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番外一
番外1
蔡小滿臨產之前，蔡家人一行人浩浩蕩蕩從陽城趕過來了,連秦大江一大家子以及蔡小雪兩口子和孩子也都到了京城。
看到家人,蔡小滿不知怎麼的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高氏摟着她拍拍她的肩膀,一邊抹着淚一邊道：“瞧瞧都要當娘的人了,還這麼不穩重。要不是知道顧家小子是個厚道的，還以為你被欺負了呢。”
蔡小滿擦了擦眼淚，也不知道怎麼自從懷了孕就開始多愁善感起來，而且很多習慣都和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
“娘,我還以為你們趕不及過來呢。”她第一次懷孕，身邊沒有家人，總有一種很虛的感覺。
顧懷瑾雖然待她很好，可畢竟不能一天都得陪着她,他現在很得賞識，也就意味着非常的忙碌。朝廷的事又不比其他，可不容你三天兩頭請假。在前世頂天了也不過是個降級之類的懲罰，可在這裏那可能就會挨板子進大獄的。
而夏氏畢竟不是親生母親,而且她不管事，除了禮佛其他皆是不管。這對於蔡小滿來說也是好事，省得觀念不和還有紛爭,可到了這種時候身邊缺了一個長輩照應。
顧懷瑾也請來有經驗的嬤嬤過來照顧，可依然無法彌補家人不在身邊的缺憾。尤其這裏的醫學不發達，生孩子就跟闖鬼門關似的,肚子越大心裏越開始焦躁。
現在看到了高氏,看到了烏壓壓的一家人,蔡小滿整顆心都放了下來，覺得沒有什麼好怕的。
將一行人領回屋子，都是一家人雖然多年未見，很快又熟稔起來，沒有了之前的生疏。夏氏也出來打了一聲招呼，便是又進去了。她不善於應酬，也不喜人多的場合，大家都知根知底，也不會覺得怠慢。
蔡小滿將孩子們都認了一遍，每個人都送了精心準備的小禮物，都是京城時興的玩具。離開了這麼久孩子們都已經大變樣了，還有兩個她來到京城之前都還沒生呢，讓蔡小滿不由感嘆光陰易逝。
孩子們都知道她這個小姑或者小姨，一天心心念念的想到京城看她。實在是大家把蔡小滿的手藝都神話了，如今滷肉、蛋糕等吃食在陽城已經非常有名，孩子們也都非常喜歡吃，可聽說小姑的手藝比外面賣的還好，孩子們很是好奇那得多好吃啊！
“早就說要過來了，可誰知今年冰凍的時間比較長，船沒法開，咱們又帶着一群孩子，旱路不合適，所以才拖到了這個時候。”蔡小雪圍着她上下打量，微微皺眉道：“你這是快生了？怎麼都不見肚子。你是不是胃口不好，所以虧了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
“這倒不是，過了頭四個月我就特別的能吃，只是不知道怎麼就是不見長，不過大夫說了我和肚子的孩子一切都好，我也就不管了。”
大家聽到這話才放心下來：“大夫說沒事，那就無礙了。”
蔡小滿挺着大肚子，依然堅持親自下廚，大家不讓她還不樂意。還說自己老娘以前都是幹活干到臨產前，她也沒有那麼嬌貴。況且做菜也不累，切菜什麼的有人幫忙，她就負責掌勺而已。
顧懷瑾知道她想藉此表達自己的歡喜和思念之情，也就沒有再攔着她，只是讓傭人們多看着點。
蔡小滿也沒有逞能，只是做了幾樣在家時候的拿手好菜。大家吃到這熟悉的味道，都紛紛感嘆起來。
“這些菜只有小滿做得最有味道，其他人做出來總覺得不是那回事。”曹雲騰嘆道，他以前厚着臉皮在岳家住下，一部分原因跟蔡小滿的手藝有莫大關係。他其實也不是那挑食之人，可有好吃的，誰忍心拒絕。
已經比從前成熟不少的蔡小虎，在飯桌上又恢復了那熊孩子的本質，搶起飯來連小孩都不讓。
孩子們也是吃得頭都抬不起來，尤其看到角落那大大的蛋糕，比他們在陽城看到的更大更漂亮，說是晚飯之後可以吃，更是激動不已。
雖然他們現在也算是有些錢財的人家，可也沒有鋪張。像蛋糕這種奢侈玩意，也只有在生日以及一些節日的時候，才能夠吃到。
他們又是最喜歡吃這個，而且也聽說其他飯菜的手藝，蔡小滿雖然做得好，卻也沒有和別人區別那麼大。可是這蛋糕，蔡小滿做出來的那可就很不一般了，明顯高於別人一大截。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在一起，明明是第一天到，可很快就跟在自家一樣熱鬧，沒有那些虛禮，這讓蔡小滿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蔡小滿為他們尋的房子就在隔壁，中間就隔着一道牆，既有各自私隱，又可以生活在一起。
“今天終於開心了？”顧懷瑾從身後將蔡小滿摟住，一隻手摸着她的肚子，感受小傢伙在裏面的活力四射。
第一次顧懷瑾摸到胎動的時候，激動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他雖然很清楚他要有孩子了，親眼看着蔡小滿的肚子一點點長大，可此刻真正感覺肚子有個小生命。他聽從蔡小滿要胎教的說法，每天都會說一些簡單易懂的小故事給肚子裏的寶寶聽。
即便再忙，也不會錯過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
