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國變強(二)

在帝國變強(二)

沈默言沒有反抗的跟着管理人員去看了沈婧的最後一面。

她終於沒在一天到晚的傻笑了,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從寬大的囚服里露出的是被毆打的痕迹,最深的一處是脖子,脖子上有着十分顯眼的青紫色,她是被掐死的。

怎麼會有人捨得這麼對她。

沈默言以為自己看到妹妹的屍體時會格外憤怒,會失去理智竭盡全力去攻擊周圍的所有人來發泄自己的憤怒,但是他卻遠比他自己所想的更為冷靜。

他想要殺了那個人,那麼他現在就更不能輕舉妄動。

哪怕那個人現在就在他的面前。

在這一刻沈默言都覺得自己格外好笑,他的妹妹被欺負了,他竟然不能當場殺了那個人,而需要在這裏忍氣吞聲,他這樣還算是個哥哥嗎?

沈默言知道以他現在的體格根本打不過對方,到頭來有可能管理人員只會要多處理一具他的屍體,想要殺了那個人他需要耐心的等待機會。

可是他不甘心,他覺得自己太窩囊了,他頭一次那麼痛恨自己,他寧願他更衝動一些,現在衝上去哪怕被打死了,也不會顯得他對妹妹的死像現在一樣冷漠。

他悲傷的彷彿心臟都要停止了,可是卻表現不出來,需要學會什麼叫沉默的監獄生活消磨了他太多外露的感情,而在看到妹妹屍體的那一瞬間,他的眸光徹底黯淡了下來,沉的如同一片死水。

在外人看來他彷彿對於妹妹的死亡無動於衷。

“好了,人也看過了,你可以回去了。”管理人員本來想推他一把,可是看到他剛在礦區勞作完后髒兮兮的囚服,最終還是收了手,“快走吧!我們還要準備接下來的工作。”

沈默言的目光落到了那個兇手的身上,對方理所當然也穿着一身囚服,弔兒郎當的站在那裏,接收到沈默言的目光時還挑釁的朝他諷刺的笑了笑。

記住了對方的臉,沈默言向管理人員問道:“他會怎麼處理?”

“老樣子,下個月的營養液扣兩份,他這樣應該還會被從農場區域換走。”一條人命不過值兩瓶營養液,可管理人員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對,“你最好祈禱他別被換到礦區,你是礦區的吧?你可打不過他。”

沈默言沒有說話。

他看了沈婧最後一眼,然後被不耐煩的管理人員給趕了出去。

回牢房的路他不知道走過多少遍,只有這一次這條路空蕩的讓他感到窒息,這世界上少了一個他需要牽挂的人,少的那個是他唯一需要牽挂的人。

監獄的消息傳的非常快,從一個罪犯的嘴裏很快就能傳到另一個罪犯嘴裏,很快所有住在和沈默言同一片區域的罪犯們都知道了這個沈家大少爺的妹妹被活生生掐死了的消息。

他們在沈默言獨自一人走回自己牢房的路上不斷鬨笑着,肆無忌憚的說著難聽的髒話,哪怕他們自己也是罪犯,可在他們看來身負叛國罪被立即處予死刑的沈家可要更罪無可恕了,他們可都還好好的活着,沈家都死絕了,現在就剩下一個沈默言了,他們開始討論沈大少爺會是種什麼死法。

在監獄這種環境保持沉默確實是一種十分有效的方法,沈默言對他們帶有侮辱性質的刺激性話語毫無回應,他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這讓那些說的興起的人越來越覺得無聊,最後隔着牆壁和另一邊大聲嚷嚷起了別的話題。

帝國監獄就是這樣,這些關押罪犯的牢房區域沒有巡邏的人員,監視全靠攝像,這給罪犯們帶來了言語上的自由,他們吵的再大聲也不會有人來管他們。

一直到深夜。

前一晚只勉強睡著了兩三小時的沈默言並不覺得困,他靠牆坐在牢房的地上,透過牆上鐵窗透入的光線看着對面的牆發獃,從他回來就保持着這個動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什麼。

