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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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農村人可迷信這個了,都說閨女像媽,媽能生這麼多男孩,閨女也是生男孩的命。
自然,李媒婆也不會告訴趙桂英,朱家閨女力氣大,脾氣火爆,弄折過相親對象手的事情了。
至於女的大三歲,這有啥!沒聽過一句俗話么,女大三,抱金磚!
反正李媒婆的這一張嘴,謊話說的天花亂墜的,弄得趙桂英恨不得那朱家閨女能立馬嫁到她家裏來才好。
跟李媒婆約好了啥時候上門去相看朱家閨女的事情后,趙桂英便高高興興的去找謝意了。
謝意聽到趙桂英要讓自己去相看媳婦的時候,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幾乎就差點將他給劈傻了去。
偏生趙桂英還特別的興奮,打開柜子還找了一塊深藍色的布出來,說要給謝意扯着做一套新衣裳穿。
這布本來是留着到了冬天給家裏人做冬裝用的。之前謝蘭和謝菊她們,趙桂英都沒捨得扯了給她們做夏天的衣裳。
畢竟夏天氣溫高,就算是不穿衣服人也能熬過去。可這冬天不一樣啊,真到了後頭,也不是沒有人被冷死過的。
這回要不是為了謝意好相看媳婦,只怕趙桂英也是捨不得的。
只不過是給謝意量尺寸的時候,家裏的其他三孩子都有點羨慕的看着趙桂英手裏的布。
尤其是謝菊,看着看着眼眶就紅了,忽然就跑了出去。
如果不是謝蘭留意了一下,還真看不到這一幕。
見家裏人都圍在謝意身邊,謝蘭想了想,還是追過去找謝菊了。
最後是在屋後頭,找到謝菊的。
謝菊正蹲在那裏,小聲的抽泣着。謝蘭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也沒發覺。還是謝蘭摸着她腦袋了,她才注意到謝蘭的到來。
紅着眼睛看了謝蘭一眼,謝菊才說,“姐,我們現在都還沒衣服穿呢,媽便又給大哥做新衣裳了。”
家裏吃的,喝的,穿的,一切都先緊着謝意來。這會兩姐妹連上學都是光着上半身去的,可謝意呢?家裏這時候便又開始給他做新衣服了。
對於這個,謝蘭只能勸謝菊,“大哥之前是身體不好,這會是要相看嫂子了,情況不一樣。”
可這話謝菊從小聽到大,已經聽膩了這一套,這會謝蘭再這麼一說,她只是蹲在那裏抿緊了雙唇,一臉的倔強。
一看謝菊這模樣,謝蘭便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謝菊壓根就沒有聽進去。
弄到最後,謝蘭也只能嘆氣,不知道該怎麼勸謝菊了。只能蹲在那裏陪着謝菊一塊,等她自個想通了就好了。
屋裏頭。
趙桂英給謝意量好了尺寸,便麻利的開始做衣服了。除了新衣服,趙桂英還打算給謝意重新做了一雙鞋子。
量鞋底的時候又被謝菊給看到了,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情緒又起了波瀾,一下子沒忍住,眼淚便流了下來。
低着頭給謝意量鞋底的趙桂英沒注意到,倒是讓謝意給注意到了。
對於謝菊這個妹妹,謝意其實印象並不大深刻。她不像謝蘭,懂事穩重體貼人,即便是路上摘點野果子什麼的,都記得給謝意送點過來。
也不像最小的謝梅,天真活潑愛撒嬌。相反在這個家裏面,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即便是謝意擁有原主的記憶,對這個妹妹的印象也不深刻。
似乎從一開始,兄妹兩個的感情便不如另兩個親厚。
眼淚幾乎一流下來,謝菊就趕緊的用手一擦,像沒事人一樣的找了鐮刀背着背簍出去打豬草了。
謝菊前腳一走,謝蘭也飛快的找了背簍跟了上去。
謝意的眼神一直跟在兩姐妹身後,直到看不到人才收回了目光。這會,趙桂英已經把尺寸給量好了,笑着說,“你放心,媽這段時間就是不睡覺,也一定會在你相看的那天把衣服和鞋子給你做好。”
趙桂英這心裏呀,這會又是高興又是擔憂。高興是謝意這身體總算是好了點,家裏都開始給他準備娶媳婦了。
這要是順利的話,用不了幾年自己就能抱孫子了。
擔憂的是,自家條件這麼差,要是姑娘看不上他們家可怎麼辦?這也就是趙桂英為什麼一定要趕着給謝意做新衣服新鞋子的原因了。
至少讓人姑娘家,對謝意第一眼印象好一點也好啊!