“瞧你說的，好像我一直不高興似的。”
顧懷瑾親了她的臉蛋一口，並沒有被她的話給帶走：“明兒我帶着大家出去走走，熟悉熟悉京城什麼樣，你在家裏等着，可莫要哭鼻子。”
“我是那樣的人嗎！”蔡小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她現在已經足月了，預產期還有十天左右，可生孩子這事說不準，隨時都可能會發動。所以蔡小滿只能留在家中，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其他人雖然也不急這幾天逛逛，可曹雲騰和蔡小虎要趕緊熟悉，為去國子監做準備。而蔡大江一家只不過過來瞧瞧，並不打算留在京城，過一陣子還要回去的，不能為了等蔡小滿生一天窩家裏。若是推遲的話，都沒時間到處看看了。這年頭出趟遠門不容易，所以必須儘早出門溜達最為合適。
蔡小滿瓮聲瓮氣的懟了幾句，也自覺地沒意思，自從懷了孕之後，也不知道怎麼脾氣變得比以前大，不管顧懷瑾想要說什麼，都忍不住頂回去。她也知道這樣不好，可就是沒法控制自己。
“我現在是不是很討人嫌？”
這種話蔡小滿不止一次問過，可總是忍不住提。
顧懷瑾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肚子：“你要這麼說我豈不是更加討人嫌，爽了一把還白得個孩子，不用受苦不用受累的，孩子的姓還得名正言順跟着我的。”
蔡小滿被這句話都笑了：“孩子也可以跟我的姓啊，怎麼，不行？”
“行，都行，我本也是你養着的，做個上門女婿不虧。”顧懷瑾笑道，他這話也不算作假，家裏的錢財都是蔡小滿掙的。他的那點俸祿，還真是算不得什麼。
現在京城裏的人都知道他有個能掙錢的夫人，平常吃喝穿戴都是夫人掙的。別人笑他吃軟飯，他也坦然受之。不過這些言論也不過是開個玩笑，誰也不會真的這麼認為。顧懷瑾這些年的表現，已經升遷的速度，足以讓人肯定他的能力。又有晉江居士在一旁看着，以後前景可謂一片光明。
蔡小滿聽到這話，心裏滿意了，並未繼續這個話題。
她對姓氏其實並不在意，而且這個世道隨母性對孩子反而不好，所以更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不過是個名字，改不改都不會因此讓她和孩子的感情有所變化。
只不過偶爾忍不住調侃兩句，看着京城目前最具有前途的青年跟自己說，要做個上門女婿，她就有種扭曲的快感。
興許是蔡家一家人帶來的喜氣，當天晚上蔡小滿的肚子先是見了紅，然後就疼了起來。
顧懷瑾之前就做了功課，所以雖然有些緊張卻並未慌，而是按照之前演練的安排所有的事。
“要不要去隔壁吧叔和嬸兒一塊叫過來啊？”矮瓜問道。
顧懷瑾：“現在還早，女人生孩子要折騰很長時間，怕是明天白天能生下來都不錯了。他們剛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還是先讓他們睡個安生覺，讓大家手腳輕點，別驚動了隔壁。”
蔡小滿也知道這個理，而且肚子雖然疼，卻並不是無法忍受，而且是間歇性的疼，倒也還能忍住。只不過剛才突然開始疼，心裏發慌所以鬧出的動靜大了些。
等到天亮的時候，蔡小滿的陣痛變得秘籍起來，可之前還時不時能說句玩笑話的模樣完全不同，臉都疼得扭曲了。
“這還真的是疼啊。”蔡小滿頓時覺得那些生完一個還接着生好幾個的人，實在是太偉大了。生完這個，她真的不像再生了，這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顧懷瑾感受到她的變化，也開始緊張起來：“好好好，以後咱們都不生了，就這麼一個，你忍一忍，可以咬我但是別叫出聲，省得一會沒了力氣。”
等蔡家人過來的時候，蔡小滿已經開了五指，高氏看到顧懷瑾還在裏面，頓時猛的拍了一下大腿。
“你一個大男人留在這裏做什麼，趕緊出去出去！”
然後也不管顧懷瑾怎麼想，直接把他給推出去了。顧懷瑾簡直欲哭無淚，他的丈母娘力氣也太大了！根本不給他反抗的餘地啊。
顧懷瑾並不忌諱這些，原本還想着陪着呢。
“你還是別進去添亂了，就在這裏獃著吧。”曹雲騰直接把想要進產房的顧懷瑾拽住。
蔡小虎也道：“姐夫，知道你關心我二姐，可是你進去也不能幫他生啊。而且她看到你就想賴着不愛使勁了，一個人的時候反倒還能什麼都扛下來。”
聽到後面這句話，顧懷瑾總算被說服了。
他朝着裏頭喊道：“小滿，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家裏頭都是經歷過或者陪伴過生產的人，所以蔡小滿雖然是第一胎，並不會那麼緊張，已經非常有經驗的在外面做好長期等待的準備。
結果沒有想到，沒過一會屋子裏就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惹得大家都猛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這，這怎麼就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