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稻文就默默退散吧貝利亞看了一眼不久前穿過了空間壁壘的埃里克,道：“洛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洛基法杖最後留下的氣息是在孤山。
顯然,在他和康斯坦丁的注意力放在這個名叫埃里克的幼崽身上時，洛基拿着法杖去了孤山。只倒霉的是,在埃里克因為空間裂縫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時，孤山那邊好巧不巧也出現了空間裂縫,直接將洛基給捲走了。
貝利亞甚至沒有感應到孤山那頭巨龍的存在,十有八-九也是一起穿越空間了。
貝利亞的右手上,鎏金色的號角印記漸漸浮現。
他的身上籠上了鎏金色的微光。
繞過空間壁壘,循着同源力量的牽引……找到了！
貝利亞無奈地睜開了眼睛,道：“洛基掉到了羅瑞林。”
康斯坦丁眉頭緊皺,道：“是九大國度還是十大星系？”
這個世界以着雙聖樹為根基,銀樹泰爾佩瑞安支撐着中土大陸為主世界,而金樹羅瑞林又名世界之樹,支撐着九大國度和十大星係為次世界。聽說那裏生活着北歐神系,只可惜他們那個世界的主神系是天堂和地獄,所謂的北歐神話只是杜撰出來,連個異教邪神都沒有。康斯坦丁雖然為了學習魔法而研究過多種力量體系，但其中並不包括北歐神系。
他對那個根本不存在的神系知之甚少。
“是九大國度的中庭,也就是次世界的地球。”
***
2005年，美國加州拉斯維加斯。
洛基看着眼前完全和認知里的密林城鎮截然不同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他握着法杖，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他這是有多倒霉,才會和史矛革正面懟的時候忽然被一道空間裂縫吞進去！
雖然他從孤山拿回來的星光白寶石項鏈讓萊戈拉斯很高興,給瑪利亞嬸嬸、霍華德叔叔和給康斯坦丁叔叔帶來的小禮物據說是喜歡的,而阿肯寶石最後也被貝利亞閣下鑲嵌在了給他的法杖之上。但一想到貝利亞閣下只是輕輕一捏那塊阿肯寶石就出現了那麼多裂縫，洛基就有一種拿了殘次品獻給敬重長輩的羞愧。
剛好貝利亞閣下送給他這樣一根法杖，洛基就想要到孤山找回場子。他對那些黃金沒有什麼興趣，但這一次，他要好好翻翻史矛革的收藏，看看能不能找到珍貴一些的寶物。
鑒於孤山是史矛革當年打劫矮人得來的，洛基反正是沒有一點心理壓力地準備再一次打劫史矛革。
馬路邊，洛基神情蕭瑟，而周圍行人匆匆，他們在幻術的影響下沒有看到路邊的洛基。
他該怎麼辦？
雖然他曾經缺失了一段記憶，但五年的時間，他已經完全將瑪利亞嬸嬸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如今置身這麼一個世界，洛基雖然不會懼怕這個世界的挑戰，但他還是想要回到他們的身邊。
不知道他們發現自己失蹤會不會擔心……
就在洛基鬱悶得連肩膀都垮下來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洛基下意識抬頭，他看到對面商業街的一棟大廈上，一個巨型的屏幕正在播放着清晰的畫面。
“……傳奇武器開發者霍華德·斯塔克的兒子托尼·斯塔克……”
屏幕上正在轉播的是本年度頂點獎的現場，社會名流出席的頒獎典禮。
最高獎項毋庸置疑地頒給本世紀最出色的武器製造天才托尼·斯塔克的，而大屏幕正在不厭其煩地播放托尼·斯塔克這三十二年裏創造出來的輝煌成就。
洛基微微眯起了眼睛。
托尼·斯塔克，不就是霍華德叔叔和瑪利亞嬸嬸一直在思念着的兒子嗎！
作為一個享有霍華德叔叔和瑪利亞嬸嬸五年寵愛的人而言，洛基從瑪利亞嬸嬸那裏知道不少托尼·斯塔克的事情，其中不乏一些黑歷史。但洛基感覺得出來，他們是那麼愛着自己的兒子，並渴望再度見到他。
所以，他因為空間裂縫來到了地球？
洛基頓時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屏幕，不放過每一幀的內容。
