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二個世界/伺成大夫

67.第二個世界/伺成大夫

此為防盜章購買V章低於百分之五十的讀者六小時后可見本章內容。柯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隨着衣物的掀起,一個蛛網的紋身出現在他后腰的左側,上面有着數字,15。

姜越放下了手,開口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柯莫瞥了他一眼,“你自己記不住嗎,弄的像是真的忘了一樣有意思嗎?”

“我不是弄得像真忘了。我就是真的忘了。”姜越叼着煙毫不心虛地說:“忘得一乾二淨。”

柯莫對他所言嗤之以鼻,“你說你忘了,你覺得你的話有幾分可信?你之前的表現是忘的表現嗎?”

“之前的表現?真不好意思。”姜越拉住他身上的繩子將他往前拽了拽,“柯先生,我是失憶了,不是失智了,之前只不過是看着你的反應順勢演戲罷了。關於過去我確實是不記得了,不過出於對過去的好奇,和不能忍受用別人欺騙的故事填上我空白的過去,我查了一下,並在留下的東西里找到了很多的線索。”他的食指摩/擦着繩子,垂着眼帘壓低了聲音:“有關於你的,也有有關於蔣玉淮的。只不過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需要你來回答我。”

柯莫半信半疑地說:“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可以當做這一切都是我在搞鬼,是我的一個騙局。至於我是搞什麼鬼,騙的是什麼人你不用管,我就問你,你知道的有關我的過去是什麼?”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柯莫與他對視半響,意有所指道:“是,現在的我們的處境反過來了,刀子握在你的手裏,你也可以選擇用些手段來逼問我。不過……”他將頭靠近了姜越一些,“你可以試試,我怕不怕疼痛,怕不怕被傷害。”他見姜越不說話便繼續道:“還有,我就算說了你怎麼確定我說的不會是謊話。”

姜越冷漠的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他脖子上的繩子,一個用力勒緊了對方,“你可能不怕被傷害,但你怕不怕死?”明明是要人命的說法,他的態度卻平靜的就像在與對方討論今天是什麼天氣。“我先跟你說說我現在的想法,你聽完之後選擇要不要跟我說。”他整理了一下,“你和蔣玉淮都是昭蛾對嗎?15、16、這些數字代表的是不是入團時間的排序,和團內的人數?”

柯莫沒給他反應,姜越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你說過我和昭蛾有仇,這個仇跟你們新成員無關,是跟老成員之間的仇恨。那按照你的說法,從時間上來推斷應該是他們殺了我的母親,我才跟他們結下了這個仇。”

“你說我殺過人對嗎?”

柯莫滿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會去同人講。但我殺人的過程你是知曉的,還掌握着證據,那就是說你當時在現場。以我的心思性格在知道你掌握着我殺人證據的情況下沒有殺了你,只能說明我們是共犯,我覺得你不會告發我,或者說你告發不了我,我才會放任你活到現在。”

“起先我曾經有設想過我也是昭蛾的一員,伺機等着報復加入了進去,所以才能在綁架案中活下來,還認識你們的成員,殺人的時候也沒有背着你。可後來仔細一想不太對勁。我留下的東西一直都是在找昭蛾的線索,你說我被綁架的時候許林都快嚇死了我卻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分不清自己的處境立場。這句話剛開始聽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細想就不對了,如果我是昭蛾的一員我就沒有必要恐慌,你也不會因為我的鎮定而覺得我很奇怪,說我看不清情勢。”姜越眨了一下眼睛,“你會那麼說,也就是說當年的我並不是昭蛾的一員,所以我才應該是害怕的。然後我身上也沒有紋身。”

柯莫的頭皮有些發麻,姜越無論何時,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這份可怕的縝密心思一直都沒有變過。你總覺得你面對他的時候已經夠小心的築起了高牆,沒有給對方留下任何進入高牆內的機會,可他總能順着你的話和動作找到一絲遺漏的縫隙,悄無聲息地拿走他要的東西,一如當年。

