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牛肉麵

161.牛肉麵

此為防盜章郭麗麗紅了眼了,那錢她數着得十張吧,黃煒業錢少給二十,郎菊南給了八十。郎菊南是真有錢,這時候安穩了,大金條進了銀行出來就是錢啊。

“小寶啊,讓你爸給收起來啊,到時候一起給存上,你長大了用。”郎菊南就把錢從黃鶯手裏拿出來,給裝在一起了,黃煒業去銀行的時候可以存起來。

這時候吃飽了沒事幹,明兒一早他們家不拜年,要去燒頭香,還是那個懸泉寺。按理說半夜得吃頓餃子,可是家裏面那三個都不吃這頓的。

郭麗麗不去寺廟,她不信這玩意,她娘家就沒一個信的。缺吃少喝的哪有那麼多信仰和寄託,全靠糧食活着吧!

早上起來天還黑呢,你說她就聽見黃煒業起來收拾了。家裏面爐子都是一直燒着的,晚上睡前一爐子的煤,半夜起來再加。

黃煒業把爐子燒旺了,然後把火炭撿出來,放在一個陶瓷盆里,還是去暖一下車裏。孩子這麼大,一歲多了,還是沒讓出去過。

自己回頭就做飯,把昨晚留的肉拿出兩塊來給蒸上了,又做了白菜,都是一點。他就吃昨晚剩的,對付對付就行了。

“爸~爸~”

郎菊南出來,黃鶯就看到她爸了,可勁的開心,鍋里那肉味散出來可香了。

“來,洗洗臉,爸給擦擦臉就吃飯啊。”黃煒業就拿着一塊手絹,浸了熱水擦,擦完了再給塗上蛤蜊油,你說就這麼細心的一個人。

結果還沒吃呢,外面就開始鬧騰了,拜年的孩子都知道哪家買什麼糖,哪家糖好吃,哪家糖比較多。

所以沒竄竄幾戶,就到了黃家。去年來的時候沒見過黃鶯,今年進門就看見了。人家腿上抱的肯定是親生的,就那麼一個,肯定是那個小啞巴。

雖然會說話了,可是你當初這綽號還是保留了,孩子就這麼執着。

“黃叔,過年好啊,大吉大利,恭喜發財。”

“黃叔,妹妹,新春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

一溜的抖機靈,這群孩子全是附近的,都是各個大院的,父母都認識。不過這群裏面肯定就是以前部隊裏面的,不然不找到黃煒業這裏來,父輩都是認識的。

郎菊南趕緊從裏屋出來拿糖,她早就準備好了,聽見一群孩子進門就樂呵了。你說多喜慶啊,一水的皮小子,小丫頭還少。

一人給分了兩塊,還都是不一個味的,要不說人家會說話呢,一個比一個會拍馬屁,可會營造氛圍了。

“姥姥啊,謝您的糖了,您長命百歲!”這是嘴上賣好的。

“以後有啥事姥姥您招呼聲,弟兄們就給辦了,買個針頭線腦的我替您排隊!”這是實用派的。

要不人家都說了,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在理!

孩子拿完糖就走人,不流行給紅包,都窮!

出去打頭那個就開扣了,“看見沒,黃叔懷裏那個小丫頭,好傢夥,長的跟猴子似的。”

他老大,跟着的都是小狗腿,“哥們說的對,進門一看嚇我一跳,那頭髮都是黃的,皮色白的跟塗了粉一樣。”

一群男的嘰嘰歪歪,邊上狹路相逢,遇上老三那伙了。雖然一個院裏,但是吧,總得有組織分團伙,都是橫着走的恨不得,見面就是哼哼唧唧的冷嘲熱諷!

老三在裏面不是頭頭,但這不影響他加害對方團伙,有的是鬼主意坑人家呢。老三這邊中央軍出身,另一邊邊塞來的。

就是有點瞧不起的意思,中央的有優越感啊,你在塞北吹了多少年的雪才進來啊,一股戈壁的味道。

“喲,兄弟們聽聽,這是什麼完蛋玩意啊,前腳拿了人家的糖,咋不知道說句好聽話呢?灶王爺抹了蜜,這還知道上天言好事呢!”

畫風這個不陰不涼啊,人家未必就是真嘲笑就是一直沒見過黃鶯,有種新奇感,跟西洋景一樣,多說兩句!

可是聽老三這邊這麼一說,不是這意思也是了,難道我們不要面子啊,否認多丟臉啊,所以直接干唄!

說動手就動手,打起架來什麼臉都不要了,只要能多揍你一拳,老子就算是英雄了。老三這小傢伙鬼着呢,他在裏面不算最大的,可是他陰啊。

抓了雪團一下就給人家塞衣服里了,你說都是新衣服啊,大家還愛惜着呢!誰家做衣服都是念叨着,要是弄髒了來年不說有沒有,今年肯定一頓好打。

那雪不是很乾凈啊,帶着泥巴,都給踩髒了其實。你這麼干,人家也這麼干啊,報復唄,互相傷害難道還能溫柔了?