他並不討厭托尼，只是有些羨慕他有這麼一對深愛着他的父母。
不過現在，作為霍華德叔叔和瑪利亞嬸嬸的半個養子，洛基覺得，他有責任去見見托尼，至少要告訴他，他的父母活得好好的。
呃，好吧，雖然是靈魂的狀態，但能吃能睡，應該也算是活着吧？
斯塔克工業的公司地址並不是一個秘密，可以說，每天都有無數名校畢業生慕名而來，渴望能夠在這家企業佔有一席之地。
洛基很快就找到了斯塔克工業。
然而，托尼·斯塔克並不在公司，正在公司處理樞要文件的是一個禿頭的男人。
洛基並不想跟托尼·斯塔克身邊的人有太多牽連，於是他用手中的法杖控制出了那個名叫奧巴代亞·斯坦。
說實話，洛基就是想要知道托尼·斯塔克在哪裏，但沒有想到的是，在奧巴代亞·斯坦竹筒倒豆子似的交待中，洛基迎面撞上了這位暗地裏謀划的殺害托尼·斯塔克並將斯塔克工業佔為己有的大計劃。
洛基：“……”
洛基不由得沉默片刻，然後一法杖敲了下去。
瑪利亞嬸嬸的親兒子是他能動的嗎！！
而這個時候，受邀來到阿富汗親自進行新型武器展示，歸途卻被恐怖組織的人襲擊，親眼看着剛才還跟他說笑，出事時試圖保護他的軍人被機槍打成了篩子，托尼·斯塔克的心情是崩潰的。
鮮活的生命一瞬間變成了不會動不再呼吸的屍體，攻擊他們的還是出自斯塔克工業的武器，托尼作為唯一的倖存者，還不及通知美軍基地的人，一顆炸-彈就在托尼的身邊爆炸了。
托尼被整個掀了出去，重重地摔進了沙堆里。
他艱難地喘息着，胸口被碎裂的彈片刺入，鮮血泅開。
那是致命傷。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拿着槍圍過來的眾人。
只看了他們的打扮和手中的槍支，托尼就意識到自己是遇上了阿富汗當地的恐怖組織了。
他扯了扯嘴角，由衷感嘆自己糟糕的運氣。
就在恐怖組織成員聚攏過來，準備將重傷的托尼·斯塔克俘虜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他們的中間。
是一瞬間出現！
恐怖組織眾人頓時就驚懼起來，他們紛紛舉起槍，大聲以阿拉伯語叱問着。
一手握着法杖，一手則抓着一張世界地圖的洛基看着那些用槍支威脅他們的人，剛才因為對這個世界不了解而多次瞬移錯了地方心裏早就憋着火的洛基冷笑一聲。
他若無其事地扔掉地圖，綠色的眼睛掃了一眼那群惡意滿滿的人類，手中銀色的法杖重重地往地上一磕，下頜一抬，高聲道：“Kneel[跪下]！”
托尼本來都要疼暈過去了，可洛基的突然出現讓他精神一振。他睜大了焦糖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擋在他身前的青年。
雖然他看不到青年的臉，可看着他那身墨綠色的長袍，那根一人高的銀色法杖，標準的法師打扮，這讓托尼下意識想要吐槽——這是從哪本童話書里跑出來的人物啊。
還有讓他們下跪是什麼鬼啊，這個法師是個中二病嗎？
然而，更讓托尼驚訝的是，那群拿着槍的恐怖組織成員，竟然“撲通”一聲……全趴下了。
托尼死魚眼。
洛基的目光漂移了一下。
他當然不指望這群明顯不是什麼好人的傢伙見到他就選擇投降，他就是想要在瑪利亞嬸嬸的親兒子面前炫一下。他在命令這些人跪下的時候，已經用上了魔法，想要壓迫他們跪下。
可是，他顯然忘記了，他手中握着的這根法杖有多強。
從前需要三分的法力，現在半分就能夠帶來超乎尋常的效果。
所以，原本只是想要壓着他們下跪的洛基，就一不小心讓他們全趴下並順便撞暈了腦袋了。
洛基沉默了一下，他決定忽視這個小失誤。
反正他阻止了這群人類繼續傷害托尼·斯塔克，不是嗎！
洛基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着重傷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的狀況十分糟糕，方才四濺的彈片刺入了他的胸膛中，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服。如果放着不管的話，他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終結。