“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也是在那裏,你之前說我的那些話、那些感慨和角度應該是第一次見我,我說的對嗎?”姜越另一隻手拿起刀子,在他的繩子上來回比劃着,口中香煙的煙灰燃至很長一截掉落在他黑色的褲子上,“然而在第一次與昭蛾見面中,面對着殺人組織昭蛾的我,在被拋棄之後卻活了下來。那我是怎麼獲得活下去的權力的,難道只是因為我叫過去了是昭蛾一員的蔣玉淮嗎?——我想不是的。”

“別人說,那次綁架案之後昭蛾就不出現了。你要知道一群以殺人為樂的變/態,作案十多年了,你要他們突然幡然悔悟或者是疲憊收手是不可能的。他們享受着折/磨人的過程,那就像是一種戒不掉的毒/癮,扭曲的心裏怎麼可能就被一場綁架案終結?然後收手?”他低頭用刀身刮掉褲子上的灰抖了抖腿,“你說老蛾子都死了,我的仇也報了。你說我殺過人,他們說綁架案結束之後昭蛾就不出現了。那麼是不是終日打雁的人終被雁啄瞎了眼?”

“他們綁住了那個時候的姜越,本想要繼續進行他們的殺人遊戲,卻不成想綁來的是一位滿心仇恨的惡鬼,他們想要享受的過程反被對方享受了。在你們的幫助下,老蛾子全被他宰了,之後也就沒有辦法在出現了。我說的是不是?”

柯莫抿起嘴唇,用這樣的一個小動作回答了姜越,

姜越瞭然的哦了一聲,“他殺得人就是原來的昭蛾成員,你幫了他所指的就是陪着他一同坑了原隊員。”他說到這裏眼睛轉了一圈,“姜越殺了老昭蛾,那他在那次綁架案中別說受到昭蛾的傷害了,其實反而是大仇得報開心的睡不着覺了吧!那他之後為什麼做出那受傷的表現?——我一開始想,估計也就是為的你口中的那句套路沈先生。”

“你口中的姜越很喜歡沈橝,想綁住沈橝。所有人都覺得姜越面對沈橝的時候是很被動的,沈橝佔據了全部的主導權,可在你口中卻是姜越一直算計着沈橝,沈橝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充滿優勢。”他說到這裏抽了一口煙,大腦飛快的運作,“假設他做出受傷的樣子是他在套路沈橝,那麼這個作秀的時間也用的太久了,他就不怕沈橝在期間變了心思,由愧疚轉為不耐煩?要知道,如果你欠了一個人的人情,你當時很感激那個人,他一年內不停向你提醒着你該感激他,當時的你或許覺得,是,我該感激他。可那個人要是長此以往一直指着你的腦袋說了很多年,你對他的感激就會變得厭煩,過度的消費什麼也得不到。他那麼聰明就是想要沈橝的歉意應該也不會這樣做,而且沈橝還挺喜歡他的,之後也沒有許林的位置,他那麼做圖的是什麼?只是因為沈橝沒選他心懷芥蒂嗎?不應該。”

他說到這裏手一松放開柯莫,“他應該是在表現給一個人看,但這個人不一定是沈橝。”他說到這裏心裏有了個數,沒有在繼續往下說下去了。

“好了。大概內容我已經幫你說出來了,我現在想聽細節,你能告訴我嗎?”

柯莫看了他一會兒,說:“大概你已經知道了,細節還需要嗎?”

