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葡萄酒與冠冕
草呂辛看着左右給自己換衣服的侍女,感慨萬千。他本以為自己堅定的意志就像那中世紀的臘肉、麵包,誰知道貴族之子的這碗熱湯硬是把自己這位“天生鬥士”泡發了。
時間過去了16年,熬過了其他女人用***懟自己的年紀,他沒事就在庄園裏面翻看賬本。至於書,這種價格比得上一套盔甲的奢侈品,他無意指望。
當然少爺的用功,老爺自然看在眼裏。老哈勞斯,他愛兒子愛得深沉,沒敢讓兒子跟着別的貴族學習如何待人接物、如何使用騎槍長劍。其中的貓膩,他怎麼會不知道?兒子一去恐怕只會當那群肥豬的傭人!因此關於後代的教育他勢必親為。
草木辛前世沒有父母,不是說他父母死了或怎麼樣,無他,只因為他是試管里的培育嬰兒,生下來就做苦力使得。現在突然出來一個疼愛、熱衷教導自己的父親,他麻木好久的心,也在寂靜的夜落過好幾次淚。
令這位愛自己的父親開心是他如今唯一的目標。至於什麼起義啊、回家啊、革.命黨啊什麼的,那個橫行壓迫、飢餓的地方誰要去誰去!所以自八歲起,親自砍死中飽私囊的管家后,他便管起了賬本、收支等等。
慢慢的全家的傭人、奴隸。哦沒有奴隸,他放完了。全家的傭人們便也聽他管,在這位爺面前,全府的大小事務弄的有條有理,甚至手下的戰鬥分子——兩名騎士。看到他和老爺並走一起,都是先對少爺行“草木辛式軍禮——把右手高舉”,再向老爺行貴族禮。
“走,我們今天去皇都一趟。”草木辛對一旁的女士說道。
那女人一席紅緞長衣長得消瘦,雖長草木辛幾歲,卻仍漂亮得很,不過至今沒有騎士對她表示忠心,恐怕是工作太忙了。話說,若要講全府沒有管家,倒有偏差,這位帕拉汶的艾琳女士身為草木辛的助手,做的事、忙的時間可以稱得上是一位管家了。
“大人。”說完艾琳便去準備了,不由吩咐,她知道自家主子要帶什麼東西。
現今葡萄收了一整個倉庫,全府的人都在幫忙釀酒,還雇了很多的勞力,就是這樣也是忙的一塌糊塗。不用想,少爺要去皇都里便是為了這銷售的路口。
馬車上,兩人相對而坐。都看着車窗外,思緒飄得很遠。
艾琳開了口:“大人。”
草木辛回過神來,定睛看着自己的,額,算是賢內助吧。“怎麼了?有事就說唄,還有記得別叫我大人。你可以叫我父親,大人。叫我,稱呼本名就行。”
被主子直勾勾盯着,一向強勢的艾琳眼神竟有點撲閃。看出異像的草木辛又頭轉向窗外了。
“少爺,我們這是要繼續給羅洛家、瑞德家、巴斯特家、蓋拉斯家進貨嘛?”
“他們自然不能斷,不僅如此,我們還要把酒給皇宮送去。”草木辛無奈的笑了一下“你知道這為什麼嘛?”
“是因為庫加特人?”
“是這樣的,庫吉特人洗劫了整個哈爾嗎城,這座東方首府。那邊本來是唯一的皇酒貢地。這麼看來頂上大人們皇誕日那天不好過了。而我們便要去救援。去餵飽那群肥豬。”
聽着主子罵同為貴族的那群人,艾琳雖是司空見慣但也是沒敢說話,只是心裏嘀咕:你不也是貴族嗎?
寂靜之後草木辛笑着問道:“你知道為什麼酒的銷量這麼好嗎?”
“因為少爺的高瞻遠矚。”
“呵呵呵,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人心。艾琳。人是脆弱的,在病痛苦難面前,一時或許還可以做個英勇的戰士,但若是長久。他們會墮落、會逃避,會躲在被子裏,直到有人踹開家門把他砍死在床上。”草木辛搖了搖頭“現實太殘酷了,曾經貴為大陸主人的帝國諸侯們,如今被一個個蠻族按在地上暴打。他們需要忘記,忘記自己冕冠已落的現實。位不見王影,不僅僅是大人們,還有那些市民、那些商人、農奴,那些見識過敵人刀劍的難民。每晚睡前若不能來幾杯我們的哈庄葡萄酒,他們的眼淚會止不住的流。”
聽完這番充滿諷刺和無奈的高談闊論,艾琳愣了很久,最後快到皇城門才開口:“少爺,世人需要領袖,而不是安樂鄉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