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回到家中。
兩隻雞擺放在屋檐底下。
程曉曉從家裏找出一個比較粗一點的繩子，將其中一隻雞的腿栓起來，栓在梔子花樹的主桿上面。
看了一眼推開門走進來的周建國，程曉曉道：“過來把雞殺了。”
周建國“嗯”了一聲。
程曉曉轉身向廚房走了進去，拿了一個大碗，挑了一勺子鹽放在碗裏面，接了大半碗的水，拿着菜刀走了出來，將碗放在地上，將手中的菜刀遞給周建國，伸手接過雞，道：“我來拿着你殺。”
周建國微微點了點頭，將菜刀放了下來，伸手抓住雞頭，將雞脖子上面的扯了下來，拿起菜刀對着雞脖子輕輕一拉，滾燙的熱血開始滴在晚上，道：“抓緊一點。”
“知道。”
雞血滴乾淨，程曉曉將雞丟在地上，道：“會拔毛嗎？”
周建國“嗯”了一聲。
程曉曉看了一眼周建國，微微挑了一下眉頭，端着雞血去廚房裏面，將煤爐上面的水壺擰了下來，將鐵鍋放在灶台上面，倒點水放在鍋裏面，等到雞血凝固起來，用菜刀劃了兩刀，伸出手在碗邊轉了一圈，晃動了幾下碗，將雞血倒在鍋裏面，蓋上了鍋蓋。
雞毛不像是鴨毛鵝毛，很好處理，抖一抖就能夠將雞毛清理的乾乾淨淨。
程曉曉擰着小板凳，手裏拿着剪刀走了出去。
“我來弄吧，你打點水。”
周建國點了點頭。
坐了下來，將盆裏面的雞毛全部都撈了出來，堆積一起，將盆裏面的髒水對着下水溝裏面一到，將臉盆清理了一下，程曉曉拿着剪刀從雞屁股開始將雞剪開。
程曉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面無絲毫表情的周建國，心中嘆息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來，道：“周建國……”
“嗯。”
“你要是有什麼對我不滿的地方，直接說，用不着藏着掖着。”
“沒有。”
“沒有你這樣？你這幾天明顯就感覺不對。”
“工作上面的事情。”
程曉曉看了一眼，將雞放在小米簍當中，扯了扯雞腸子，道：“可是你的情緒已經影響到我了，你知道嗎？”
“對不起。”
“感覺你這些天變得很陌生。”
“疏忽你的感受了，我很快就會調整好。”
“周建國我不蠢。”
之前一直也沒有去多想，回來的路上她就在思考，突然之間怎麼就變了一個人，兩人之間也沒有鬧什麼矛盾，後來想一想是從什麼開始的，程曉曉才發現是剛來軍營那一天，吃過中飯過後，就發現周建國有些不對勁。她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這還用得着直接說出來嗎？
周建國看着程曉曉笑了一下，道：“我知道，媳婦最聰明了。”
“你調查我？”程曉曉抬起頭看着周建國問道。
“什麼意思？”
“周建國，我都說出來了，你有這個必要隱瞞嗎？雖說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短，可是你的性格我還是了解。”程曉曉淡淡地說道，跟着道：“依照你的性格不可能將我丟在醫院那邊等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更別說是百貨店那邊，人那麼多。”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路上的時候才想明白。”說完程曉曉站了起來，手裏拿着一把雞腸子，道：“我知道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畢竟咱們是夫妻，有些事情不能直接說出來嗎？我又不是不說，或者是隱瞞着什麼，就算是我想要隱瞞一些事情，但是一個人難道就沒有屬於她的秘密了？”
周建國沉默不語。
“雖說有些話說出來確實傷害彼此之間的感情，但是我還是想說，對於咱們兩人的婚姻，我確實不願意，打心裏不願意，就算是咱們同房了，我也不願意，畢竟你大我太多歲。要是沒有肚子裏面的孩子，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自從知道懷着孩子的那一刻開始，我考慮了很久，要不要將孩子打掉，可是想要打掉孩子十分的困難，依照我的能力根本就無法做到。
