騰飛也無法分辨。
屍體從坑中抬出來,坑裏面有兩片東西在陽光下面強烈反射着光芒,姚騰飛跳入坑中,那是被壓斷的眼鏡的鏡片。“小謝,快把這個證物收起來。”
“朱隊,我在周圍看看。”
姚騰飛四處張望,埋屍的地方是山林裏面,聽朱隊講報案的是一名年輕男子,他帶着狗到山上來遊玩,沒想到這狗竟然把屍體給扒出來了。
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個八角涼亭,姚騰飛走了過去,涼亭已十分破舊,屋檐上的瓦片搖搖欲墜。涼亭外面是數丈高的懸崖,生長着一片茂密的野薔薇叢,姚騰飛踮起腳看,在錯綜交雜的枝葉中有一小截煙頭。
姚騰飛用長鑷子夾起了那支煙頭,這支煙與現在的煙有些不同,沒有過濾嘴,煙身的捲紙上依稀印着兩個字,姚騰飛認了半天,方認出是“美麗”兩個字。
瞬間姚騰飛像想起了什麼,迅速回到埋屍體的坑前,坑中有一隻不起眼的燃燒過的煙頭,煙身的包裝與在涼亭處發現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