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老大夫點頭:「懸壺濟世乃我懸壺堂的宗旨,故而今日出門義診,家裏有什麼病人,老夫都可以幫忙救治,分文不取。」

這個靠譜,要是騙子的話,肯定是要錢的。他不要錢,就一定是懸壺堂的人。

越桃這樣想着,連忙就將這大夫給請回了府里去。

老大夫走得不慌不忙,看見丞相府也毫無懼色,頗有大家風範。

越桃看得佩服,在顧氏問起的時候,也就十分確定地道:「奴婢請的是懸壺堂的大夫。」

顧懷柔點頭,搭了絲絹就讓大夫看診。

「老夫行醫數十年。對婦人之疑難雜症最為在行。」老大夫胸有成竹地道:「別人時常有誤診,但老夫不會。」

一聽這話,顧氏眼眸就是一亮:「那您能診斷出剛月余的身孕么?」

「這個簡單。」老大夫道:「望聞問切,只要夫人配合,要查月余的身孕也不是難事。只要告知老夫月信的日子以及最近的身子情況,再讓老夫把脈觀察,便可得知。」

「好!」顧氏連忙道:「越桃等會與老大夫詳談,現在先診脈吧。」

大夫點頭,認真地切起脈來,之後又看了看顧氏的臉色,再了解了一番最近的飲食和月信,一轉頭便笑道:「這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夫人定然是有身孕了!」