我也想要將孩子生下來獨自撫養，考慮了很久，可是既然選擇將他們生下來，為什麼就不能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呢？我說服了我自己，起碼在和你相處的短暫時間之內，你對我還不錯，我想我應該能夠嘗試去接受你。”
“我知道，對不起。”周建國眼神有些暗淡的說道。
程曉曉微微搖了搖頭，道：“用不着對我說對不起，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就回去，或者在外邊租房子都可以。”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也是以防萬一，不希望過去的事情再次重新發生，你也知道你一個山裏的姑娘，很難接觸到外邊的世界，你會英語讓我很詫異，也很難相信，我不得調查清楚。”
“我知道，我也沒有去怪你，而是我希望你可以直接問出來，彼此給彼此之間一些信任。”
“我明白。”
程曉曉點了點頭，道：“英語是我以前一個老師教的，後來我自己琢磨着學了一些。”說完向廚房走了進去。
拿着手中的雞腸子，在水龍頭下面揉了揉，放到碗中，程曉曉洗了洗手，拿着鍋鏟子將鍋裏面的雞血用碗裝了起來，心裏不痛快，這個是肯定的，換成任何人，都一樣，畢竟是夫妻，一方懷疑一方，安排人調查的過去，心裏肯定不舒服了。
她都是裝着糊塗才去接受周建國，那個男人突然之間變成女人，能夠受得了，心中的委屈本來就無法訴說，現在好了，好不容易去接受對方，還要遭到對方的懷疑，肯定是委屈了。
抓了一些鹽和麵粉到碗裏面，開始清洗碗中的雞腸子。
轉過身來，看着端着臉盆站在身後的周建國，伸手接過臉盆，道：“我來弄吧。”
周建國“嗯”了一聲。
“去嫂子家弄點菜回來。”
周建國微微點了點頭。
吃過中飯，程曉曉就回到去了另外一個房間裏面，將買回來的布，整理了一下，開始慢慢畫起了線來，也就在服裝廠做過一年的時間，如今也只能靠着往日的記憶慢慢地去摸搜。
雖說還有幾個月孩子才出生，也進入秋季，可該準備的還是得準備一下。
現在想一想，程曉曉還真是有些後悔，一時衝動和周建國來到軍營當中。
周建國看了一眼站在裁縫機跟前的程曉曉，道：“我出去一趟。”
程曉曉頭也沒抬的“嗯”了一聲。
周建國心中嘆息了一聲，大步向門外走了出去，其實和程曉曉生活這麼天，他也早就摸清了她什麼脾氣，這件事確實也是他錯了，可是他能怎麼辦？總得調查清楚，他總不能由着身邊埋一個□□，隨時都可能威脅他戰友們的性命。
內層軍營當中，這裏是特戰隊員的區域，外邊的那些不過是為了掩護這個特戰營所存在而已。
二樓的辦公室當中。
蕭柯睿遞了一根香煙給周建國，笑着道：“你小子純粹是找死，現在好了，被你媳婦發現了？估計今天這事情你媳婦都知道，你說到時候讓我媳婦怎麼有臉見你媳婦？不過就是懂一些英語，知道特種部隊的存在而已，用得着大驚小怪嗎？”
周建國伸手微微搖了搖。
“葛小北他們調查出什麼來了？”
“沒有。”
“不是說有一個教過她嗎？怎麼連這點都沒有調查出來？”
“下放人員確實有一個人教過她們一段時間，這個人現在已經死了，估計也就是那個人告訴他的吧，他父母已經在英國留過學，估計接觸過這一方面和他說過一些。”
“這不行了，我說你就是大驚小怪。”
周建國微微點了點頭，尷尬地道：“老蕭，嫂子生氣你怎麼哄？”
蕭柯睿看着周建國“嘿嘿”的笑了起來，道：“怎麼哄？夫妻吵架不是很正常，能怎麼哄呢，晚上到床上不就和好了。”說完眨着猥瑣的眼睛。
周建國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蕭柯睿。