“為什麼不要呢?”姜越把刀子收了起來,扔掉煙頭重新點上一根,“往往很多重點就在細節之中,我不喜歡遺漏,那就像是你拿着缺失的拼圖努力的拼着,是能看得出來圖上有什麼,但總是缺了個角,看的不舒服。”

“可我還是不想把那缺了的地方給你填上,就想讓你看着不舒服。”柯莫大有一種我就是不同意,隨你怎麼辦的意思。

姜越挑了挑眉,拿出口中的煙,將燃着的煙頭對準他的眼睛,“有的時候話是要想想再說的。”

柯莫看了他一眼,忽然朝那上湊了過去,姜越下意思地立刻把煙頭移開。他撲了過來,撲空了便躺在了姜越的腿上,怪笑起來。“拿穩點再說話。現在我能相信你不記得了,如果是過去你大概會任由我撞上去,然後淡漠的起身離開,留下一句神經病。”他說完話將頭埋在姜越的腿/間。

姜越受不了他這麼近的接觸,立馬推來了他的頭,他歪着腦袋,對着姜越露出一個笑臉,“別威脅我了,我不吃那套的,你要是想問我可以換一個手段。用一些……”他閉上眼睛又緩慢地睜開,慵懶而誘/惑的暗示着姜越,“溫情點的手段。”

姜越面無表情地看了他許久,“都這個時間了,確實也應該用點溫情的手段了。”他站起身來,一腳踹開柯莫,認同道:“那我們就來點成人式的溫情。”

柯莫躺在地上不起來,睜着一隻眼瞧着他。

“紅燒牛肉麵和海鮮面你要哪一個?”姜越忽視他的目光,從他的身上跨了過去,開始翻起他的房間,將話題帶了回來,“你就沒有給自己買些泡麵放在屋子裏嗎?”他的肚子發出了飢餓的聲響,之前爭鋒相對帶來的緊張感剎那間全部消失。

柯莫沒有想到成人的溫情是這種溫情,他閉上了眼睛懶得去說話。

姜越是真的餓了,他在柯莫的房間想要找到點什麼吃的東西,他找着找着走到一個角落正好看到一些被白布蒙住的東西,便隨手掀開了白布。本來只是一個無意的舉動,卻不料就是這麼一個小插曲卻讓他整個人如墜冰窖。那原本慵懶的目光在接觸到白佈下的東西時突然睜大,緊接着變得震驚,整個人僵硬在那裏,手上的白布無法拿住從指縫間滑落掉在地上。

那天是個收穫頗多的一天,除了被攻略者的線索外,姜越還意識到了另一個在他看來極為荒唐的事情,不過那個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多心還需要試一試。

他心中有了計較,看完之後,便像忘了這件事,他對沈橝依舊如初,對吳毅也沒有任何改變。每天無所事事的待在家中,偶爾上上網健健身,生活到是很平靜。

今天是出院的第十天,吳毅很難得的沒有出現在沈橝身邊,姜越吃飯的時候隨口問了沈橝一句,沈橝告訴他吳毅去同學聚會了,所以今日不在。

同學聚會?

姜越眼睛亮了起來朝着沈橝說:“我也想同學聚會,那一定很熱鬧,大家有說有笑的,討論着上學時候的事肯定很有趣。”

沈橝聞言道:“你沒有同學了,你不念書之後斷了跟所有人的聯繫。”

“這麼孤僻?”姜越咦了一聲,想着沒有同學了,好歹還能有同事就磕磕巴巴地說:“那、那我同事聚會呢?”

“你沒有同事。”

“什麼!?”姜越瞪圓了眼睛,“我難道長這麼大都是吃先生的,花先生的,一分錢都沒自己掙過,一直靠着先生這麼不要臉嗎?”

之前不說他也沒注意這個問題,失憶后雖然大家都說沈橝養着他,但這個收養在失憶了的姜越看來也就是照顧他,是未成年前的監護人,他並沒有想到他都二十多歲了,居然依舊是依靠着沈橝,沈橝又不是他的親生父母,居然還一直無意見的任由着他當米蟲。

“你一直都是吃我的,花我的。”沈橝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道:“還要跟我鬧脾氣。”

聽起來真的是好不要臉,好無理取鬧。

“……我原來真的這麼不要臉啊……怎麼能一直伸手靠着先生養活!我難道從來都沒有自己去打工的念頭嗎?”