沒兩分鐘就成了一坨狗屎堆了,老三給人摁住了,好傢夥,宋陽嗷嗷地上了,撲上去就跟人撕,等老三爬起來倆人一塊撕。

現在這是鐵瓷,兩人一起混!

“幹什麼呢,一群破孩子,大年初一找打是吧。”路上拜年的看到了,肯定拉一把,喊一嗓子人就跑了。

一個個小腿風火輪一樣,掄的飛快,這樣的事沒少干,勞資雖然跑路了,但勞資還是影響,勞資只是在搞政治策略,暫避鋒芒!

“黃叔,今年還去燒香啊。”老三跟宋陽跑出來了,倆人跟逃命一樣,衣服也髒了,這時候挺心疼的,更害怕回家被打死了。

黃煒業就點點頭,他在車前面刮霜,一會就走了。

“叔,放着我來,這小事我跟陽子就辦了,您進屋去。把小寶東西都收拾好了,待會我進門給拿到車上去。”

這話說的多有水平,可會裝了,這麼懂事的孩子多少見啊,你要是把手上泥巴擦乾淨了就更真實了,這一身行頭完全暴露了。

黃煒業不在乎,想去就去唄,孩子都喜歡做一下車,出去玩更開心了。這年頭,還真的沒父母帶孩子出去玩的,哪有那心思。

北京這地兒傳統,老北京人講究一個和氣,哪哪兒都是敬稱的,一口的京片子裏面都得帶個您。

街坊鄰居熱乎乎的心腸,甭管是不是看不順眼還是咋地,你家有事用得上了肯定不含糊。

人死為大,體體面面的走,人家有專門做這個的,一條龍下來保管你滿意。用不着您家裏的一針一線,什麼東西都是全乎的。

利利索索的把棚子搭起來,扎的嚴嚴實實的不透風。裏面擺上桌子板凳的,碗筷都是人家一套的,不然辦個喪事光碗筷不得借個一條街啊。

黃煒業這兩天一直沒歇着,不是在醫院看孩子,就是在外面跑。打聽着哪家菜做得好,哪家喪樂齊整。

再就是選個好地方,人死後可得找個風水寶地,於子孫後代也是一件益事。不然人家怎麼就說祖墳冒青煙呢,都是有個說法出處的。

趕早兒郎菊南就帶着孩子出院,包裹得密密實實的,而且黃鶯老爸比較能耐,用的是軍車。裏面還配着司機的,他雖然級別沒有高到用專車,但是急用還是可以的。

站在靈堂前,郎菊南眼睛睜大了看,有時候眼睛睜大了眼淚不容易往下滴。眼睛小了,擠一下就是淚啊。

“小寶啊,看着你媽走,讓你媽放心。一路走了別回頭,下輩子好好投胎,往生橋上朝前走,今生舊事莫牽挂。”老太太親自給蓋了棺,一點一點從腳推上去,看着棺蓋蓋起來,在心裏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面啊。

抬棺的時辰到了,十二人抬棺,前後左右,使勁的方向,用力的大小,自然有老一輩的傳承。棺材磕了碰了,又或者是棺材抬不動了,半路停下來休整,這事還真不行。

抬棺的有一個指揮的,跟在旁邊找節奏。郎菊南跟在棺材后,打前頭的是黃煒業,他得抱着孩子在前邊走。

中間夾着的就是專業人士了,哭喪的嗩吶,細細碎碎的嗚咽啊。還有哭喪的,這些人做慣了這種事,眼淚收放自如,哭的也是情真意切。

這種職業後來還挺火,職業哭喪幾千年,這種文化不過是越來越淺了,其實這時候找人來哭喪不少見。

走到城門口,喇叭起來了,這是真的離家越來越遠了。紙錢雪花一樣的撒,天空上那麼一搖擺,是個什麼樣的形狀吧。

撒紙錢也是門技術活,越高越好,九丈九的已經是很高了。揚起來是個花呢還是不成形呢,大家圍觀的人是能評價的。

弄得好了,大家還能喝一聲彩。主家雖然是喪事,但是也不敗興,叫好聲越多才是真的體面,去了的人也安安穩穩的走。

這一長串啊在首都雖然不是頂好的,但是也算是中上了,黃煒業覺得對妻子有虧欠,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人走的風風光光,安葬好了。

至於把女兒養大這些事是活人的事了,殘酷點就是跟死了的沒關係了。喪事過後唯一的聯繫就是活人的記憶了,時間長了連回憶都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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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春鶯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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