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小何氏知道錢五這次跟着孫保財押鏢能得二兩銀子,還想着這是自家男人賺的,怎麼的也得給他們兩口子一半吧。
哪成想到今天孩他爹竟然跟他說,這押鏢的錢,都要給小姑置辦嫁妝,氣的她現在心口還堵的慌呢。
錢五晚上本想親近親近媳婦,誰承想這女人一直給他拉着個臉。
當下沉下臉:“我知道你因為我要把押鏢的錢,給小七置辦嫁妝生氣,不過這事我決定了,你要是有意見不想過大可說出來,你看我會不會攔着你,你看我們錢家會不會攔着你。”
這事都跟她解釋過了,還揪着不放。
小何氏聞言當即眼淚就下來了,二兩銀子啊,她娘家一年也就賺個二兩,這麼多說給小姑辦嫁妝就辦了,她當然想不通了。
都是哥哥為什麼其他幾個當哥哥的不出呢,偏偏是他們家錢五齣呢。
錢五看媳婦在那默默哭的樣子,心裏一軟索性坐下,把小時候怎麼誤導小七,從此讓小七背負這樣的名聲的事說了。
最後看着媳婦道:“這個家裏的哥哥就我欠小七的,我這樣就是想彌補下,要不是我當年亂說,你想想以咱家的條件,小七嫁個好人家不難吧,說不上就是那秀才也配得上是吧。”
“所以小七現在只能嫁給個名聲不好的孫保財,我要負很大責任的。”
小何氏聽后愣住了,她不知道還有這事,小姑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沒想到還跟錢五有關。
想想當年小姑才五歲,是聽了哥哥的話,才做出趴私塾窗戶的事!
這名聲對於女孩來說意味着什麼,她是在清楚不過了。
就像孩他爹說的,他確實欠小姑的,小姑本應有個好姻緣的!
震撼的看着錢五久久才道:“我不知還有這緣故,小妹嫁人咱們是應該多出些嫁妝!”
錢五看小何氏明白了,對於媳婦通情達理很滿意,兩人又說了幾句才睡下。。。
孫寶金夫婦此時也在房裏算計着自家現在有多少錢,他們今天問了,私塾的束脩大約一年六百文。
筆墨紙硯書籍等,要自行去書肆購買。
張氏聽了束脩一年要六百文,心裏一顫這麼多!
當去書肆打聽了書籍價格和筆墨紙硯后,心都開始疼了!
光一本三字經就要三百文!
而且這書越往後越厚越貴!
大概算下來一年最少要二兩銀子啊!
分家時沒有分銀子,他們手上的銀子,都是這些年農閑時,寶金去打短工和她做些鞋底賣了一文一文攢的。
一共有八百文錢,孫寶金看媳婦還在那數銅板,這點銅板都數了三遍了,多數幾遍還能變多!
真是的,出聲道:“別數了,還有一個月就收莊稼了,收完莊稼賣了糧食,就送祥子去私塾吧,到時候我在出去打個短工,這日子也能過的去。”
張氏聞言只能點頭應了,把銅錢小心翼翼的收好,想着雖然現在難些,但等她家祥子考個秀才回來,那時就不用繳納糧稅了。
等到那會,她家那就是紅棗村的頭一份,到時誰家不得巴結着他家。
這般想着心情也好了,對未來的好日子充滿憧憬。
翌日一早孫保財和錢五告別爹娘往縣城走,到了縣城到鏢局跟何二匯合。
等了有一刻鐘王家的馬車來了,還跟着十幾名家丁,孫保財打量着這些家丁,應該都會些武藝吧!
他不練武看不出來,但是憑着猜測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出遠門還預想到有危險,帶的人肯定是練家子才是。
看着這些人眼神逐漸變的深遠,就是不知這些人里,有沒有別人的眼線了!
心裏決定他的主要任務,就是盯着這些人,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當然鏢局這裏也要看着點,回頭叮囑下錢五,讓他也幫着盯着。
鏢頭姓蔡是個粗壯的漢子,這時他喊了句:“準備了,咱們啟程。”
押鏢的一共有二十人,在加上王家的人,一共有三十五人左右,隊伍也不是很長,在後面完全能看到前面發生的事,也能及時應變。
王家的家丁散佈在王夫人的馬車周圍,蔡鏢頭帶着人在前面開路,他和何二錢五等在後面跟着。
何二期間來回穿梭和不同的人閑聊,這些都是他認識的,也能說的上話。
中午時在一間茶寮休息,大家喝着茶解渴,簡單的吃了點乾糧。
孫保財同樣拿着一個茶碗,只不過他是找了個背陰涼,又能看清眾人的地方。
坐在那裏邊喝茶邊觀察,還真叫他看出名堂來了!
眯着眼看王家的一個家丁,手在桌底下來回划拉!
不禁猜想這是在幹什麼,因為有點遠也看不清具體的,只能看到這反常的動作。
這會何二過來了,遞給孫保財一個肉包子笑道:“吃了吧,這個是從蔡鏢頭那裏弄來的,他那的伙食可跟咱們吃的不一樣。”
孫保財笑着接過,也沒客氣直接就咬了一口,嗯好吃,還是牛肉餡的!