沈橝想了想,“有過一次。高二那年,假期的時候說要用自己掙的錢給我買生日禮物,就興高采烈地打工去了。”

“然後呢?”

“早戀了。”

“……”

“說是打工給我買禮物的錢拿去開房了。”

“……”

姜越聽完瞬間老實了下來,坐姿都端正了起來。他尷尷尬尬地說:“那豈不是氣到了先生。”

沈橝勾起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沒有。”

姜越鬆了一口氣。

沈橝在他鬆氣之後淡然的補充了一句:“是氣瘋了。”

“……”

“不過第二天就好了,也不就不氣了。”

“這麼好!”

“嗯。”沈橝彎起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眸帶着點點亮光,像是一顆璀璨奢華的黑寶石,正發出迷人的光彩,引誘着人沉迷於他的一切。

我並不生氣。

——我買下了自己期待着的禮物。

砸壞它。

——我找到了你的情人。

教育她。

——我找到了你。

……之後我就不氣了。

他隱下了那些過往,宛如真的不在意。

姜越捧着碗吃着飯,也當做沈橝真的不在意,他們兩個坐在房間裏,一個人在演戲,一個人在假裝。

“我覺得這樣很不好先生。”姜越給沈橝添了一勺湯,斯條慢理地說:“先生養我這麼多年我很感激先生,之前的我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可要我一直繼續白白吃先生的花先生的,我是覺得很不好……這樣吧,我一個人在家裏也是無聊,我可不可以出去打工養活自己?”

沈橝接過他遞過來的湯喝了一口,沉聲靜氣道:“十個你我也養得起。”

“可是我覺得自己一直吸着先生的血很……”

啪!

“很什麼?”

沈橝打斷了姜越的話,將碗放在桌子上,碗裏的湯濺出了一點撒在了他手旁,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姜越一眼,“你花我的有什麼不對嗎?你這是要跟我分清嗎?”

“不、不是的。”

“那就閉嘴吃飯,我可以養你一輩子都不是問題。”

姜越聽從的捧起飯碗,可一雙眼睛依舊不老實的在轉着,讓人一看便知他肯定在不老實的想着什麼事情,一副不是很死心的樣子。

沈橝看出來他不死心,就拿起手帕擦起了手,問着他:“你要錢做什麼?”

“花啊!”姜越抬起臉,“我要買東西,我要購物。”他挪着椅子往沈橝那邊湊了湊,掏出手機,打開裏面各大商場的推送和新品,邊指邊說:“先生,我昨天對着柜子看了半天,突然發現我可能很窮,所以柜子裏的衣服根本沒有多少,就睡衣多,可睡意又不是外衣,也穿不出去手啊!所以我就給自己看了好多件衣服。”

他說著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一大串衣服圖片出現在沈橝的眼前。

“找衣服的同時我又看了好看的鞋子,還有漂亮的枱燈與裝飾品,還給先生看了一件很適合先生的毛衣。我看了一圈發現想買的東西有很多,可我沒有錢怎麼買,所以你就讓我出去打工吧!我保證這回肯定可老實了行嗎?也不會再拿掙到的錢……”開房了。後面的話在沈橝的目光中咽了回去。

沈橝放下手帕:“你想買東西,我可以給你買,錢也給你。”

“我不要先生給的錢,我可以自己掙,要我平白拿先生的錢我可做不到,感覺怪彆扭的,再說了,自己掙得錢自己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還特別的感覺呢?什麼感覺?】系統聽着冷笑一聲。

【心疼的感覺,窮酸的感覺,渴望一夜暴富的感覺。】姜越回了一句。

“彆扭什麼。”沈橝往他這邊靠了過來,充滿深意道:“我還以為你從很早前就知道,我的錢,我的東西,從來都是可以變成你的東西,只看你願不願意要而已。”他的眼睛緊盯着姜越,犀利的問出關鍵:“你這麼想出去是真的想去購物嗎?”