洛基異常俊秀的臉上一片肅穆，他抬起了手中的法杖，鑲嵌着阿肯寶石的杖尖指着托尼的胸膛。
托尼的心頭一緊，雖然這個人阻止了那群人，但他不認識他，即使他有着一張好看的臉蛋，可那是男人，屬性為花花公子的托尼半點也沒有辦法放鬆下來。
誰知道他是不是過來黑吃黑的！
“放鬆。”洛基慢吞吞地說道。
“嘿，漂亮小子……啊！！！”
托尼扯了扯嘴角，他想要套套話，至少讓他知道這個人的來歷再判斷他能不能相信他。
然而，胸膛上驟然的痛楚讓他直接慘叫出聲。
托尼下意識低頭，卻看到他胸前的衣服，西服外加襯衫全碎了，露出被彈片刺入的胸膛。
“吵死了。”洛基綠色的眼眸緊緊盯着托尼的胸膛，他嘴上雖然抱怨了一聲，但神情卻越發慎重起來。
他其實……並不那麼擅長治癒類的法術，一直以來，他的治癒法術最多給密林里的大角鹿治過傷。就托尼·斯塔克這個身體狀態，洛基可不敢帶着人瞬移，萬一沒弄好，瑪利亞嬸嬸的兒子掛掉了怎麼辦！
托尼·斯塔剋死了，洛基也沒臉回去見瑪利亞嬸嬸和霍華德叔叔了。
洛基的神情嚴肅極了。
源自於童年時的痛苦以及看到跟他有着同樣遭遇的男孩時的義憤，康斯坦丁幾乎是下意識抬起腳想要向那個男孩走去。
他看到了四周向外倒下的巨木，還有懸停在半空之中的液態金屬，這可能就是男孩的力量。
有着奇異力量的男孩，這對於康斯坦丁而言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他見識過太多混跡在人間的混種惡魔還有天使，異族混血也認識不少，稱兄道弟的更不在少數，他又怎會如其他人類一樣畏懼着超乎常人的力量！
哪怕這個力量足夠危險，但貝利亞還在那裏站着呢。
作為一個還沒有還完債的員工，康斯坦丁不信貝利亞會不給他準備一個“人身保險”！
人類真的很會恃寵而驕。
貝利亞心中感嘆着，而後走了過去。
懸停在半空中的液態金屬噼里啪啦地落地。
這是看在他對這個幼崽有些興趣的份上。
這般想着，貝利亞在康斯坦丁試圖取下男孩頭上的金屬口枷時，手一揮，不待康斯坦丁動手，那個口枷連同男孩頭上的金屬頭箍都一併消失了。
而這個時候，男孩不斷呢喃着的沙啞聲音也變得清晰了一些。
“……我並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查爾斯……查爾斯……”
“你不是一個人，你安全了，你安全了……”康斯坦丁輕聲重複着說道，他不知道查爾斯是誰，但如何安撫一個人，他雖然有些生澀卻還是辦得到的。
“空間穿越……嘖，他的身體素質可沒有洛基好。”貝利亞居高臨下地看着康斯坦丁懷裏的男孩，康斯坦丁小心翼翼的動作讓貝利亞忍不住撇了撇嘴。
他原本對這個男孩身體裏鐫刻的東西很感興趣，但這會兒看着康斯坦丁的態度，貝利亞就有些不滿了。
這個康斯坦丁，先是撿回了洛基，這會兒又要撿回一個人類幼崽，這個人類是養幼崽養上癮了？
雖然有些腹誹康斯坦丁異於常人的習慣，但看在這個男孩身上帶着的東西有些意思的份上，反正照顧幼崽的工作又是得落在霍華德和瑪利亞身上，貝利亞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貝利亞伸出手，衝著男孩微微一拂。
男孩的臉色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然而，康斯坦丁的高懸的心剛放下，卻見到了男孩的皮膚上析出金色的光點。而隨着光點的析出，男孩的臉色迅速衰敗了下來。
貝利亞凝眸看着那些金色的光點。
那些金色的光點在男孩的上方組成了雙螺旋的圖案，乍看上去就像是染上了金色的人類基因鏈，但看在貝利亞的眼中，他卻看到了構建這個世界根基的一部分法則以着符文的模式和這個男孩的身體血脈綁定在一起。
這難道就是這個世界人類自主進化的模式？
不同於貝利亞原本世界歷代和異族通婚的人類，他們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是一種覺醒和返祖。而這個世界裏，這個人類幼崽的血脈卻呈現出了符文法則的狀態，使他天生能夠操控那一部分法則。
