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我李氏二郎逞英豪的時候了(5)
李世民夫妻自成婚後,互敬互愛。李世民高大魁梧,特別擅長騎馬和射箭,而且他志向高遠,膽識過人,不拘小節,這讓長孫氏又是歡喜又是憂,她高興的是自己終身有了依靠,擔心的是亂世之中,丈夫的俠義脾氣,或許會惹來禍端。她侍候丈夫喝了一盞茶,從裏屋拿出一封信遞給丈夫說:“爹爹從山西派快馬送來一封信,說是急件,一上午都找不着你。”李世民忙放下手中的茶盞,展開信急匆匆看起來,看着看着,他一擂桌子說:“昏君活該!這隋朝江山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長孫氏一聽,嚇得急忙掩上門,問丈夫是怎麼一回事,李世民說:“皇帝被圍困在雁門,父親命我從軍勤王。”“那,你去不去?”“去!怎麼不去?亂世出英雄。亂世像怒濤洶湧的大海,只有投身入海,去遨遊,去搏擊,才能尋找機會,把握機會,實現自己的抱負。”長孫氏默默無言,她轉身進屋,從箱底把所藏的父親長孫晟的弓拿出來,交給丈夫說:“這是赤虎銷金銅胎弓,我父親射法神奇,憑着它威震邊關十多年。你拿着它,好自為之,它一定能給你帶來好運。”李世民接過赤虎弓,這真是一張好弓,虎頭鎦金,銅胎黑背,閃着青光。他搭手拉了拉,拉了幾拉才完全拉開,比以前用的那些弓好多了,他萬分喜悅,興奮地對妻子說:“這張奇弓,必助我掃平天下!”看着丈夫的高興勁,賢淑明達的長孫氏又適時地勸道:“要成就一番事業,光結交江湖俠客還不行,還要有精通文史的文士相助。家兄長孫無忌在這方面可助你一臂之力。”“好!”李世民攥緊拳頭,“這次北上勤王,我們幾個一起去。”自結婚以來,李世民夫妻二人還從未分開過。明日丈夫就要遠行,長孫氏心中有些不安,畢竟是去沙場血戰,稍有閃失,就有性命之憂。長孫氏一邊給丈夫蓋上被子,一邊暗自落淚。李世民此刻的心中卻是豪情萬丈,涌動着一股激情,他終於可以投身軍旅,將自己苦練的一身本領去報孝國家了。他雙目凝視着星空,憧憬着即將來臨的新生活。良久,他才發現妻子正在床邊拭淚,知道是捨不得自己。“快躺下,別擔心我。”李世民邊說邊把妻子攬在了懷中。“二郎,沙場無情,刀箭無眼,你可千萬要小心。”長孫氏偎在丈夫寬厚的胸懷中,叮囑着。“我知道,我的功夫不是花拳繡腿,彎弓搭箭還沒人勝過我。”“此言謬矣。兩兵相遇,勝負無常,但蠻力不是角逐的本錢,智者才能笑到最後。我是擔心你的衝動。”“我知道,”李世民撫了撫妻子額頭上的一縷秀髮,“我二郎的枕畔有一位每天講習兵書陣法的老師,我早已不是只知角力的蠻勇之人了。”長孫氏羞怯地笑了。她沉了沉,又道:“家中的一切你莫挂念,上敬婆婆、下疼兄弟是我的本分,我只要你平安回來。”李世民感激地看着妻子,回道:“我知道你一向識大體,明事理,家中有你,我走的放心。只是……”“只是什麼?”長孫氏以為李世民還有什麼吩咐的,便追問着。“只是我會想你的。”李世民說著,摟着妻子親吻着。“二郎,”長孫氏的俏臉又飛上了兩朵紅雲,她嬌羞地閉上了眼,喃喃道:“我會等你回來的,明日還要早起,還是安歇吧,今晚別再孟浪了。”“不是孟浪,是纏綿……”李世民說著,雙手開始不老實起來。長孫氏笑了,一邊回吻着丈夫,一邊自行解開了衣衫……九月的大漠空曠、乾燥,漸漸失去了蓬勃的生機。在岐州通往雁北白漫漫的官道上,大小輜重車吱吱呀呀地前進着,臨時徵調的勤王兵,高矮胖瘦,參差不齊,都拖着沉重的步子,緩慢地走着。前面快接近雁門戰區了,面對強大的突厥騎兵,每個人心裏都沉甸甸的。這支雜牌軍的主帥、屯衛將軍雲定興正立馬站在一個土坡上,望着遠處的狼煙,愁眉不展。勤王救駕是好事,但兩軍交戰,失敗了就有性命之憂,不是被皇帝砍頭,就是死於敵軍刀箭之下。雲將軍嘆了一口氣,問身邊探兵校尉:“距離突厥大營還有多遠?”“回將軍,最多還有一天的路程,我前哨已遭遇突厥的小股騎兵。”雲定興沉思了一下,命令道:“大軍暫緩前進,召各軍統領過來議事。”小山坡上,前軍后軍等諸軍校圍坐在一起,就下一步行動展開熱烈的討論,有的說安營紮寨,等其他援軍來了再說,有的主張派小股部隊騷擾敵軍,戳戳馬蜂窩再說,大伙兒莫衷一是,始終想不出一個好辦法。正在這時,一陣馬掛鑾鈴響,一位銀盔銀甲的少年將領,騎着一匹銀青追風馬,直衝上山坡,把眾統領嚇了一跳,警衛們橫槍攔住了他。少年將軍跳下戰馬,大叫道:“雲將軍,小將李世民有妙計稟告。”雲定興知道世民是山西、河東撫慰大使唐國公李淵的兒子,忙叫人放他過來,問:“世侄有何妙計,快說!”李世民向各位統領施了個禮,對雲定興說:“始畢敢舉兵圍天子,必謂我倉猝不能赴援故也,宜晝則旌旗數十里不絕,夜則鉦鼓相應,虜必謂救兵大至,望風遁去。不然,彼眾我寡,若悉軍來戰,必不能支。”雲定興一聽,一拍巴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