“當然了。”姜越憨憨的點了一下頭,好似真的只是為此出去一般。

“可我不想讓你出去打工,一天的時間太長了,總會有一瞬間照顧不到的時候,我和你一樣討厭意外,也就封死所有可能出現意外的機會。——可你總喜歡不聽話。”沈橝說完把臉移開,身子往後一靠,“前兩天你給我削了一個蘋果。”

姜越愣了一下,正想着他怎麼說“我和你一樣討厭意外”的這句話,就又聽他說起了前兩天的蘋果,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當時你喋喋不休的跟我說著話,說話時候的表情很專註,像是全心全意的想着那些好玩的事跟我一同分享,可手上的動作一點也不馬虎。我其實不喜歡聽那些八卦娛樂,就一直看着你,我以為你這樣的個性,說話時還比劃着一點也不老實,果皮一定會斷下來。結果並沒有,你削完了,從頭到尾都很完整,皮還挺薄,臉對着我依舊是了無心事的笑着,不停地說著沒有重複的話語。”

姜越聽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人很少有一心二用還用的這麼完美的。”沈橝拿起一塊糕點,捏下來一小塊,“你是哪個心用的少才會這樣的完美,明明是專心同我說話的樣子,手上的動作卻是那麼的細緻,像是清楚的分割着自己,計劃着說些什麼,有計劃的整理着等會該說什麼。”

姜越嘴巴動了動,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沈橝就朝他擺了一下手,不給他說話辯解的機會。他遞給他一塊點心,垂下眼帘,“嘗嘗吧,挺甜的,是你喜歡的味道。”

姜越接過吃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擴散,甜的人發膩,甜的他無法下咽。

人都說甜食有緩解人心情的作用,可他完全沒感受到,反而像含着毒/葯。

“你想說我不想聽的話我可以許你說,我說的、你不想做的話你該如何?聽嗎?”

這完全是個敲打。

姜越的心裏一沉,算是徹底明白了,他一直觀察着別人,卻忘了別人也會觀察他。

沈橝一直都對他的失憶充滿懷疑,一點小小的事情都會被他放大,被他疑心。他是如此的不放心姜越,也不信任姜越,那他為什麼都這樣不信姜越了還是陪着他、寵着他。沈橝到底是怎麼想的,對他的失憶一事又是怎麼看的?可有五分相信?還是全無?

他是通過這件事來試他?還是通過這些話來警告他。如果他順着他,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他在耍什麼戲,如果他不順着他,那他就不讓再他演這齣戲。這個戲也就到此結束。

姜越沉住氣,不管沈橝現在怎麼想的,他都沒有徹底說開,反而含糊的還給他留些餘地。

現在這種情況,一般人臉皮薄點的也就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在他人面前像是被戲耍的猴,可姜越從不知臉皮為何物,也就臉不紅心不跳還是一副很坦然的樣子,當做聽不明白他敲打的話語。不過人倒是順着說:“當然聽了,讓先生不愉快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那就好。”沈橝滿意了,“你覺得你的衣櫃空了,我可以買很多件你喜歡的衣服給你,你想要錢了,我也可以不計較數字的送給你,你要什麼都可以,而我只要你像現在這麼乖乖的聽話就可以,懂了嗎?”

瞧瞧,多蘇。

沒有人會不受他話語中的誘惑,誰捨得拒絕他的要求。

聽話?

——當然聽了!

俊美、權勢、多金、還肯花錢寵你,他要是個女人都會心動了。————可惜他是個男人,聽着只覺得彆扭。

姜越夾了一口飯送進口中。

這話並不適合男人對男人講。

他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湯碗,不再去提出去的事情。

沈橝也不管他在姜越心中扔下了什麼程度的炸彈,得到保證后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最近忙着對付蔣家,在他家的事情結束之前,我勸你還是最好不要抱有出去亂逛的念頭,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可不想和蔣玉深一樣,去學校門口揀你。”