蕭柯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了下來，道：“沒什麼大不了，你這媳婦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說實在的，聽你嫂子說她，我都感覺人家姑娘嫁給你都委屈了，大這麼多歲數，一般人是不怎麼不願意。”
周建國微微點了點頭。
“行了，回去吧，好好陪陪你媳婦，說些好聽的話。”
“老蕭，我準備退下來。”
蕭柯睿楞了一下，道：“你什麼意思？準備退伍了？”跟着怒聲道：“你小子有病吧，今年年代弄得不好就能夠進一步，你現在退下來。”
周建國一頭黑線，道：“我想退出特戰隊。”
“退出特戰隊？你現在退出？”
周建國點了點頭。
蕭柯睿皺着眉頭，想了一下，道：“你入特戰隊八年了吧。”
“嗯。”
“時間過得還真是夠快，這個和我說沒用，你得和上面說，上面同意你退才行。”蕭柯睿說道，跟着道：“不過估計有些困難。”將桌子上面的香煙扔給周建國，道：“抽一根。”笑着道：“你小子也怕了？”
“不是怕了，我去年就考慮過，這些年槍林彈雨經歷了這麼多，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一到下雨天渾身到處都疼。現在也結婚了，不像是以前那樣沒有絲毫的顧忌，肯定會有些影響。特戰隊執行的任務，你也知道哪一個不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面，稍微有些一些顧忌後果不堪設想。”周建國嘆息了一聲，滿臉無奈地說道，他總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看玩笑。
蕭柯睿微微點了點頭，道：“既然都這樣說了，我幫你說一下，不過你這要真是退下來了，恐怕得調走。”
“這個我知道。”
“不過我看你還是在等等，現在他老人家上位了，到時候部隊裏面肯定會進行重大改革，你現在的位置任何人都不會想着去動，可是你一旦退下來就說不定了。我感覺還是觀望一段時間再說，到時候也能謀一個好位置，總不能堂堂特戰隊的大隊長，下到其他軍區當個營長吧。”蕭柯睿沉思了片刻淡淡地說道。
周建國微微挑了一下眉頭，道：“服從組織安排吧。”
“不過說真的，我估計謝老頭很同意你退下，起碼這三五年之內。”
“反正你看着辦。”
蕭柯睿翻了翻白眼，道：“現在周邊局勢都不穩重，尤其黃皮猴子現在跳得很，上次和孩子他大伯通電話，好像上面有那個意思，就是目前國內的局勢不太穩，我估計等國內局勢一穩，到時候肯定得打一仗。這要是西方國家插手的話，這一仗還不知道得什麼時候結束。”
周建國聞言眉頭鎖得更加的厲害，道：“之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這種事情能說嗎？”
蕭柯睿跟着道：“我看啊不如這樣，你先探探謝老頭的意思，倘若他真不願意你退的話，暫時就先待在特戰團。每次出任務你都非要親力親為，你現在完全就可以將任務安排下去，那一幫臭小子總不能每次都指望你吧。”
周建國低聲嘆息了一聲。
“嘆什麼氣，你現在要走的話，我可不跟你一起。”蕭柯睿笑着說道。
“算了吧，讓我清靜一點。”
“你個臭小子，老子難道跟你在一起，你還委屈了？”蕭柯睿怒聲說道，跟着道：“不過你考慮好了？不會是一時衝動吧？”
“你絕對我是那種做事衝動的人？”
“誰知道你現在是不是一時昏了腦子？”
“考慮半年多的時間。我不能因為我個人的原因，將兄弟們的性命置之不顧。”周建國回道。
“頭疼，不過醜話我說在前面，我也只能儘力為之，畢竟這種事情我也做不住，就算是我大哥他出面的話，恐怕謝老頭也不會賣他一點面子，他的脾氣這麼多年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建國點了點頭，道：“儘力為之吧。”
“行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回去好好陪陪你媳婦吧，這上班了，估計你沒有時間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