深夜的牢房區域其實是很安靜的,第二天所有人還需要去勞作,沒有人會把精力花費在熬夜聊天上,此時此刻正是所有人都熟睡的時候。

可是在這片本應該安靜的區域,卻響起了腳步聲。

並不響,但是還醒着的沈默言聽到了,直到那個腳步聲在他的牢房門口停了下來,沈默言才看向鐵門的方向。

牢房的鐵門上有一扇小窗,僅僅只能供來人露出一雙眼睛,此時這扇小窗被拉開了,但是沈默言沒有從窗口看到來人的樣子,他只看到那人有一個東西順着小窗被扔了進來。

一張鑰匙卡和一張紙條。

沈默言連忙站了起來,他坐了太久腿早就麻了,他猛地一站起來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他摔的很重,可他卻不覺得疼。

他拿起那張鑰匙卡,打開了紙條。

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

[明天凌晨兩點監控和感應會失效。]

紙條里還包着一瓶高階營養液。

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想要救他出去。

一直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記怎麼笑的沈默言此刻卻笑了出來,他笑的有些止不住,就連隔壁被他吵醒的人發出咒罵聲也沒能阻止他。

那人只當沈大少爺死了妹妹徹底瘋了。

可第二天他再看這沈大少爺,卻發現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冷着一張臉無論面對什麼言語都不為所動,照例完成每天的勞作。

沈默言知道在礦區工作的罪犯當中,有一個消息十分靈通的人,他需要知道殺了他妹妹的人的牢房在那個區域和具體的位置,最好的辦法就是找他去問。

那人不是個適合體力工作的人,才動手工作了不到一小時就已經不行了,斜斜的靠在一旁休息,他看到沈默言向他搭話似乎也很驚訝,在聽到了他的需求之後,他懶洋洋的問道:“他住哪我隨便打聽打聽就能知道,但是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可是姓沈的,誰敢幫你?”

“我當然會給你報酬。”沈默言聽了也不生氣,這種程度的話根本沒到能讓他生氣的程度,他說著拿出了那天晚上被紙包着扔進了他牢房的那瓶營養液。

高階的營養液和他們這些罪犯喝的劣質營養液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好的高階營養液能補充至少一個月的營養需求,並且這一個月會逐漸幫助服用者調養身體,說是補品也不為過。

沈默言把這瓶營養液直接交到了對方的手裏,他既然選擇暴露這瓶營養液的存在,那這瓶營養液就絕對不能還留在他手上。

對方如果是個稍微有點信用的人,那麼拿了他的營養液就必定會告訴他他想知道的消息,而倘若他是個卑鄙的人,那他也不會對其他人抱有信任,他不會相信為了那麼一個消息,他就會用一瓶高階營養液來換,他會用他自己的方法得到。

那人的目光從他拿出營養液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從營養液上挪開過,當那瓶營養液到了他手上,他瞬間學着沈默言的樣子拿袖子遮住了,完了后他還不忘抬頭四處張望有沒有人發現這裏。

“行,我明天給你消息。”見沒有人注意他們這邊,那人鬆了一口氣,應了下來。

“我今天就要結果。”以那人在監獄的交際圈,他只需要在礦區轉一圈隨便問問,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如果你今天就能告訴我他在那個牢房,我明天再給你一瓶。”

那人聞言十分吃驚,“你還有?”

