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養肥他

6.養肥他

廖哥還是不放心許溫嵐,要胡飛去樓上監視情況,自個癱在沙發上閑坐抽煙。

許任文摸出錢包夾裡外翻看,突然說:“廖哥,我發現錢包夾印有他的英文名。”

先前他們搜刮物品,並未細看錢包夾層有文字,原來上面綉着金字“YancyFuang”。

廖哥懶得看一眼,輕蔑地笑:“切,香港人就愛跟洋鬼子學。”

“畢竟香港曾經是英國殖民地,英語算是他們的官方語言。”許任文繼續翻看錢包,若有所思,“這錢包可能是別人送給他的,Fuang是方的香港本地拼音,也就是說這傢伙確實姓方。”

廖哥撅起嘴角:“姓方的那麼多,你怎麼確定是同一個人。”

許任文說:“香港人喜歡用跟名字近音的英文名,Yancy的頭音和暘的讀音相近,我看八九不離十。”

“不用再猜了,他已經告訴我了。”許溫嵐恰在這時出現,手疲憊地搭着樓梯,面無表情的開口,“他就是方奕暘。”

許任文微微吃驚:“他向你承認了?”

廖哥騰地一下站起,負手別在後背,圍着許溫嵐打圈:“真的假的啊?他居然肯告訴你。”

許溫嵐冷着聲說:“我沒使任何手段。”

廖哥故作稀奇的哦了聲:“男人果然吃女人這一套,你說是不是?”

許溫嵐抿下嘴,提及另一件事:“他的表哥在內地擔任分公司的CEO,綁票的事宜可以通過他聯絡香港那邊。”

“這港仔變得挺配合啊。”廖哥敲了下響指,甩手往許任文一指,“你趕緊替我把後頭的事辦妥了。”

許任文將許溫嵐拉到一邊問話:“他還說了什麼?”

“他只告訴我這些。”許溫嵐話語一轉,“你們太冒失了,當初人也沒調查清楚就綁票,知不知道這樣風險很大?”

許任文認真地說:“其實剛開始,我們抓他不是為了撕票。”

許溫嵐問:“那是……”

許任文開始回憶:“廖哥幫我在賭場安排了份洗牌的工作,當時我就在方奕暘那桌發牌,發現他每把都贏,懷疑他出老千,便和廖哥商量了下,看看他是不是在袖口藏卡牌,於是……”

許溫嵐順他的話說:“於是你跟廖哥搶劫錢財,順便綁架了他。”

許任文頷首:“誰知道他除了在賭場贏來的錢,身上沒帶多少現金,除了昂貴手錶,無上限黑卡,連手機都沒攜帶。後來我認出黑卡是百夫長卡,確定他是香港來的有錢人。”

這也能解釋他們的綁架行為,為何愚蠢又冒失。

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搶劫不到多少錢財,自然敢犯險掠奪更大利益。

許任文準備一台小型攝像機,拍攝方奕暘被綁架的視頻,方奕暘要念的台詞還是許溫嵐寫的。

胡飛將客房簡單佈置下,要方奕暘站在黑布背景下。廖哥他們蒙上頭罩,才解開方奕暘的眼罩和手銬,逼迫他熟記台詞。

方奕暘倒是非常配合,掃一遍就說記住了。

由始至終,許溫嵐靠在門外,沒進去看一下,靜靜地聽着房內的動靜。

“爸,我在內地犯了事,現在急需要錢,你轉一個億給銀.行卡,銀.行卡號寫在信封上,一定要辦好,否則兒子性命難保。記住一點,千萬不要報警。”

“千萬不要報警。”

他清咧平靜的聲音,彷彿在她耳畔不時回蕩,一字不落的複述她寫的台詞。

沒多時,房內又響起手銬鎖上的聲音。

她疲憊的揉揉眼皮,心口壓着一塊大石頭,沉得差點吐不出氣來。

廖哥這類歹徒一心要錢,不知有沒有想過後果,被抓的話最低十年有期徒刑,出了人命就是死刑。

她實在搞不懂一點,除了愛賭博的毛病,一向安分守己的哥哥,為何願意跟廖哥同流合污。

待廖哥他們離開后,躲在暗處的許溫嵐,悄然走到客房外,推開門的一點縫隙,偷偷往裏面窺視。

不同於今早裸.露上半身,他穿上樸素簡單的白色T恤衫,挺拔修長的背影正對着她,無視銬住雙手的手銬,彷彿是在淡定平靜的閑坐。

沒多時,他突然轉過身,側過遮住雙眼的俊臉。

她見狀,慌張地合上門,想了想,又暗笑自己剛才的舉動。

他什麼也看不見,不可能知道她在偷看他。

先前幾天的飯菜,都是許任文一個人做的,最近他們忙於綁票的事,做飯的家務活便落在許溫嵐身上。

獨居的兩年裏,許溫嵐懶得操弄伙食,過着有一頓沒一頓的苦日子,一下子面對多人的飯菜,就隨便炒了一鍋蛋炒飯,再拆了包鹹菜做配菜。

廖哥一心撲在綁票計劃上,看着用鐵盆裝滿的蛋炒飯,只是皺了皺粗眉毛,繼續跟許任文討論得唾沫橫飛。

許溫嵐盛了碗上樓,推門而入:“吃飯了。”

方奕暘揚起下頜,面色清清淡淡。

許溫嵐想着他手腕被銬在一起,將茶几搬到他的面前,再在他手裏塞一隻勺子。

他清瘦的手摸到碗的邊緣,另一隻手握緊勺子往米飯挖去,用力有點不穩,摻合雞蛋的米飯撒在茶几上。

許溫嵐忍不住問:“要我幫你嗎?”

“你打算喂我?”他嘴角浮起寡淡的笑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再次嘗試一次,勉強挖到一小勺米飯,費力的挪到嘴邊,張開薄唇慢慢咀嚼。

“很難吃?”許溫嵐對她的廚藝向來不自信,看他吃飯的面色沒一絲異樣,應該不至於太難吃。

他笑了笑:“不,很好吃。我餓很久了。”

她暗想他被綁架之前,肯定沒這麼瘦的。

後來,他很快摸到門道,遊刃有餘地吃到米飯,沒再撒落一顆飯粒,碗裏的飯被掃蕩一空。

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家教很好,即便身在落魄的處境,仍不失渾然天成的優雅。

許溫嵐端起空碗,問:“要不要再盛一碗?”

他點點頭:“謝謝。”

離開房間,她不由回頭看他一眼,心頭浮起古怪的念頭。

好想好想,養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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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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