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陛下有旨,滿長百官恭送攝政王出宮!”大堂之中所有的官員整齊的彎腰鞠躬,甚至連坐在王位的永帝也站了起來。陳赤琥大搖大擺的走着,正要走出大廳時突然停下了腳步,臉皮跳了跳:“阿嚏!!”

頓時身後百官連忙跪下,戰戰兢兢相互看着不知所措,莫不是什麼地方又繞得這位瘟神發怒了。陳赤琥揉了揉鼻子,頭也不回繼續走下了台階,離開了宮殿。

看到陳赤琥走遠了,太監才惶恐的又喊道:“議事畢,退朝。”

眾官員也才鬆了一口氣,這些天他們已經看過太多因為說錯了話,而被陳赤琥脫出宮廷的同僚。永帝離開后,官員們也紛紛開始退散。

蒼鳳瞳立與群臣之中,卻無人原與他為伍。蒼鳳瞳也不怪,掃視着朝堂,先皇舊臣們耳語紛紛。看到蒼鳳瞳靠近,無不刻意避讓開來。情有可原,自己在他們眼中可是陳赤琥的鷹犬,又怎麼會願意與自己同言了?

這時一個侍衛走到了蒼鳳瞳的身旁:“蒼將軍,陳王讓您過去一趟。”

蒼鳳瞳看了一樣已經走散的官員們,揮了揮衣袖:“我知道了。”

晌武閣已經被陳赤琥翻天覆地的進行了一番改建,不僅整個院子比原本的大上了整整一圈佈滿重兵,輪流把守,而原本裏面那些用來練武的地方,也被挖成了一個個浴塘,成天酒氣熏天。這也不打緊,他麾下的將領們早已經在這京城中有了自己的園子,也不用都耐在這裏。

蒼鳳瞳到時,士兵們已經對他很熟悉了,再加上陳赤琥實現打過招呼,沒人阻攔,大步走進深處,陳赤琥正左擁右抱着美女泡在池子中。把酒言歡。這場景,蒼鳳瞳也早已經看習慣,走到了陳赤琥的身後:“大人。”

“鳳瞳,你來啦!!”陳赤琥一邊說著喝了一口小酒:“今天我看那些先皇的老臣們總是在竊竊私語,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他們刻意避開了我,不過想來應該是司徒劉武生辰,設了宴會,邀他們前去赴宴。不過我打算不請自去,看看能不能為大王你探探風聲。”

“昌雲說你聰明,果然不假,我還沒開口,你就已經知道我讓你做什麼了。”

“我哪有陳王睿智,我想做什麼,陳王不已經看透了嗎?”

“哼,這是自然。”陳赤琥得意扭了扭脖子:“這些先帝老臣,你別看他們平日對我恭敬,其實我知道,他們可是恨透了我。尤其是這個劉武,總是想方設法的想陰我。要不是看他有些名望,我早就拔了他的皮,用他的肉燉湯喝。”

“大王,這可不好吧,他年僅六十又迂腐得很,這肉只怕酸。”

“哈哈哈!對,對,對,酸!!”陳赤琥臉色冷下:“你給我好好的盯着他們,給我找到一點機會,我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遵命。”

月明星稀,這原本燈火輝煌的京城,不知什麼時候也漸漸變得蕭條了起來,這些時日,太多的達官貴族家破人亡,舊人去,新人來,幾番折騰,又怎能不蕭條了?

司徒劉武的府門還是如先前一般張燈結綵,畢竟是壽誕,宴請的又都是先皇舊臣,當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少。

“劉大人,聽聞你大壽,晚輩挾了好酒特來為大人賀壽,不請自來還請大人不要怪罪!”

“你是,蒼鳳瞳?”

“想不到大人居然知曉我的名諱,鳳瞳真是受寵若驚啊!”

劉武微微皺了皺眉:“蒼將軍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我這園子不比晌武閣,已經沒有了席位,改日劉某一定親自招待將軍。”

蒼鳳瞳斜身看了一眼身後碩大的園子,笑道:“劉大人身後這麼大的宅子,竟連多添一人也容不下?莫不是刻意排擠我,我好心為大人賀壽,大人卻這般待人,不好吧?”

劉武語氣變得陰沉下來:“蒼將軍可知道待客之道也是因人而異的!”

“那請問劉大人,為何對我這麼特異?”

“聽聞蒼將軍聰慧,不如蒼將軍你自問自答一下,你與我園中賓客有何差異?”

“你們都是貴族宗室,在這裏的都是先皇舊臣,我在你們眼中即便今天已經是虎紋將軍,在你們眼中不過還是一個小小林尉罷了。裏面那些位高權重,自然視我為各異。”

“不只是如此罷?”

“俗話說看破不說破,大人真要我說破?”

“是蒼將軍自個不請自來。既然不願說將軍不妨自行離去。”

“這裏的人不僅僅是先帝舊臣,同時還是帝黨心腹,而我在你們的眼中,卑賤不堪,甘為鷹犬,貪贓枉法,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既然蒼將軍有自知之明,又何必來着自取其辱了?”

“奉命行事,談何榮辱!”