“你說過我姓沈。”他說道。

“哦……”這裏的人誰都知道他姓沈,可那人聽了他這話之後卻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不再多問,他點了點頭,“那你等着。”

那人果然沒有食言,在勞作時間結束之前幫他問到了那個男人所在牢房的確切位置,沈默言的態度似乎讓他誤以為他還有更多的高階營養液,哪怕對方掩飾的再好,這段時間被惡意的視線所包圍的沈默言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想要從他這裏得到更多。

“明天記得把說好的那瓶帶來。”那人朝他擺擺手,然後順着人群離開了礦區。

只要他人還在帝國監獄,那他就不怕他賴賬,沒人能從帝國監獄逃出去。

沈默言也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如果不是今晚他就得行動,他就不會用這種冒險的方法,可現在他甚至沒有去想那人會怎麼和同夥謀划從他這裏把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高階營養液奪走,隨着時間越來越臨近深夜,他心跳就越發的加快。

每一個帝國公民的手腕上都鑲嵌着一塊代表着公民身份的微型終端,除了是身份識別之外,這塊終端更常被使用於通訊和確認時間。

沈默言手上這塊終端的通訊功能已經被禁止了,但他還是能用它來確認具體的時間。

凌晨兩點整,沈默言打開了牢門。

果然就像紙條上寫的那樣,他打開牢門並沒有觸發任何警報,監控依舊亮着燈看似是在正常運作,可是哪怕他站在監控面前,監控前也沒有人按下警報。

他意識到真的有人打算把他救出去,同樣那個人有着比他想像中更高的身份,這個想法在沈默言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沒有泛起更多的波瀾。

沈默言向著能夠逃離監獄的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走向了牢房區域的更深處,帝國監獄每一間牢房都是封閉式的,鋼鐵製成的牆壁和牢固的鐵門封鎖了整間牢房,所以他哪怕就這麼走過一件件牢房,也不會有一個人知道走過去的人是他。

那天來給他送鑰匙卡的人也是這麼一路光明正大的走到了他的牢門前,沒有任何一個被腳步聲吵醒的囚犯敢在不知道外面人身份的情況下出聲,所以沈默言知道他也可以。

最終沈默言站在了一間牢房前,他拉開小窗。

牢房裏的男人仰躺在鐵床上打着呼嚕,他的毯子被他墊在了床上,他身上沒蓋別的東西,所以沈默言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就是殺了他妹妹的人。

他用鑰匙卡打開了這間牢房的鐵門,他動作放的極為輕緩,帝國監獄在硬件方面確實做得很好,鐵門被推開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沈默言走了進去,重新關上鐵門,拿出鑰匙卡從內部反鎖了鐵門。

所有牢房的門鎖都是同一套監管系統,毫無疑問,這張卡既然能打開他的牢門,那就能打開這片區域所有牢房的門。

這是沈默言那天晚上看到這張鑰匙卡時,第一時間冒出的念頭,接着他又看到了那張寫着‘凌晨兩點監控和感應會失效’的紙條。

他想的不是逃出監獄,尋找證據為家裏人洗脫冤屈。

他想的是,他可以殺了那個人。

然後他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那個人的牢房位置,代價僅僅是一瓶對他而言毫無意義的營養液。

或許是因為凌晨兩點之前他一直保持清醒處在一個黑暗的環境,所以現在他哪怕只是藉著一點月光也能看的十分清晰。

他走到床邊,拿起了連接着鐵床的鐐銬。

帝國的牢房其實也是一個變相的小型審問室,裏面的每一張鐵床上都連接着可以固定犯人四肢的鐐銬,沈默言剛來到這個監獄的時候,曾被鎖在那張鐵床上整整三天,只因為他堅持認為沈家是無罪的。

鐵鏈碰撞發出了輕微的聲響,男人皺了皺鼻子,似乎想要翻個身,他剛一動就猛地察覺到了不對,等他猛地想要從床上跳起,脖子上卻早被沈默言狠狠的扣上了最粗重的那個鐐銬。

“艹!”男人反應了過來,他伸出手想一拳揍過去,可他脖子被牽制住,手臂揮不出力,半途改為抓的。

他的手如願的拽住了沈默言的衣領,沈默言的年紀尚輕,體格自然比不上成年男子,被他這麼一拽整個人險些失去平衡,他緊緊拽住了男人的手臂保持平衡,措不及防的把一條鐐銬扣在了男人另一隻手上。

鐵床上連結着鐐銬鎖鏈很短,被扣住脖子后男人連從床上坐起來都做不到,他現在左手也被扣住了,再扣住右手和兩條腿簡直輕而易舉。

“你他媽想幹嘛!?”在幾乎失去了全部的行動能力后,男人忽然意識到沈默言出現在這裏是不合理的,“你怎麼進來的?!監獄的監控呢?他們怎麼沒把你抓起來!”