「真的?!」顧懷柔大喜:「您確定?」

「確定。」老大夫道:「懸壺堂的招牌還不至於砸在了這兒!」

太好了!顧懷柔高興極了,臉上的病色都一掃而空,連忙道:「越桃。帶大夫去賬房拿賞銀,然後去知會夫人和相爺!」

「哎!」越桃也高興,連忙領着大夫往外走。大夫搖頭道:「今日是義診,不用賞銀,夫人以後要是有事,去懸壺堂請老夫就是了。先告辭。」

多好的大夫啊!越桃連連道謝,一路送他出去。

等姜桃花睡飽了回到相府的時候,府里已經是一片歡騰。

「這是怎麼了?」青苔跑過去逮了個人,好奇地問。

那下人笑得眉毛不見眼地道:「顧娘子有孕,已經證實是真的了,夫人大喜,賞每人十貫錢,現在只等爺回來繼續賞了!」

桃花聽得驚訝,忍不住問:「不是說月份小了,診斷不出來么?」

「回娘子,具體怎麼回事兒奴才也不清楚。」下人道:「但溫清那邊已經放了消息說是有了。夫人也已經認了,其餘的,咱們也沒必要問。」

剛開始顧懷柔還十分謹慎,不讓柳氏亂傳消息呢。這一轉眼,怎麼就自己沉不住氣了?心下有些疑慮,饒是身子還難受,桃花也轉頭先往溫清去了一趟。

溫清里已經來來往往了不少人,顧氏整張臉上都是喜氣。送走幾個人,剛準備休息呢,就見姜桃花來了。

喜色微微收斂了些,顧氏坐在床上,上下掃了桃花幾眼,微笑道:「娘子回來了?」

桃花抿唇。見她內室里也沒幾個人,便直接坐下來看着她問:「你怎麼確定有身孕了的?」

這話要是先前她說出來,顧懷柔還不會覺得有什麼,就是普通的關心。可現在這麼問,她心裏難免就有點不舒坦了。

「娘子是覺得我撒謊嗎?」

「不是。」桃花搖頭:「但月份小的身孕本就不易診斷,你何不多等些時候?」

輕笑一聲,顧懷柔道:「今日有懸壺堂的大夫上門來看過了,他專攻婦女之疾,把個月份小的喜脈,也算不得什麼難事。」以估住血。

這樣啊,桃花點頭,感覺到顧氏對自己有些抵觸,也懶得多留了。關切了兩句就帶着青苔離開。

「怎麼回事?」青苔皺眉:「先前顧娘子不還對您挺好的么?特意上門提醒您,怕您卷進爭鬥里。這一轉臉,怎麼就是這種態度了?」

桃花神色平靜地道:「再好的姐妹都有鬧翻的時候,區區一個幾句話的聯盟,潰散了有什麼稀奇。估計是誰在背後動了些手腳,使得顧氏不相信我了吧。」

「可是。」青苔發自內心地道:「不相信您的人,最後好像都挺倒霉的。」

這是實話,跟在自家主子身邊久了,青苔越來越忠誠也不是沒原因的。主子雖然只是弱質女流,可洞悉世事方面卻比誰都厲害,跟着她走是不會吃虧的。

桃花輕笑:「你這話算是誇我,我受了,咱們回去休息吧。」

「是。」青苔點頭。

相府里一片歡欣,沈在野卻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還在御書房裏。安靜地看着皇帝大發雷霆。

「那些個蛇都是朕好不容易養活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明德帝怒視着下頭跪着的穆無暇:「居然給朕砍死那麼多條?!你眼裏還有沒有朕!」

南王爺跪得筆直,低頭垂眸,只有一句話:「不是兒臣做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你的銘佩都有人給朕送來了!」帝王低喝:「誰還能偷了你的銘佩?!」

逮着機會,沈在野一臉鎮定地開口:「臣也覺得,銘佩這種貴重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人能從南王身上偷走。」

明德帝側頭,看着沈在野道:「沈愛卿所言甚是。」

「但,陛下有沒有想過。」沈在野微笑:「既然別人偷都偷不走,南王怎麼會自己跑去蛇院斬蛇,然後故意將銘佩留下來?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帝王一愣,皺眉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南王雖然惹他生厭,卻也不是忤逆犯上之人,好端端的怎麼可能跑去蛇院裏砍蛇,還將銘佩丟裏頭了?

「昨日還有誰去迎仙山了?」帝王問旁邊的太監。

太監低頭道:「回皇上,奴才已經查過了,當日上山的皇親只有南王與景王爺。」

無垠?皇帝沉默。

他最近與無垠起了嫌隙,那孩子也是明顯慌了,病急亂投醫,在朝中拉攏了不少人,這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為什麼還對無暇下手了?

難不成是覺得無暇有威脅,所以先除為快?

目光落在下頭的穆無暇身上,帝王仔細想了想。說起來是因為他的母妃去吳國當過人質,所以他對這對母子不是很待見,如今寧妃也沒了,無暇倒是爭氣,拜在黔夫子門下,也博得了不少好名聲。

如此一看,他也的確對無垠有那麼些威脅。

「皇上。」沈在野拱手道:「昨日是春日會,不少人去了迎仙山,此事雖然不能怪在南王頭上,但也沒有證據說是他人所為。」

言下之意,景王也算是無辜的?

皇帝皺眉,有些想不明白了。自己這幾個兒子明爭暗鬥,心思比大魏的河流還多、還彎繞,這件事他若是處理不妥,很容易就被他們其中某個人當了槍使。

不過,四個皇子裏,無暇與無痕算是最不爭的了,倒是景王瑜王斗得厲害。這樣一想,無暇還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有些頭疼,想了許久之後,明德帝長嘆了一聲,開口道:「罷了,不過就是幾條蛇。」

南王跪在地上,心裏正緊張呢,冷不防聽見這麼一句話,當即就驚愕地抬了頭。

父皇竟然說「罷了」?他不是一向把蛇命看得比人命還重要的么?怎麼會……

皺了皺眉,他想不明白,不過還是先磕頭下去:「多謝父皇。」

「你這孩子,也該懂點事了。」帝王不悅地道:「此次朕不與你計較,下次你也該小心些!下去吧!」

「……是。」穆無暇應了,恭敬地退了出去。

大殿裏安靜下來了,為著蛇的事,皇帝顯然心情也不是很好,臉上略帶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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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樹桃花壓相爺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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