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她連忙推辭,「我怎麼好意思讓五爺親自送我,像之前一樣,派馬車送我去就行了。」

「我今天正好得閑,送秦大夫一程無妨。」蕭凌雪從凌寶手中接過韁繩,一個眼神示意凌寶進去,並且關上大門。

凌寶依依不捨的進門去了,他原是想留在那兒看的,他想看看主子是否真要讓那丫頭騎鳳舞,主子向來不讓別人碰鳳舞,今兒個不會真要騎鳳舞送那丫頭去萬宴樓吧?

主子為何要對那丫頭那麼禮遇?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就因為她有一手精湛的醫術,就對她格外青睞嗎?

「我說五……」秦肅兒強自鎮定的奎起一抹勉強的微笑。「真的不用。」

他雖然不可能像韓青衣那樣透過醫術問答識破她不是這裏的人,可是小心為上,他可不像潤青、珊瑚、林曉鋒他們那樣好應仗,何況潤青等人是下人,自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可這人是裏面那群人的主子,不是泛泛之輩,很容易抓到她的馬腳。

「秦大夫無須與我客氣。」蕭凌雪不由分說的雙手一托,輕而易的將她送上馬背。

秦肅兒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人已經側坐在馬背上了。

【第七章花容失色】

下一刻,秦肅兒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緊張的瞪着立在馬旁的蕭凌雪。「你快放我下來,我有懼高症!」

她搭透明電梯要閉起眼晴,走天橋腳底都會毛毛的,身下的駿馬極為高大,高度已對她的神經構成了威脅。

「懼高症?」蕭凌雪挑肩「那是什麼?」

秦肅兒努力咽下口水,「就是怕高!我怕高!」

「我不信。」他忍不住嘴角輕勾。「秦大夫女中豪傑,連血肉模糊的傷口都不怕,害怕這區區的高度。」

「不信啥啊?這是一種病!」她又急又怕的喊道:「戰場上殺敵不眨眼的將軍也可能害怕一隻小狗,我怎麼就不能怕高。」

蕭凌雪揚起嘴角,故作正經的說道:「既然如此,逃避不是力法,要克服。」

這是她首次在他面前示弱,他覺得有趣,更不可能放她下來了。

秦肅兒心頭咯噔一聲,開始覺得頭腦發暈。「我並不想克服……」

他根本不聽她說,他瀟洒利落地上馬,身姿挺拔,將側坐的她圈在兩臂之間,她還搞不清楚他是怎麼上馬的,就被突然高高揚起前蹄斯嗚的馬兒嚇得花容失色。

她生平只坐過一次雲霄飛車,那由高處落下的體驗所引發的恐慌,讓她發現自己有懼高症,從此對於遊樂園的任何遊樂器材都謝絕往來。

而現在,她就有在坐雲霄飛車的感覺,駿馬大步狂奔,她整個人重心不穩向後倒回蕭凌雪的懷中,她盡能死命環抱住他。

蕭凌雪一拉馬韁,鳳舞馬蹄翻飛,向著城處的樹林奔去。

「你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你這混蛋!」秦肅兒閉着眼睛,把臉埋在他懷裏放聲大叫。

蕭凌雪臉上滿溢着笑意,享受着她在自己懷裏的感覺,此刻她只能依靠着他、仰仗着他,不再是那個手拿縫線、發號施令的嚴肅佳人,這時的她,身上才有點女兒家的韻味。

他極是滿意此刻的時光,雙腿一夾馬腹,胯下鳳舞益發疾馳而去,鳳舞亦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意,猛地一縱,越出一個馬頭,就像能飛天似的。

等等,這是什麼聲音?有人在哭嗎?