姜越一怔,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聽沈橝的意思,對付蔣家的原因好像是為了他?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被攻略者,他都要懷疑人是不是他殺的了,所以沈橝才會有這些動作,先是幫着藏屍,然後又說出這種話。

他捧着飯碗有些食不下咽,一口飯含在嘴裏還未來得及咽下去沈橝就接了個電話。

吳毅出事了。

吳毅差點被人撞死,對方是酒後肇事,車子直接朝他撞了過來,好在他福大命大,經常在危險中遊走的男人,出門在外都會格外小心,在街上的站位基本上都是靠着電線杆或者遮擋物的較多,十分的謹慎。也是他這個小心的習慣救了他一條命,他勉強躲開了撞過來的車子,只受了點輕傷並不礙事。

沈橝接到這個電話氣勢立刻變了,極強的壓迫感表明着他不快的情緒,他並沒有細問過程和吳毅大概的傷處,只是聽完就電話掛了。

姜越放下碗筷,擔憂的看向他,他微微歪頭,瞧了姜越一眼,許久之後接起了內線,語氣平平道:“去小別墅,把二少爺的兩條腿給我廢了。”

姜越腦子裏轟的一聲炸了。

二少爺,二少爺是姜寧!

為什麼一聽說吳毅出事了沈橝會立刻要廢了姜寧。吳毅經常替沈橝當刀,按道理來說他得罪的人不會少,為什麼他不多做假想,反而直接敲定了姜寧?就算是姜寧,姜寧又因為什麼對吳毅下手?

他一頭霧水,還沒想明白其中的關係內容,就意識到一個很大的問題隨着吳毅的受傷到來了。

壞事了,姜寧是他的哥哥,無論之前姜越與不與他們說話,在聽到他一雙腿要廢之後,他應該做出什麼反應才合適?

他該替姜寧說話嗎?可他現在是不記得事情的,沈橝只說了個二少爺,他失憶的這段時間沒有問過,也沒有人告訴過他沈橝都收養了幾個人,他們又是排行老幾,如果他是真的失憶了,那他就應該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二少爺是他哥的!更別說開口反應了!

怎麼辦?

開口就不能假裝下去,要撕掉自己偽裝的皮,這樣一來沒有弄清過去不說,他也沒辦法解釋自己裝失憶是在搞什麼事情,怎麼面對沈橝質問他要失憶的原因。

不開口沈橝本就覺得他並沒失憶,他若不開口不幫姜寧說話甚至不疑問,那是否就是就不正常了,反而會成為讓人懷疑的事情。還有,開口該怎麼開口,開口的程度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要怎麼做?

這完全是個開口不開口都是麻煩的事情。

現在的這個情況應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該怎麼解決?!

系統聽完他的話,沉默半響【你還真是個專註細節的細節帝。】那麼短的時間,那麼幾個動作,姜恆還在不停打斷他的思考,他卻依舊注意到了很多問題,並且一一整理着,連最後晚安時看似不經意的回頭都在注意着細節問題。某種程度上而言,姜越的心細,細的有些可怕,跟他大大咧咧的說話方式和痞里痞氣的樣子完全不相同。

姜越說:“只是從小到大的習慣罷了,我喜歡專註而反覆的看事情,小時候無聊憋得,就喜歡觀察分析和總結。”

【哦,那你觀察完了,分析過了,最後總結了什麼?】

姜越聽他這麼說后愁眉苦臉道:“根據你之前的話,我能肯定的是這個家裏肯定有人要害我,這個人是你知道是誰的存在,你才會以那樣的口吻跟我說著那些話。而在我剛才說姜恆的時候你很驚訝,也就是說,你知道的這個人不是姜恆,也就是說,這個家裏除了姜恆還有別人要害我。”

系統聽着他的分析背後汗毛豎起,他瞧着姜越那張英氣的臉,忽然有一種滲人的感覺。

“而為什麼姜恆要害我你不知道,而那個人要害我你知道?還給我提醒怕我大意?我想了想,恐怕你手中也有一份和我相同的資料,不過要比我詳細,而姜恆和那個人的差距可能是那個人真的害到了我,而姜恆沒有,所以你不知道。你之前說過劇情由被攻略者自己安排,卻態度淡然的像是掌握着什麼事,氣定神閑的一點也不擔心被攻略者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出現意外。也就說是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被攻略者是誰,並且有着一個大綱樣式的書本,方能確定之後的事情,才能解釋清一些東西。不過我猜那資料應該也不是很全,細節應該也並沒有多少,導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只有不知道,不明了才會驚訝,才會反問着我。我說的對嗎?”

