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最後的最後

173.最後的最後

此為防盜章黃鶯走路有點晚,但是自己走的特別小心,一步一步的穩紮穩打,生怕把自己摔傷了。

這人啊特別珍惜自己,小時候養成的毛病,長大了走路也不快,性子可慢張了。

你要她去做個事,真的是急死人,動作特別慢,還特別龜毛。可是人家自己不着急啊,在家養了好幾年,勤快人也給養廢了,黃鶯覺得自己墮落了。

“爸,吃豌豆黃。”黃鶯就爬上去,她懶啊,走幾步就累了,家裏人不說她,也不鍛煉她,覺得孩子早產就是好好養着。

這不,去北海公園就得吃豌豆黃,回回給買,也不嫌膩得慌。黃煒業從來不給自己買,他就沒有什麼想吃的,給啥都吃。

黃鶯拿着勺子,她自己貼着碗吃一半,剩下那一半她不動,就給推到她爸邊上。

“不想吃了,小寶,這是給爸爸留着呢。”黃煒業笑了笑,三兩口就吃了。

這是閨女給特意留下的,不帶回去,帶回去也不再吃一口。他家閨女特別講原則,其實就是主意大。

這時候,草長鶯飛三月天的,北邊的春天就這麼幾天。一般只有夏天和冬天,春天和秋天比較難的,界限不清晰。

這邊一片的樺樹林,不遠處就是湖泊,岸上兩道垂柳,抽芽了嫩嫩的,那黃色看着就讓人騷動。

黃鶯就蹭啊蹭啊的,黃煒業坐在凳子上,黃鶯站起來比她爸膝蓋高一小截,頭髮還是有點淺,那皮膚太陽底下白的發光那種。

她也不扎馬尾辮,人家姥姥手巧,給編起來了,跟北邊戰鬥民族姑娘一個髮型,看着就洋氣。

人長得好看,光靠臉不行啊,還得靠衣服啊。只要不是慘絕人寰的丑,一般捯飭捯飭也勉強看了。

買的小紅裙子,外面套着針織衫,下面穿的是秋褲,絕對一小美妞,那五官張開了點,跟她媽有點像了。

“爸,我不想去上學,你讓我在家再待一年吧。”她應該今年去上學,她爸打算把她送學校。

黃煒業眼睛裏像是有光,他看着黃鶯:“爸爸說不行,小寶啊,去上學多好,學習知識呢,也有人一塊玩兒。”

他很喜歡自己的孩子啊,覺得什麼都想給她,什麼都不想讓她比別人差,只有好好學習了,長大了才有底氣干自己想乾的事情啊。

黃鶯就開始嘰歪,她有一萬個理由,“爸,你說學習什麼樣的東西才算學習呢?我在學校是學習,那我在家姥姥教我不也是學習嗎?”

“而且姥姥知道的也多呢,姥姥教給我的我喜歡啊,我覺得我可以學習。學校裏面的我不喜歡。”

全是理由啊,郎菊南早年在國外漂,說實話滿族人基本都會三種語言,滿蒙漢。郎菊南更厲害了,俄語跟英語也是很溜啊。

這麼多年雖然不說了,但是絕對是高手,她等黃鶯大了自己懂點事了,就開始教她。

懶鬼跟勤快人的區別就是,勤快人不用別人說就給做了,做的還特努力。

懶鬼就不一樣了,你給我安排了我就做唄,閑着也是閑着,我要是有點興趣就好好弄,沒興趣就一邊靠吧,三十六招偷懶秘笈都能自己研發。

黃鶯上輩子學的馬馬虎虎,但也是接受完高等教育了,她琢磨着吧,其實教育這玩意最重要的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塑造一個人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

你是如何看待這個世界的,又是如何對待這個世界的,你的靈魂最後全靠你讀過的書來支撐。

黃鶯就是不願意去學校,她覺得她三觀都已經很固定了,而且學過的東西或者簡單的東西,不願意再去花心思時間了。

她只要智商正常,高中畢業證書妥妥的到手啊,她喜歡突擊學習,拖延症患者無救了。

黃煒業也不反駁,樂呵呵的,你說我聽着唄,你是我閨女你說的都對,但是學還是得上。

黃鶯就很無奈了,她對着她爸眨眨眼,就是紫霞仙子對着至尊寶眨的那一種,真的是人看的心都化了。

她活的沒壓力,所以看上去特別活潑開朗的一個小姑娘,特別的大氣,別人敢做的不敢做的她都能行,坦蕩蕩的,一點也不扭捏。

黃煒業不會哄孩子啊,說軟話他不會,他說話很溫和,“小丫頭,走了,爸帶你去買春餅,帶回去給你姥姥吃不是。”