沈默言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他看到他的那張臉時,整個人便已經失去了理智,更何況他現在被他銬住了,根本沒有行動能力。

他猛地一拳揍在了男人的臉上,哪怕身體素質變得再差,在礦區工作過的罪犯也沒有一個是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這一拳下去男人一下子見了血,抓着沈默言衣領的手不由的就鬆了。

男人意識到了沈默言來着不善,此刻他的處境讓他根本沒空再去咒罵眼前這個少年,他急忙扯着嗓子朝着外面就大喊:“媽的!姓沈的越獄了!來人——”

他剩下的話根本沒有喊出來,因為發了狠的少年趁着他張嘴的瞬間將手猛地捅進了他的嘴裏,男人完全沒料到他這個舉動,他下意識的要去揍他,可現在他手腳都被扣住根本動彈不得。

他還沒想明白少年究竟要幹什麼,就只感覺到猛地一痛,他的舌頭被扯了出來割下了一半。

沈默言手上沾滿了血,他盯着被拷在鐵床上痛苦哀嚎想要咒罵他卻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男人,看着他這麼痛苦又無助的樣子,他覺得還是有點不夠。

“別吵到其他人。”沈默言說道。

他拿男人的毯子擦了擦手,露出了被他捏在手裏的金屬鐵片,這種不過兩指寬的鐵片在礦區隨處可見,地上的石頭打人會疼,鐵片被劃到會出點血一樣,沒人覺得它們真的能有什麼殺傷力。

不過那也是因為沒有人會像他這麼用。

“你打她用的是哪只手?”

他問完,又自問自答道。

“我忘了你說不了話。”

男人表情從一開始的憎恨隨着他的話逐漸變得驚恐,哪怕嘴裏痛的他幾乎想要昏死過去,可為了活命他依舊拚命靠着嗓子想要製造出動靜,只想要監獄的管理人員能有人從監控發現他。

他果然是想要他死!可他會給他一個乾淨利落的死法嗎?當然不會!沒看到他手裏只有那一塊鐵片嗎?!

一想到沈默言究竟想要做什麼,男人雞皮疙瘩頓時豎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對一個比自己小上十幾歲的少年感到過恐懼,男人覺得這人是瘋了!只有瘋子才會這麼做!

沈家的長輩死的一個都不剩,可以說沈婧就是沈默言唯一的支柱,現在支柱垮了,沈默言變得比誰都更像一個瘋子。

牢房的隔音設施並不好,痛苦的哀嚎聲很快就把臨近幾間牢房的人給吵醒了,他們以為是又有上層審訊了某個罪犯,雖然在這個時間段有點少見,但是也沒什麼奇怪。

睡眠質量差的希望審訊早點結束,好讓他們耳根清靜清靜,卻沒想到這次被審訊的犯人意志特別堅定,過了一格小時都沒聽見那人喊出一句‘我什麼都說!’。

只見那人聲音越來越虛弱,到最後聽着似乎都快沒氣了,聽得讓人毛骨悚然,本來以為已經夠冷的牢房裏似乎也多了一層寒氣。

反正聲響似乎快沒了,眾人紛紛決定還是閉眼接着睡。

這座監獄裏死的人還少嗎?早就沒人當一回事了。

“系統?”

沈默言站在牢房裏,對着除了他在沒有第二個活人的房間試探性的輕聲開口。

[您是做好離開的準備了嗎?]

一如那天突然出現在他耳邊的聲音,這個自稱是系統的存在是沈默言無法用肉眼察覺到的,他甚至不能肯定那天聽到的是不是他太過悲傷而產生的幻覺。

“走吧。”

[樂意為您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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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強[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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