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顯哥兒!」瞧見弟弟,廖瓊英的臉上這才有了兩分笑意。

廖顯兩眼便往榮箏身上瞟去,榮箏衣飾華麗又容貌不俗,當初在嘉蔭堂上見第一面時,心中就留下極深刻的印象,如今這麽近距離的接觸,讓廖顯心中狂喜。

他原本和杜鴻、榮楷約好要出去喝酒,沒想到會在這裏偶遇佳人。

榮箏明顯感受到廖顯看她的目光帶着幾分猥瑣,她心裏不適,帶着丫鬟、婆子就走了。

廖顯的目光越發不知收斂,大膽的向榮箏的身影看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還有些悵然所失。

廖顯的心思落在廖瓊英的眼裏,她立刻明白這個傻弟弟是看上了那位自持高貴的榮三小姐,不由得撇了撇嘴,也顧不得在榮楷和杜鴻面前給他留臉面,呵斥道:「這是在客中,你也給我收斂一點,別讓母親操心。」

廖顯連忙道:「我知道的,不用姊姊操心。」

廖瓊英還想說什麽,卻見杜鴻暗暗的拉了下廖顯的衣裳,廖顯才和廖瓊英道:「姊姊,我們出去了。」

廖瓊英點點頭。

這邊三人出了巷子,穿過了垂花門。

榮箏清麗的容顏還在廖顯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杜鴻的心思則比較複雜。

只有榮楷完全一副主人的派頭,和廖顯說:「會仙樓的酒好,又氣派,走,我們今天上會仙樓喝酒去。」

杜鴻此刻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喝酒,便不大想去,找藉口說:「我還要回去溫書,就不去了。」

榮楷卻勾着他的肩膀道:「看什麽書,今天我請客,上會仙樓,你還不給面子啊。表哥,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廖顯也過來和杜鴻道:「雁聲,我們一起樂樂吧。」

杜鴻就被兩人硬拉去了會仙樓。

榮楷荷包鼓鼓,又最是大方豪爽,要了個最好的包間,又一擲千金點了最貴的菜肴,更請來兩個絕色的唱曲。

杜鴻卻始終低着頭,言語不多,只一杯又一杯的往肚裏灌酒,三五杯下肚,就被榮楷奪過了酒杯。

「你要是喝得爛醉如泥,舅母怪罪下來,我可不管。叫你來你不來,這會兒怎麽就喝上了?」

杜鴻充耳不聞,拿着酒壺往廖顯和榮楷面前的酒杯里倒滿了酒。

「來,喝,喝!」杜鴻醉了,端着酒杯的手有些發抖。酒水傾灑了出來,有些灑在桌上,有些灑到衣服上。

榮楷見杜鴻如此,皺眉道:「你看看你,成什麽樣子了,不就為個女人,至於這樣嗎?」

一旁的廖顯一聽有戲啊,連忙問:「雁聲這是有故事啊?」

榮楷一股腦的將杜鴻那點事全都說了出來,「廖兄才剛來,不知道,我這表兄心裏苦啊。」

「哦,怎麽個苦法?」廖顯一副聆聽的樣子。

杜鴻本來也沒什麽酒量,猛然灌了幾杯酒下肚,不免有些頭暈,耳邊模模糊糊的聽見榮楷道——

「我這表兄六年前就來我們家的學堂念書了,和我三姊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句詩不是說『郎騎竹馬來,遶床弄青梅』,說的就是我表哥和三姊的情形。表哥又得二伯父的青眼,所有人也都認為表哥和三姊是金童玉女一對璧人,哪知舅母讓人去二伯父那邊提親,沒想到二伯父卻拒絕了這門親事。廖兄,你說這為什麽,我表兄是人物配不上,還是學問配不上?」

廖顯聽見這番話,腦子裏猶如裝了漿糊一般,早就黏住了,哪裏還聽得清楚榮楷問什麽,也端着酒杯猛然灌酒。

這下好了,榮楷才勸了一個,另一個又喝起來了。

酒喝到最後,除了榮楷,杜鴻和廖顯都爛醉如泥,榮楷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兩人送回家。