示意何二坐下,把剛剛發現的跟他說了,最後笑道:“你說那人是不是用什麼東西,在桌子腿處做了什麼暗號啊!”
何二深思了會點頭:“有可能,一會都走了,我留意下,這趟咱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可不能把自己折了進去,等我確定有問題了,跟蔡鏢頭說說,到時我們直接找王夫人說這事。”
蔡鏢頭跟他師父柳慶魁是表兄弟,有這層關係,才能接到這趟押鏢的活,對於他的話蔡鏢頭一定能信的。
孫保財聽了點頭后,繼續吃包子,他能做的不多,關鍵還得靠何二。
等都吃完飯了,蔡鏢頭組織開始上路,他們要抓緊時間,在天黑前到下一個歇腳點,不然就要露宿野外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何二落後眾人,到孫保財說的那張桌子下看了,果然有暗號,不由暗罵了句,把暗號記下后,才小跑的追上隊伍。
他本來就在最後走,也沒引起其他人注意。
找了個機會湊到前面找到蔡鏢頭,說了他們發現的事:“我看了那暗號,就是告訴人咱們走的什麼路線,叔,咱們得趁早商量對策,可不能被人給端了。”
蔡鏢頭聽后陷入沉思,何二的話他當然相信,他表哥柳慶魁還特意叮囑過他,要他照看下他徒弟何二呢。
想了會道:“你先當不知道,繼續觀察着,先別打草驚蛇。那幫人不會選在第一天就下手,肯定要等到咱們走了幾天後,走的較遠了才會動手,而且從中能看出,既然現在就在跟咱們走的路線,那麼多半是要設伏了,等會我找王公子商量下,你等我消息。”
何二點頭應了,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繼續又跟蔡鏢頭聊了一會才回到後面。
大家對於何二亂串找人聊天都習慣了,都知道他師父是吉祥賭坊的柳慶魁,都會給他幾分臉面。
當行程到第四天時,走到橫川岔路口時,這裏有兩條路都能到海城。
一條是大家都會選擇走的路,是離海城最近的路。
還有一條是先到川縣在去海城,這條路要多走兩天,所以蔡鏢頭理所當然的選擇走最近的了。
走了一個時辰后原地休息,休息了會吩咐眾人往回走。
大家心裏詫異紛紛問道這是為何,蔡鏢頭聞言瞪着眾人道:“我說什麼你們聽着就是。”
在外走鏢都聽鏢頭的這是規矩,所以有異議的聲音沒有押鏢的人,大家心裏納悶但是不會出聲詢問,知道鏢頭這樣吩咐肯定有道理。
出聲的都是王家的家丁。
這時馬車裏傳出個女聲:“都聽蔡鏢頭吩咐。”
王家的家丁聽后才閉嘴,只是有個人眼裏閃着驚詫,擔心表露出來只得低頭掩飾。
剛剛他才做完記號,現在改變路線,他要把記號改了才行。
發現周圍有人過來,抬頭看是押鏢的人,把他圍起來,心裏咯噔一下知道他暴露了。
何二和孫保財互相笑了笑,他們是等着姦細做完暗號后才行事的,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線,讓人以為他們走的是這條路線。
這樣他們走川縣的話,就能爭取到時間,到時等那些人發現后,想追也來不及了。
因為他們以後還是會變道,沒了人給他們留暗號,在這古代想追蹤。可不是容易的事。
眾人開始往回走,到了岔路口時,直接往川縣的路走。
馬車裏王曦看着娘親道:“娘,那些人還會追上來嗎。”
他今年十歲已經懂得很多事了,蔡鏢頭跟他說的話,他如數轉達給了娘,娘說的話他在傳達給蔡鏢頭。
雖然他年紀還不到能做主的時候,但還是明白有人要害他們。
而這些人是誰不用娘細說,其實他也知道。
畢竟家裏烏煙瘴氣的,他爹那些姨娘們整日爭鬥不休,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想活的單純些都難!
虧了他爹每日還能跟沒事人似的!當做看不見!
王夫人看著兒子笑了:“蔡鏢頭有了準備了,必然不會讓人追上了,曦兒你好好讀書,將來有了功名的話,帶着娘遠離那個家,好不好。”
那個家她真是早就呆夠了,就想着什麼時候能遠離了,好過幾年清靜日子,不用每日算計每日防備的過日子。
王曦聽了莫名有些心酸,知道他娘要不是為了他,以娘的性子,斷不會在府里待下去的。
“娘,孩兒會好好讀書,早日帶娘出來。等孩兒考上了秀才,就到遠一些的書院讀書,到時娘也跟着去可好。”
王氏聽了高興的笑了笑:“好,我就等我兒帶娘走的那一天了。”
這麼說也是安慰兒子,只要他們依然能繼承王家的大部分財富,他們就沒個安生的一天。
這樣想着不由陷入深思,怎麼才能脫離這種狀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