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秦肅兒靈眸微揚,笑道:「你就嚐嚐味道,我不騙你,夏天吃辣椒真的很開胃。」說完,她把裝有辣椒醬油的碟子遞過去。

蕭凌雪仿照她夾了塊白切肉,再蘸辣椒醬油,同樣不甘示弱的配上一小截辣椒條。

一瞬間,他嗆得猛咳嗽,臉也漲紅了。

看他這般狼狽,秦肅兒大笑起來,不過她心地善良,連忙遞水給他,又見一旁小缸里盛了滿滿的冰,她好心的抓了一把送到他面前。「快點吃冰!現在含一塊冰在嘴裏最能解辣。」

蕭凌雪實在辣得難受,喉嚨似被火燒,他不假思索就她的手心含了一口冰,瞪着她,臉上帶着怨氣。

「不能怪我。」她受不了的搖頭低笑。「是你太輕敵了,如今知道辣椒的厲害了吧!花椒香香的,辣椒辣辣的,你只要記住這個就行了。」

她這根本是在說風涼話!他都被辣成這樣了,能不記住嗎?

他會記住她的!一天之內,讓他出了兩次糗,生平第一次給大男人渡氣,生平第一次把冰塊可笑的含在嘴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整到了蕭凌雪,抑或是房裏幾小缸冰降溫奏效,秦肅兒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到天亮。

她一起床,多兒便進來伺候她洗漱,為她梳頭和更衣,像是在外間一直等着她起床似的。

「姑娘昨夜和爺在碧荷水榭里是不是鬧得不愉快?」多兒一邊幫她梳頭一邊問道。

秦肅兒想到蕭凌雪從她手心裏吃冰就想笑。「沒有啊,我很愉快,怎麼了?」

「婢子聽說,爺今早命人把花園裏的辣椒全摘了,也不知要做何用。」

秦肅兒再也忍不住把嘴角翹得高高的,他這是太過生氣要把辣椒滅種,還是要化悲憤為力量,練習吃辣椒?

這男人,一直表現得高高在上,就是欠調教,她就要整他,讓他知道不是全天下的人事物他都駕馭得了,總會有踢到鐵板的時候。

梳妝妥當,她心情愉快地往李岳的房間走去。

她能讀到醫科,頭腦自然是頂尖的,這偌大的府邸,乍看像座迷宮,可來了一日一夜,她也分清了東南西北和院落所在。

「你是我的小蝴蝶,我是你的小阿飛,你停在我的肩,依偎在我耳邊,從此我不再撒野……」她邊走邊唱,步履輕快得如同歌詞裏的蝴蝶一般。

冷不防,一道夾帶着冷意的嗓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

「你唱的是什麼曲?如此古怪。」

秦肅兒沒聽到腳步聲,被蕭凌雪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走路無聲,他這是傳說中的內功高強嗎?

「在問你話,怎麼不回答?」他劍眉輕挑。

她笑了笑。「我隨隨便便都能唱出一百首你沒聽過的曲來,你信不信?要不要我們打個賭,若是你輸了,你得再吃辣椒給我看。」

她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氣死他!

蕭凌雪看着她,眼神很是古怪。

她吸引他目光的方法可真奇怪,別的女子都在他面前展現琴棋書畫的才華,她卻是以整他為樂,教他氣得牙痒痒。

他冷冷一哼,「你以為我有閑功夫在這兒聽你唱完一百首曲子?」

秦肅兒嘴角一勾。「看你排場如此大,自然是沒有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要去給李元帥和傷兵們查房,等查完房,我的小廝和丫鬟就會來接我了,看來我也是挺忙的,不比你清閑多少哩。」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她說完便自顧自地從他身旁越過了。

蕭凌雪覺得自己又輸了一回。

適才她唱什麼來着?你是我的小蝴蝶,我是你的小阿飛?小蝴蝶、小阿飛?這什麼鬼?