春餅就是一道時令菜,以前人過得莊重,春天來了吃春餅,薄薄的麵餅,撒不撒蔥花都行。

就是這個配菜也有講究,時令的小炒得放上幾樣,適合節氣還有好兆頭,全給一格格裝在春盤裏。

好傢夥,拎一個春盤去做客,那真是講究人,排場的不得了了,臉上有面。

那盒子都是漆紅的,這年頭沒有了,好東西不是藏了就是被搶了,毀了的也不少。

那都是老東西了,一層層的上漆,幹了再上,然後一點點給雕出來的,做好了經年不變色,光亮依舊。

黃煒業不知道那裏有賣的,他就帶着孩子看看唄,老北京這時候還是風情並茂的。

結果街上敲鑼打鼓的,黃鶯對這個少見啊,都是宣傳的,很有特色的了,大家已經習慣了。

黃鶯就睜大了眼睛看,她這個時候總會產生錯覺,自己到底在哪裏,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黃煒業看她獃著就有點害怕,趕緊把她耳朵給捂上,靠邊站着,等宣傳隊走了才放下來。

“別怕啊,來摸摸耳朵,回家了。回家了。”黃煒業就一直捏耳朵,捏到黃鶯覺得耳朵都熱了。

“爸,先別回家,買春餅,姥姥就念着這一口了。”她嬉皮笑臉的,回復能力超級快,接受能力倍兒強。

“買,這就去買。”

最後還是買着了,國營大飯店,以前老字號,公私合營了,但是裏面大師傅還是一樣的,這些大師傅也是講究人。

春盒給裝進去,到時候給送回來就行,交點押金。

中醫講究個療養,再大的病,就算是絕症也得慢慢來,給人希望,但說實話沒卵用。

最後還是看的中醫,西醫這邊知道問題在哪裏,但是治不了啊,醫療水平都沒達到。

娘家媽天天給熬藥,早上過來喝一次去上班,中午過來,晚上下班了還得喝一次。

中藥多苦,那味道簡直了,你說家裏天天飄着一股藥味。可是也不敢拿回去喝,鄰居問起來都是說給兒媳婦喝的。

就說給劉鳳調理身體的,她不是生產完不久嗎?

劉鳳覺得這大姑姐什麼命啊,能不能趕上點好事了,婆婆跟她商量她就答應了,一個女人不能生得多大痛苦。

她生了倆閨女都覺得臉上掛不住,不是不心疼閨女,只是想要個兒子,有了兒子就萬事滿意了。

刷一下就是入冬了,黃煒業在車裏打掃乾淨,車上還擺着橘子皮,這玩意去味,開着車門通風。

然後又拿着一個陶瓷臉盆,裏面撿了火炭放在副駕駛下面。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才進屋。

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奶瓶還有尿布,都裝在一個布包里。郎菊南跟着在後面,孩子蓋得嚴嚴實實的,一點也看不着臉。

邊上馬立媽在門口看見了,覺得真是個祖宗,看這樣是去醫院。這孩子快一歲了,就沒有鄰居知道長啥樣的。

郎菊南不太跟附近老太太來往,她天天忙着帶孩子,也沒有那個心情。

“醫生,看看什麼情況,身體有沒有長好。”

黃煒業在那裏抱着孩子檢查,一邊給脫衣服一邊跟醫生溝通。黃鶯什麼情況他心裏門清,吃什麼吃多少都能說出來。

“沒問題,孩子你們養的很好,各項器官指標發育良好。以後你們也可以放心了,可以鬆口氣。”

郎菊南聽完,臉上就掛着笑,來醫院之前哪次都不好受,怕醫生說孩子不行,活着養不大。

她覺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是值得的,真的。

這時候黃煒業眼睛裏有光,“謝謝您了,多虧您給照料,這裏面您得是大功勞啊。”

醫生就笑了笑,他再大的能耐,再大的本事,也比不上你們家用心啊。

這孩子當初都活不太了,好傢夥,人現在給養的活蹦亂跳的,一次大病也沒有生過。

“不過,這孩子怎麼還不開口說話呢,我檢查聲帶發現沒問題了。大人沒事的時候,可以在家裏多教一下,也多跟同齡孩子玩一下。”

黃鶯覺得自己斯巴達了,什麼叫可以開口說話。

“恩,行。這孩子以前我們沒教過,怕發聲傷了聲帶,本來就沒長好。以後回家就教。”黃煒業把孩子包好。小斗篷都給穿好,從頭蓋到尾。

即使隔了幾層棉花,黃鶯還是樂的眼淚都出來了,哪個缺德的當初說自己是個啞巴,本寶寶只是聲帶沒長好。

她激動啊,想着鑽出來給大家看看,想找個人說話。黃煒業多大力氣啊,胳膊把孩子攬住了,他覺得孩子可能是換尿布。

快走幾步,想去車上換,外面太冷了。結果轉角就看到郭麗麗,倆人遇上了。

郭麗麗一下子就怔住了,她不知道他們今天來醫院,對於黃鶯的事情她從來不過問,以前沒有,最近更不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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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春鶯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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