謝意因着之前謝菊流淚的那一幕,一直就有點心不在焉的。可他到底不是原主,要說對這家人的感情,多半還是後頭處起來的。
可謝菊是家裏跟他接觸最少的那一個,自然算不得多深厚了。不過謝意心思向來細膩,這會也猜到了謝菊難過的原因。
有心想勸趙桂英幾句,可這會的趙桂英正處於極度高興中,謝意又有點不忍心辜負趙桂英的一番慈母心。
就連讓他去相看媳婦的事情,謝意都選擇了妥協。畢竟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這裏,還能讓你成親前跟姑娘先看上一眼,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所以這也是謝意沒有直接追出去的原因。
但謝意到底是對這事上了心,畢竟是自己白白佔了人家兒子的身體不說,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還先緊着他來,到底心裏是有點過意不去的。
這天晚上,謝意翻來覆去的一直睡不着。一直到後半夜,屋子裏照舊響起鼾聲的時候,謝意忽然就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他一動,睡在他枕頭胖的胖貓也跟着睜開眼睛了。
這隻貓自從在家裏住下來之後,謝意瞅着它胖乎乎的身體,直接給取了個名字,就叫胖貓。
胖這個詞在這個年代,那可是褒義詞了。畢竟家家戶戶缺糧少油的,每天還得辛苦出工幹活,想要胖起來也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這天晚上月亮很圓,月光很亮。
謝意只感覺心口有點發慌,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的。一個人在床上坐了許久,最後精力實在是跟不上了,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於是,謝意又做夢了。
這回沒夢到其他的,就是夢裏一片白花花的肉,堆積在謝家人的面前,一家子圍着那堆肉,笑的合不攏嘴的。
趙桂英因為謝意即將要去相親的事情,一整天都心情特別的好。臨睡覺前,還拉着謝衛國在那裏商量着,謝意要是今年能夠訂下來的話,就殺掉一頭豬。
一半賣了,一半拿來擺酒席用。
如果要是聘禮錢不夠的話,她就去借。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幫謝意把這媳婦給娶回來。
兩口子頭挨着頭,也說了好一會話才睡着。
結果,睡的迷迷糊糊的,是被一陣奇怪的聲音給弄醒來的。
趙桂英從睡夢中驚醒,又側着耳朵仔細聽了一會,覺察到聲音是裏屋後門發出來的之後,趕緊的就把謝衛國給推醒來了。
“衛國,你聽,是不是有人在撬咱家的後門?”
聽到趙桂英這麼一說,謝衛國也嚇了一跳,整個人立馬就清醒了過來。他也側着耳朵聽了一會,越聽臉上的神情就越凝重。
因為這聲音,還真的是從後門發出來的。
所以這是,遭賊了?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賊,居然跑到他家來偷東西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可以這麼說吧,謝衛國這一家在謝家莊算是出了名的窮了。
夫妻兩個這會在黑夜中對視了一眼,雙雙從床上爬了起來。趙桂英小聲的對謝衛國說,“你先別動,我去外頭拿鋤頭先。”
趙桂英不光是去拿了鋤頭,還走到外頭把小聲的把謝老頭也喊了起來。
兩人拎着鋤頭回來時,發現謝衛國已經走到門邊去了,手正搭在門栓上面。而門則嘩啦啦的響動着,這動靜,比之前還要大的多了。
眼瞅着門就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謝意也被這麼大的動靜也弄醒來了。
他這一醒來,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的謝老頭,謝衛國還有趙桂英,“爺爺,爸媽,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
剛說完,門又劇烈的響動了一下。這下子,床上謝意的臉色也跟着變了。
一瞬間,屋子裏的氣氛便變得格外的凝重了起來。
謝意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儘管心裏也在害怕,卻還是鼓足了勇氣從床上爬了起來,站到了謝老頭的身後。
一家子的眼神都緊緊的放在了謝衛國握着門栓的手上。
張紅雲努力勸着朱嬌娥的時候,大黃便趴在堂屋門口。時不時的搖一下尾巴,又抬起狗頭看一眼主人。
大黃是朱家養的一條公狗,養了許多年了的成年狗。狗毛光澤發亮,狗身壯實,一看朱家對它的待遇就不錯。
這年代家家戶戶條件都不好,農村裏頭養狗的人還真不多。畢竟自己都沒得吃,哪裏還有多餘的糧食去養狗啊!