【第五章出府志向】

秦肅兒先到傷兵房逐一察看,見他們個個情況都不錯,她也放心了,接着再去李岳的房裏。

顧太醫和吉安都在,還有個相貌俊傑清秀的年輕人,穿着和顧太醫一樣的太醫院官服。見她來了,吉安連忙恭恭敬敬的對她施了個禮。「姑娘早。」

顧太醫則是熱絡的朝她拱手。「小老兒都聽吉安說了,姑娘昨夜給傷兵們治傷,我去看過了,當真是神乎奇技,一直在高燒發熱的,如今也不燒了,這都是姑娘的功勞。」

秦肅兒笑靨如花,「你過獎了,不過是去除了腐肉,清理傷口之後再把熱處理口縫合起來,算不上什麼神乎奇技,只要多多練習,假以時日,顧太醫也行。」

「請教姑娘的縫合之術是師承何處?」那年輕人開口問道,目光一直盯着她看,打量神視的意味濃厚。

秦肅兒對上他的視線,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位是?」

好個沒禮貌的傢伙,也不自我介紹,就要問她師父是誰,她為什麼要告訴他?

顧太醫連忙鄭重介紹道:「這位是太醫院院令韓青衣韓大人,素有外科聖手之稱,名動京城,是治療外傷的泰山北斗。」

如此年輕就做了院令,原來是醫界的學霸啊。

秦肅兒眼裏含了笑意,「失敬失敬。」自然了,她的聲音可沒有一絲失敬之意。

韓青衣又如何聽不出來?顧太醫說李岳的傷是眼前這女子所,可她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怎麼可能有如此精湛的醫術,甚至還會駭人聽聞的縫合之術?但是他適才也去傷兵房看過了,他們都說是個姑娘給他們醫治的,數他不信也不行。

「李元帥一直由韓某醫治,卻不見起色,可才經過一夜,卻是好了許多,是以,韓某對姑娘的醫治方法十分好奇,還請姑娘不吝賜教。」再次開口,韓青衣的語氣謙恭了許多。

秦肅兒寵辱不驚,沉着一笑。「我剛才一進來不是說了嗎?去除腐肉,清理傷口再縫合,就這麼簡單,不信的話,你問顧太醫,他由頭至尾都有參與。」

「韓某自然是聽顧太醫述過了。」韓青衣琢磨了一會兒又問道:「那麼姑娘的針炙麻醉又是師承何方?針灸麻醉在我朝已失傳許久,如今竟在姑娘手上重現,堪稱奇迹。」

秦肅兒不置可否的一笑,「我的醫術都是由一本古籍上學來的,至於古籍,是我秦家祖傳寶典,自然不能借給外人看。」

意思是,你不必開口了,不會借給你看的。

韓青衣知道她不肯說師父是誰,才會推託到古籍上頭,他雖然心急的想知道,卻也無可奈何。

聽說她是翼親王找回來的,待會兒他得去問問翼親王是在哪裏找到這名醫女的,他一定要知道她的縫合之術和針灸麻醉是在哪裏學的,適才顧太醫引薦時說他是外科聖手,他怎麼聽怎麼彆扭,堂堂太醫院院令、人稱外科聖手,可卻連縫合都不會,他這算什麼聖手?真真是貽笑大方!

秦肅兒並未察覺到她的橫空岀世已震撼了大雲朝的外科第一把交椅,她自顧自的給李岳檢查傷口和換藥。

「復元情況良好,往後只要每日換藥,好好靜養,接下來只要等着拆線就可以了。」聽到拆線兩字,韓青衣又是一陣震撼。

他從未想想過還要拆線,老祖宗說的沒錯,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李岳粗獷堅毅的國字臉上滿是感激,他有些激動地道:「聽說我麾下那些傷兵也是姑娘所救,恕李岳此時無法起來給姑娘磕頭,謝姑娘的大恩,但從今爾後,只要我李岳在的一天,我這條命就是姑娘的,一定護姑娘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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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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