司琴見杜鴻滿身酒氣的回來,不由得皺眉道:「大爺怎麽喝成這樣?太太要是知道了又是一頓訓。」

杜母疼惜兒子,就是訓斥也常常訓斥跟前伺候的不周到。

司琴連忙讓人去煮了碗醒酒湯。

杜鴻蒙頭大睡,直到司琴將醒酒湯端了過來,杜鴻吃了半碗,後來胃裏受不住,吐了司琴一身。

司琴來不及收拾,還得照顧杜鴻。

不過這一吐,杜鴻人就清醒許多了,等到司琴換了衣裳進來服侍時,就見杜鴻拿了本書倚在床邊看。

司琴搖頭道:「大爺今天就別用功了,早點歇息吧。明日還得去學堂,不能熬夜。」

杜鴻的目光沒從書上移開過,慢聲道:「不用功就會沒出路,沒出路就會被人瞧不起,我們這樣的人家,除了用功還能有別的出路嗎?」

司琴聽着有些心酸,上前將燭火挑亮了些,關切道:「大爺好歹也要愛惜身子,距離您下場還有些日子呢。」

或許是心裏有事的緣故,杜鴻無法像往常般心無旁騖的攻讀,他看着書頁上的字,思緒卻飄到白天在巷子裏見到榮箏時的情景。

他已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她比記憶中的樣子又明麗了好幾分,就如一朵開在春天的花,開得那麽好。他曾想過要把枝頭上這朵花摘下,結果卻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她眼中早已沒了往日裏待他的情意,有的只是疏離和淡漠,那些年相處過的情誼,她當真能一筆抹去,一點眷戀也不曾留下嗎?還是她本身就是個薄情之人?

想到這裏,杜鴻便有些惱意,他曾一片痴心付於她,最終隨了流水,他倒想要看看她將來會嫁到哪樣富貴的人家!他握緊了拳頭,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要叫她後悔,讓榮江後悔。

「大爺、大爺!」

司琴在一旁連叫了好幾聲,杜鴻才回過神,扭頭問道:「什麽事?」

司琴道:「大爺想什麽呢?」

「沒事。」

司琴拿了把紈扇輕輕的替杜鴻搧着,雖然是夜裏了,但還是有些悶熱。

杜鴻心情煩躁,他將書一擲,順勢仰躺了下來。

司琴依舊替他打着扇,杜鴻見司琴站在床邊,燭火映紅了她半邊臉龐,使得並不怎麽出眾的容貌平添了幾分溫柔和嫵媚,又嗅得她身上飄來的若有似無的淡淡幽香,不由得留意起跟前這個不大顯眼的丫鬟。

司琴長得有幾分姿色,頭上梳了雙鬟,碧色的衣裙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他留神看去,司琴側臉的時候,微微揚起的下巴很像她,就是鼻子看上去也很像。

這麽一想,杜鴻像是着魔了一樣,忍不住伸手往司琴的鼻子摸去,最後又摸到了下巴。

司琴不防,扇子掉到了地上,驚訝的喚了聲,「大爺,您這是……」

再後來,杜鴻一用力,將司琴往跟前一拽,讓她整個人都跌到自己身上。溫香軟玉在懷,他哪裏還有心思去想其他,一手緊緊的扣着她的腰肢,一手便往她的衣襟里探去。

司琴頓時明白了,當初她被自家太太派來近身服侍杜鴻的時候,她就明白了自家太太的用意,也清楚將來自己要走的路。

司琴的臉此刻彷佛要燒着一般,心怦怦亂跳着,呼吸也紊亂起來。她又羞又怕,身子甚至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直到杜鴻將她壓到身下,略顯生疏又強硬的進入了她的身子。

司琴疼得差點流下眼淚,她有些無力的望着搖晃的帳頂,最後,她清楚的聽見從杜鴻口中逸出那聲沉悶的「阿箏」!

她別過臉,眼淚無聲無息的滾落到了堆花錦枕里。

廖瓊英在榮箏那裏吃癟,卻在榮筱那裏很吃得開。

兩人同進同出,沒幾日就宛如同胞姊妹一般的親密了。

廖瓊英自然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榮箏,還請了榮筱當她的說客。

「也不知怎麽的,我就得罪了你三姊。這些天下來,你應該了解我這個人了吧,最是隨和好相處的。我們從南陽遠道而來,也想和你們榮家的人親近親近,所以還得請妹妹替我在你三姊那裏說幾句好話。」

榮筱笑道:「我這個三姊也沒那麽多的心計,放心,不是多大的事,我替廖姊姊說說,保管三姊姊和廖姊姊和好如初。」

廖瓊英連忙道:「多謝妹妹了。」

榮筱的心思簡單,覺得廖瓊英還不錯,會做人,大家偶然相遇也是緣分,沒什麽解不開的心結,說不定以後還多家可以串門的親友,她是真心誠意想要大家和和氣氣的,於是帶着廖瓊英的期望,去了榮箏那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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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福多多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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