能把狗養成這樣的,也就只有朱家了。
朱嬌娥有點不大耐煩聽張紅雲的念叨,便蹲下身去拽大黃的尾巴。大黃也由得朱嬌娥拽,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至於張紅雲說的話,自然是一隻耳朵進又一直耳朵出了。心裏還盤算着,一會見了相看的人,得找個什麼理由拒絕才好。
張紅雲可不知道朱嬌娥這會心裏的想法,不然非得氣死不可。
她站在那裏又繼續叮囑了朱嬌娥幾句,然後想起了什麼,又急急忙忙的跑里去去了。這一會李媒婆和謝家的人就要來了,她得裝點花生瓜子啥的出來陪客才行。
就在張紅雲轉身的這一功夫,本來老老實實趴在地上由着朱嬌娥拽着尾巴的大黃忽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撒開腿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它這一跑,朱嬌娥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也緊跟着追了過去。
身後的張紅雲急得一個勁的在後頭喊,“嬌娥,你去哪,一會謝家人就要來了啊!”
可朱嬌娥便跟沒聽見一般的,跑得越發的快了。
急得張紅雲趕緊的折了回來,衝著堂屋裏站着的朱建軍就罵了過去,“你傻站着幹什麼啊,閨女都跑了!先前怎麼沒想着攔一下啊!”
被罵了的朱建軍也有點無奈,這一頭是老婆,一頭是閨女,他都得罪不起。而且他也看出來了,朱嬌娥今天是真不想相這親,當爹的便有點不忍心了。
不過這話他肯定不會對張紅雲說的,說了的話,只怕又得挨上一頓數落了。
話說朱嬌娥一路追着大黃跑,眼睜睜的看着大黃衝著遠處的一輛牛車就飛奔而去了。任憑朱嬌娥怎麼喚它,也沒能把大黃給喚回來。
最主要這死狗,居然還搖着尾巴圍着牛車小跑着打着圈兒,一邊跟着一邊還試圖往車上跳。
牛車上的謝衛國可真被這猛不丁冒出來的狗給嚇到了,一下子沒拿穩手裏的竹枝便掉地上去了。
再一不注意一拉繩子,得,這下好了,直接將牛車給停了下來。
大黃趁着這一停的功夫,整個縱身一躍便跳到了牛車上頭,對着坐在牛車上的人便撲了過去,立馬響起了尖銳的一聲叫喚。
叫喚的人是李媒婆。
只見她閉着眼睛,手腳胡亂拍打着,嘴裏喊着,“死狗,快滾下去!”
撲騰了半天才感覺出來不對勁,睜開眼一看,便見大黃整個趴在謝意的身上,歡快的搖着尾巴十分熱情的用舌頭舔舐着謝意的臉。
而謝衛國則像傻了一般的,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這時候,好不容易追趕着跑過來的朱嬌娥一把就抱住大黃的身子,不顧大黃的掙扎強行將它從謝意身上扯了下去。
大黃自然不幹,可它到底還知道朱嬌娥是主人,又拿朱嬌娥的大力氣沒辦法,只能硬生生的被朱嬌娥給抱走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大黃的鼻子裏頭還是發出了類似於“哼哼哼”的委屈聲音來。
狗一被抱開,謝衛國似才反應過來一般,趕緊的過去扶着謝意起來。
這頭朱嬌娥也知道是她家大黃闖了禍,頓時覺得特比的抱歉,“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我家狗今天是怎麼了。往常它乖巧的很,從來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