他竟然把一個女人弄哭了?不是那種跌了一跤,在他眼前落淚的嬌情哭法,而是因為太害怕而真的哭了。

大雲以武立國,姑娘家多半會騎術和箭術,尤其是高門貴族的小姐,很多都是自小學習馬術,講究文武雙全,非但能策馬棄騰,還能彎弓射獵,每年也有為貴族女子舉辦的賽馬,而她竟然真的不會騎馬,甚至害怕騎馬……

他抱看她翻身下馬,一時不知如何向她解釋他並非有意把她嚇哭,更不曉得該如何安撫她。

烈日當空,秦肅兒有些睜不開眼,她覺得很想吐,渾身都不舒服,心臟咚咚咚咚狂跳個不停,她想她很有可能會因為心跳過度而死。

她不是矯揉造作,而是真的害怕、真的難受,他的眉心頓時打了十七、八個結,可是他還是不習慣承認錯誤,他緊蹙着眉頭,面色凝重,心中懊惱,但嘴上說的卻是——

「你害怕,怎麼不早說?」

「早說你個頭!」秦肅兒臉色蒼白的把他推開,踉蹌的往一旁走去,兇狠的警告道:「你不許過來!」

她到一旁草叢裏去吐了,可她什麼也沒吐出來,只是乾嘔,整個人有種虛脫的感覺。

莫名其妙穿越而來累積的壓力在瞬間爆發開來,她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不適應,這見鬼的破爛地方!既沒冷氣也沒網絡,教她怎麼活?她好不容易讀到了醫學院畢業,又熬過了實習,難道就為了來這鬼地方當大夫嗎?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是救人,為什麼要讓她死掉?又為什麼要派一個煞星來折騰她,到底是為什麼?!

她哭得聲嘶力竭,像是要將她穿越來受的濁氣盡數吐出,能哭死最好,死了說不定就能穿越回去了……

「你不要哭了,算我不對……」蕭凌雪走到她身邊,臉色有些尷尬。

秦肅兒驀地抬眸瞪着他,臉上都是淚水。「什麼算你不對?你綁架我,妨礙人身自由,本來就是你不對!」她說得激憤,氣得身發抖,臉頰微微泛紅。「你這王八蛋、大混蛋!我不是哭喊着求你放我下去了嗎?我一直在苦苦哀求,你為什麼不放我下去,看我害怕很好玩嗎?這樣你開心了嗎?我告訴你,我要是活活怕死了,一定要找你索命!」

他不發一語,任由她罵。

她發了一通怒火,淚水總算止住了,用帶着濃濃的鼻音命令道:「你快點想辦法把我送回萬宴樓!我家丫鬟若再不見我回去,就會去報警——報官!」

蕭凌雪自知理虧,他放下了身段,柔聲道:「你不敢騎馬,咱們就走回去。」

肅兒實在沒有力氣了,很想問他不能叫輛馬車。

這時代又沒有手機,四周都是樹林,要上哪兒去叫馬車,問了也是自問。

走回去就走回去,他能走,她沒理由不能走。

她以為離京城中心已經很遠了,原來兜了一大圈,早就又回到城郊不遠的樹林裏,他牽着馬引路,兩人走不到小半個時辰便看到繁華的市街,進了城,他放開了韁繩,吹了聲口哨,鳳舞便自行走了。

秦肅兒是怕高,可對馬兒沒有敵意。「它會自己回去?」

蕭凌雪點了點頭,「它叫風舞,很聰明。」

她沒再問馬的事,自顧自地說道:「怎麼這麼近?我以為我們在很遠的地方。」

他好笑地道:「你只顧着閉眼尖叫,根本沒看清身在何方。」

秦肅兒沒好氣地道:「這要怪誰?怪我嗎?」

蕭凌雪揚笑的嘴角瞬間僵凝,他斂起笑意,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道:「自然是怪我。」

他都承認錯在他了,她也沒什麼好追究的,只哼了一聲便轉頭看兩旁的商家店鋪,見到一間店鋪排了長長的人龍。

「善德堂?」秦肅兒念着牌匾上的字。「為什麼大排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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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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