【……】

系統沒有回答,姜越也不指望對方能回答是否的問題,他繼續說道:“綜合以上,我做出個假設,如果日後姜恆真的害我,那也就是說我剛才的猜想是正確的,如果姜恆不是要害我……我也覺得我剛才的猜想挺有道理的。”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聲【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嚇人。】

“我很嚇人?我哪裏嚇人了?我都要讓人嚇尿了我還嚇人?!”姜越喝了一大口牛奶,一臉驚魂未定,“弄得像個恐怖片似的,我都要嚇死了,我還有心情嚇人。”他故意岔開沉重的話題,甩開了腳上的拖鞋爬到床上去,捧着剩下的半瓶牛奶保持着呆傻的表情。

【你不嚇人嗎?別人跟你說什麼你都會反覆的讀幾遍做出各種猜想,一一排除找出最貼近的內容。正常人會像你這麼複雜的思考嗎?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什麼嗎?簡單點活着不好嗎?心那麼細幹嘛啊!不累啊。】

“我要是不想活我也就想法簡單點了,心粗也就無所謂了。可我想活着,想的多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他無辜的眨了一下眼,“簡單活着是挺好,複雜的人其實一般人都不喜歡。不過,我從不覺得想得多、人複雜是個壞事,活得簡單的人也許會很開心,他們想不到很多煩惱的事情,也想不到太多污濁,但是在危險的處境中思考簡單的死的都快,就像看宮斗劇時大家都說的台詞,‘你這樣的活不過三集’——這句話挺有意思的。可我想活到最後啊,就算是累點也還是多想點好。”他將剩下的牛奶一口氣喝光,然後舔了舔嘴唇。

他跟他說話時,所有的人動作時,姜越都在考慮,也都記着每個人說過的話。這樣的人多少有點不太正常,太聰明的人確實在交往中不會得到許多人的喜歡。人都不喜歡複雜的,可為什麼不喜歡過於複雜的,只是因為他們猜不透,也看不清,更怕鬥不過你,所以才會不喜歡。但有着這份不喜歡,才能說明你的強大。

系統很喜歡這樣的複雜,只有這樣的姜越、這樣的思維方式、這樣人才能在接下來的事件中活下來。他鬆了一口氣,心裏因為對方露出來的精明踏實了起來,也有心情調侃對方【長得像個二百五一樣怎麼心眼這麼多。】

“你才長得像二百五呢!不說了,睡覺。”他把被子往頭上一蓋,關上了身旁的燈。

說是睡覺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躺下後到底是沒有睡着,人躺在床上精神的不得了,直到將近三點半的時候才睡了過去。

這人剛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還沒有睡多久,六點鐘的時候門就被人敲響,不夠體貼的將他叫醒。

姜越在第二聲的門響中睜開了眼睛,那雙眼裏十分的清明,沒有一絲迷糊與困意,不像是陷入沉睡人的眼睛。他聽到聲音掀開被子,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穿着一身黑西裝打扮的很乾練的吳毅見他開門對着他說:“三少爺,你四叔起來了,叫你過去吃飯。”

姜越看了看時間,這個沈橝年紀不大,生活習慣倒跟老頭真的好像。他簡單的梳洗了一番,跟着吳毅走了出去,本以為會去餐廳,與一群陰沉的死人臉共進早餐,卻不料吳毅帶着他一路去了沈橝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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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吊打的那些年[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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