這賦予了這個人類幼崽非同尋常的力量。
等等！
貝利亞微微挑眉，手指輕輕一動，直接令那條金色的基因鏈飛到了貝利亞的面前。他的手指漸次梭巡，最後落在了末端處。
“缺陷……”貝利亞輕喃，恍然意識到這個世界人類的進化程度為何會遜色於他出身的世界。
他來自的世界，雖然混血人類的力量依靠於先祖遺留給他們的力量，但他們有着不斷進化的可能。
貝利亞不知道這個人類幼崽能不能代表其他開啟進化模式的人類，但這條有法則構建的基因卻是存在着缺陷。
雖然隨着時間的流逝，這個小傢伙會越來越強，但這並不是進化，而是他逐漸掌控了原本就鐫刻進他血脈的力量。他看似變強，其實只是終於熟練運用了原本就被法則賦予他的力量。
貝利亞的右手手背上，鎏金色的號角圖案逐漸析出。
來自於命運至高神的力量直接封閉了這一方空間，隔絕了這個世界的法則。
他的眼瞳深處浮現出暗金色的符文。
貝利亞專註地凝視着眼前這條以人類血脈和法則符文凝聚而成的金色基因鏈，沉吟片刻。然後，他按照自己多年以來對法則的理解，手指輕動，開始修改這條具現出來的基因鏈。
如果完善這條法則的基因鏈會有什麼效果？
“啊——！！！”
男孩猛地睜開了眼睛，嘶聲痛叫。
他開始掙扎，伸手似乎想要從自己的身體裏面撕扯出什麼東西。
康斯坦丁連忙按住男孩意圖自殘的雙手，然後怒視貝利亞，高喊道：“貝利亞！”
“再等等。”貝利亞的黑眸明亮，指下金色的以諾語咒文一個個出現，漸次融入那條被貝利亞判定缺陷的基因鏈上。
每一個改變，都會讓康斯坦丁懷裏的男孩劇烈的顫抖，比人體實驗更加可怕的疼痛正在侵蝕着他的身體，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康斯坦丁忍無可忍想要打斷貝利亞的時候，貝利亞終於將那條基因鏈修補完畢。
黑髮黑眸的地獄之君一巴掌將這條比方才更加繁複的基因鏈拍回了男孩的身體中。
“啊啊啊——！！”
男孩慘叫着，灰藍色的眼眸幾乎是一瞬間蒙上了金屬一般的色澤。
方才被貝利亞制住的液態金屬陡然變換了形狀，如一根根長矛，狠狠地扎進了地面之中。而大地也在顫動，深埋在地下的金屬礦物正以着瘋狂的速度向地面衝出。
只是，還沒等那些金屬礦藏破出地面，貝利亞直接一巴掌將男孩儼然失控的力量拍散。然後一道治癒術修復男孩不堪承受的身體，直接讓他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隨即，貝利亞感應了一下，頓時就皺了一下眉頭。
他那麼認真地修改這個男孩的基因鏈，結果就只有八翼主天使的程度嗎？
習慣於拿着天使的實力等級衡量的貝利亞頓時就有些失望。
他還以為最起碼也得是上三級天使的實力呢。
不過，這個世界的進化模式倒是給了貝利亞一些靈感。
貝利亞睨着康斯坦丁懷裏的人類幼崽，一臉深沉。
法則符文組成的基因鏈存在於血脈之中，那麼，他要是在這個男孩的骨骼上鐫刻增幅的陣法符文，那是不是就能夠讓他摸到一點座天使的邊緣？
天使的階層固然等級森嚴，想要更進一步，除了加翼別無他法。但人類的潛力有時候卻能夠讓天使都為之側目，說實話，他真的很想試一試。
然而這時，康斯坦丁卻一臉警惕地瞪了過來，壓低了聲音道：“你想要幹什麼？！”
別以為他看不出貝利亞正在琢磨着什麼，肯定沒好事！
貝利亞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這個幼崽還沒養呢就護上了，約翰·康斯坦丁又開始恃寵而驕了。
***
埃里克·蘭謝爾的眼眸緊閉。
他做夢了。
夢境裏是紛飛的戰火，鮮血以及死亡。
他已經老了。
他有過親人，但他們都死在了波蘭的納粹集中營中。
他有過摯友，但終究因為理念上的不合而分離。
查爾斯·澤維爾，曾經不斷告訴他“你不是一個人，你並不孤獨”的摯友，終究被他狠狠地推開。
直到政府延續玻利瓦爾·特斯拉克的哨兵計劃，以瑞雯的基因研究出了哨兵機械人，大肆屠殺變種人和試圖幫助變種人的人類，最終幾乎將整個世界顛覆的時候，埃里克·蘭謝爾才恍然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