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你是什麼時候對她們起疑的?」她好奇的問道。

他一笑,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子。「是在我發現你偷聽你繼母跟妺妹說話的時候……當時你在哭,而且欲言又止,雖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宿在向姑娘身上,但我直覺你一定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他搖頭輕嘆。「如今說來,一切都有答案了,難怪你在花廳里伺候茶水時會哭,那時你以為她們為了你的事傷心不已,你以為她們有情有義,那天晚上你會去鳳陽客棧,就是為了見她們吧?」

她噙着淚,嬌憨一笑,「是的,我打算去見她們,告訴她們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怪事,沒想到意外得了事情的真相……」

見她一臉沮喪難過,靳雪鴻溫柔地拍拍她的肩。「不怕,我來了,我在。」

陸詩妍羞澀一笑,含情脈脈地凝視着他。

「小姐,靳少爺……」線兒識相又知趣地道:「線兒出去守着,你們安心說話吧!」說完,她便走了出去,並順手將門帶上。

線兒一離開,靳雪鴻便毫無顧忌也不顧禮教了,他緊抱住陸詩妍,目光熱切而直接地注視着她。

迎上他那熾熱的目光,她的臉頰又開始發燙。

她害羞地想把臉轉開,可他卻強硬地捧着她的臉,霸道地道:「不準躲開,我要細細地看着你。」

她忍不住嗔道:「看什麼?」

「看我認定了的女人。」他說。

當她以向麗平的身分站在他面前時,她以為他是個拘束嚴謹,不輕易表現出情緒,發於情、止於禮的人,即使面對她當時的示愛,他也是冷靜又平靜地處理,沒有一絲烈的失控及波瀾。

可現在,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情感的熱切,以及那強烈又霸道的愛意。

他的雙手是那麼有勁地擁抱着她的身軀,他的眼神又是那麼的率直熾烈……老實說,有點驚訝,甚至是驚嚇。

但她一點都不討厭他帶給她的驚嚇。

「原來……」靳雪鴻細細端詳着她的臉龐,眼底滿是愛意。「原來你長成這祥了。」

「怎麼?」她微微蹙眉,沒好氣地道:「讓你失望了嗎?」

他笑而不語。

「你……」她秀眉一皺,有點沮喪。「你不喜歡我長大的樣子嗎?」

「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是什麼樣子。」他溫柔一笑,說道:「當你以別人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時,我也以為看見的是你,你那閃閃發亮的眼睛,總是攫住我的心神。」

哪個姑娘家不喜歡愛的男人讚美她貌美如花?但不知為何,雖說他不是在讚美她的容貌,卻給了她一種怦然心跳的感覺。

「老實說,我已經不太記得十歲時的你長得如何了……」靳雪鴻誠實以告,「但我永遠記得你那發亮的眼神,我從沒見討那樣耀眼的眸子……」

「那你……喜歡我的樣子嗎?」陸詩妍嬌怯地問道。

「喜歡。」他深深一笑,又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彷彿只要一鬆手,她就會消失無蹤般,他滿足的吁了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謝天謝地,雖然對向姑娘及向家二老很抱歉,但你能回魂醒來,實在太好了。」

從他力持鎮定卻還是隱隱顫抖的聲音,她可以感覺到他有多麼慶幸自己並未失去她,她內心激動不已,情不自禁緊緊回抱住他。

他輕輕的拉開她,低頭笑視着她。「還喊我少東家?」

她嬌羞地瞋他一眼。「一時還改不了口……」

靳雪鴻深情一笑。「叫我名字吧!」

「雪……雪鴻嗎?」怎麼覺得有點害着?

「我沒別的名字了。」他促狹地道。

陸詩妍嬌嗔一聲,將臉埋進他懷裏。

說來,這是她第一次跟他貼得如緊密,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彆扭,反倒感到歡喜,喜歡這種依戀他的感覺。

然而她在如此幸福的當下,還是忍不住想起失去女兒的向家老爺及夫人,她心一沉,幽幽地道:「向家老爺跟夫人一定很傷心吧?」

她當了向家兩老三個月的女兒,也已培養出一些感情,尤其是在她寄宿於向麗平的軀殼后,他們對她十分的倚賴,如今,向麗平真的死了,他們痛失唯一的女兒,必正沉浸在深沉的哀痛中。

「是,他們非常傷心。」他說。

陸詩妍難掩歉疚,眼眶隱含淚光。「我醒了,但他們卻失去了女兒。」

「不。」靳雪鴻溫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淚。「你讓他們多了三個月的時光。」

她不解的望着他。「什……」

「你不也說了嗎?要不是你宿在向姑娘身上,她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去世了。」他輕撫着她的臉頰,安慰着她,「你給了他們三個月的美好回憶,不是嗎?難道你真想永遠宿在她軀殼裏,回不了自己的身子?」

「這麼說是沒錯,只是……」她垂下眼帘,難掩憂傷。

「詩妍,」他端起她的臉,兩隻黑眸定定地注視着她。「說來,我真該感謝趙氏母女倆,要不是她們如此陰狠,連向姑娘都不放過,你或許就得永遠變成向姑娘了。」

他這麼一提,她忍不住悲從中來,掉下眼淚。「我真的沒想到繼母跟詩媚會對我做那種事……」

靳雪鴻不舍地將她攬入懷中。「放心,我已經查到一些事情,一定能將她們繩之以法。」

陸詩妍馬上吸了吸鼻子,忍住淚,急切的問道:「你查到了什麼?」

「已經有些眉目了,不過還不足以指證她們,你別擔心,我不會讓她們得逞的。」

「我便是擔心無法指證她們的所作所為,才會繼續賣假裝昏迷,再者,我也擔心她們會對我爹不利,所以……」

「趙氏是條狡滑的蛇,冷血又陰毒,若世叔不遂其意,確實有可能做出對世叔不利之事。」靳雪鴻神情凝肅,若有所思。

見他突然不說話,像是在思索着什麼,陸詩妍問道:「雪鴻,你是不是有什麼方法?」

他唇角一勾。「要引蛇出洞,就是再丟一隻青蛙給它。」

她一時無法意會過來。「什麼意思?」

靳雪鴻饒富深意的一笑,附在她耳邊,低聲地說了一些話。

陸詩妍聽了,先是感到驚訝,接着笑了,用崇拜的眼神注視着他。「幸好你來了,否則我這笨腦袋還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呢!」

他寵溺的笑視着她。「你笨,我才有存在的價值跟意義。」

這下子她可不滿意了。「你這是真的覺得我笨嗎?」

靳雪鴻忍悛不住,爽朗一笑,一把將她撈進懷中,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記。她驚羞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白晳的臉龐瞬間染上一片紅。

為了引蛇出洞,靳雪鴻借故留在陸家做客。

他願意留下,不說對他有意圖的趙氏母女,就連陸忠賢都是歡喜的,將他視如上賓款待,還讓他在西閣的上房裏住下。

陸詩媚只要一尋着機會便想辦法接近他,一下送茶,一下端點心,表現得殷勤又熱情。

翌日一早,陸詩媚親自張羅了早膳來到西閣的上房,剛到,便發現靳雪鴻正要離開房間,她快步上前,把人喊住,「雪鴻哥哥,你一大早的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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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店女朝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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