“這麼說來是陳赤琥讓你來的?”

蒼鳳瞳點了點頭。

“若是如此那麼蒼將軍也不是為我賀壽而來,我更不需要以待客之道對你,還請將軍自便!”

“哈哈哈哈~”蒼鳳瞳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這些大臣一個個飽讀詩書,看事情卻還沒有一個女子看得透徹。”

“蒼將軍你此話何意?”

“若我真是奉命而來,何必與你說得這麼清楚,又何必如此執意?”

劉武上下打量着蒼鳳瞳,皺起了眉頭:“你不是來為我賀壽的,也不是來執行命令的。你到底為何而來?”

“我和今天到場的所有人一樣為了大玄而來。”

“好吧,我明白了。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即便讓將軍進去,只怕裏面的諸位見了將軍也都沒什麼好說的,若是將軍真的想要與我說些什麼。還是請先到書房等候,待到宴席結束之後,我們在詳談。”

“這樣最好。不過劉大人,你宴席上那些好酒好菜可得給我弄一些,我可不願空等。”

劉武的書房裝飾並不奢華,沒有那麼多恩金銀珠寶,富麗堂皇。當時也絕不簡陋,人各有好,有的人追求實實在在的財富,而有的人則更喜好追求精神方面的財富,顯然劉武就是後者,書房的藏書,牆壁上的字畫,無一不是出自大家之手。蒼鳳瞳左右看着屋子,不由暗嘆,這屋子中這些字畫的正要明碼標價,其價值應當不會遜色於陳赤琥的晌武閣。

仰頭看着牆上的掛字,赫然寫着“魂魄”二字。不由有些入神。

“這是先玄大家林墨的大作,當初為了他可是花了一番功夫。”

“寫的真好。”

“想不到你也懂得品字?!”

“葉楓晶也喜好收集這些,我常更在他身邊,自然也會看一些。”

“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魂魄流傳於世間嗎?”

“……人死如燈滅,人一旦死了,魂飛魄散。”

“我與你的看法可不一樣,你覺得什麼是魂魄?”

“晚輩愚昧。”蒼鳳瞳說道:“還請劉大人賜教。”

“記憶,意志,傳承這便是魂魄,魂魄便是你,除去了肉體后的本源,是最為真實的你!”

“那人若死了,又談何讓魂魄流傳後世。”

“你看那些史書上的記載,那些先人們早已死去,但是通過對他們的記載,我們依舊能夠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他們的性格,他們的意志,即便他們的肉身已經死去,但是在我們的記憶中,他們卻依然活靈活現的活着,你說不是嗎?”

“……”蒼鳳瞳沉思片刻:“大人所言極是。晚輩得教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今日來找我,究竟所謂何事?”

“陳赤琥肆虐無道,若陳赤琥不除,我大玄必定滅亡。”

“你既然知道這些為何助紂為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必大人也知道,陳赤琥平日出行龍獒都會跟在他的身邊,而在晌武閣,外層也有重兵把守,想要接近陳赤琥除非是親近之人,否則無人可靠近其十步以內。”

“這我自然是知道。”

“而如今我已經成為了陳赤琥的親信,想要接近他並非難事。三日之內,我便會找機會刺殺他,掛於宮廷之上。”

劉武眼睛一亮:“此話當真!若真成了,將軍便是我大玄之英雄啊!”

“陳赤琥也非等閑之輩,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劉大人還是不要將話說的太早。”

劉武點了點頭:“只是,為何要突然找上我?將軍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蒼鳳瞳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要實先與你打聲招呼。陳赤琥並非趙嵩魏仲。趙嵩魏仲的權勢是源於陛下,而陳赤琥的力量全來源於其自身。如今皇權日益衰落,即便殺了一個陳赤琥,恐怕會有第二個陳赤琥,第三個陳赤琥。所以希望劉大人能做好準備。一旦陳赤琥死了,立刻控制兵權。在逐步剷除陳赤琥的黨羽,將皇權還給陛下。”

劉武走了兩步:“將軍所言極是。但是就如將軍所說,將軍此行無論成敗,危險重重。在我看來幾乎必死無疑,將軍……”

“方才大人不是說了嗎?人活一世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魂魄得以傳承。若能史書記載,千古留名,何足畏死?”

“方才視將軍為國賊,侮辱將軍,還請將軍恕罪,請將軍受我一拜。”說著跪拜在蒼鳳瞳面前。

蒼鳳瞳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扶起:“劉將軍,晚輩怎受得如此大禮!!”

“如今便將大玄的未來託付於將軍了。”

“晚輩定不辱使命。”

劉武想了想:“將軍且慢。”說罷走到一旁書櫃,打開了一暗格,取出了一柄匕首,匕首暗蘊焊管,冰冷刺骨:“這是我族家傳寶器,名為龍眠。削鐵如泥,願其能祝將軍一臂之力。”

蒼鳳瞳接過匕首,暗嘆不已:“想不到名器龍眠竟如此樸實。”

“世間奇珍異寶,往往不在其表,將軍不也如此嗎?”

“三日之內,我定讓其名垂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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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魂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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