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久等了

42.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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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若無事,平靜地說:“好。”

她用父親以前的工具繩,勾住通風窗的一排粗釘帽,雙手勒住繩子兩端攀上窗口。

“明天你還會來嗎?”他忽然開口,語氣有點不安。

許溫嵐這時發現房屋的二樓亮了燈,恰好是她自己的房間,連忙翻身從梯子爬下,扔下一句話:“看情況吧。”

怪她找人太過心急,出門來忘記鎖門,所以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她在走廊拐角處,迎面撞上許任文,裝作吃驚的問:“哥,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許任文一臉嗔怒:“你跑哪去了?”

許溫嵐揚了下手裏的水杯:“去廚房用奶鍋熱了杯牛奶。”

許任文面色緩和了點:“你喜歡下樓喝水的習慣,還是跟小孩子似的。我現在每晚打完牌睡覺前,都要看看你有沒有反鎖卧室。”

許溫嵐問:“有必要嗎?”

“這裏只有你一個女生。”許任文放低聲音,“做哥哥的總得看着你,快點回屋睡吧。”

許溫嵐咬咬下唇,在只言片語裏,嘗到被物質的洪流沖淡后,一絲絲久違的親情。

他哥在湖島陪她長大的歲月里,一直是聽父親話的壞男孩,後面跟外面的混混壞了,變成嗜賭如命的亡命之徒,即便是他心態變了很多,袒護這個妹妹的行為一成不變。

躺回被褥里,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海總浮出那輕柔的話。

“你明天還會來嗎?”

他問的時候,那語氣像討要糖果的孩童,為了最渺小的渴求而已。

她突然很後悔那麼回答了。

……

關押方奕暘的倉庫,除了送飯的時間,整個一天都是鎖上的。

許任文不再允許她去幫倉庫,自己和胡飛攬下送飯的任務。偏偏這兩個男人天天打牌,送飯從不盡心盡責,以前輪到他們送飯的時候,時常晚幾個小時才送,或者壓根把事給忘了。

許溫嵐路過倉庫,目光掃過緊閉的鐵門,腳步在原地停滯片刻,又假裝若無其事的離開。

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在同一樓層,還能名正言順的探望他。現在倉庫一堵沉重的鐵門,彷彿把他們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知道他在裏面怎麼樣,半夜睡覺會不會冷,過了飯點會不會餓,是不是過得度日如年?

要是把她換做他過這種幽禁的日子,沒書本和田園打發時間,很可能幾日就要發狂了。

在胡思亂想之時,一隻手猛地拍了下肩膀,她萬般驚愕地轉過頭,見湯池滿身泥濘的立在她眼前,胸口起伏微微喘着粗氣。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湯池大聲跟她道歉,“我來的太急了,對不起。對不起……”

許溫嵐感覺得出,此時的湯池不太對勁,擔心地詢問:“湯池,發生什麼事了?”

湯池緩了口氣,懊喪地揉搓眼皮:“我爺爺的畫不見了,怎麼辦,我爸媽知道要殺了我的。”

“是你放在湖島的那幅?”許溫嵐同樣吃驚,“那天你放回保險柜了,是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

湯池磕磕巴巴地說:“就是今早發現的。爸媽在新家設計個地下儲藏櫃,決定把爺爺沒賣出的舊畫收藏進去,我就自作主張的帶佳琪來湖島度假游泳,順便把那張遺留的金絲猴帶回去,誰知道那幅畫不見了……”

他越說越急切,眼珠佈滿血絲,眼角還滲出淚水,迷惘地找不到北似的。

許溫嵐安慰他:“別急,我們先想辦法。”

許任文恰時出現,右手提着一份鐵飯盒,大步朝湯池走來:“湯池,那怎麼搞得衣服一身泥?”

湯池嘆息一聲:“還不是因為佳琪,她跟我吵着要回去,結果發現快艇的發動機壞了,她氣得把我推進坭坑裏,弄得我衣服褲子全是泥巴。”

許任文笑了笑:“你女朋友脾氣倒蠻大。”

湯池說:“我實在沒辦法了,許大哥,你們的船在哪,我借一下明天就還你。實在找不到畫的話,我只能選擇報警了。”

許任文抬起眼眸,直直看着他:“你要報警?”

湯池被他盯着莫名發麻:“那畫賣出去很值錢,警察肯定會受理的。”

許任文陰陽怪氣的說:“是啊,真可惜啊,那麼好的畫。”

許溫嵐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連忙對湯池說:“你先回家換身衣裳,畫的事咱們待會一起商量。”

湯池聽到許溫嵐的安撫,像打了一劑強心針,連連點頭:“那我回去了,換了衣裳來找你。”

湯池好奇的指着許任文拿的飯盒:“許大哥,你拿的飯是送給誰的啊?”

許任文回答:“都是剩飯,倒給養的雞吃。”

湯池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們還養雞啊。”

許任文促狹地笑:“養的可肥,就等着宰了。”

許溫嵐不由打個寒戰。

許任文等湯池離開后,將飯盒放在地上,右手摸出鑰匙打開鐵門,回頭看許溫嵐一眼:“你是不是也想進來?”

許溫嵐搖搖頭,面色清清淡淡,彷彿與她毫無瓜葛。

許任文輕哼一聲,握起飯盒的提手,進入倉庫碰地一聲關上鐵門。

許溫嵐仰頭看向黑洞洞的通風窗,暗想要是湯池真打算報警,廖哥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最終的結果會跟方奕暘一樣,甚至有可能更慘。

除了被困的方奕暘以外,島上的每個人都有嫌疑,當時許任文和她都看過保險柜的畫,胡飛跟廖哥又從許任文聽說過畫的事,再說從保險柜偷畫是不容易的話。

那是誰偷了湯爺爺的畫呢?

當天下午,湯池洗完澡,換身乾淨的衣裳后,跑來許家做客。

方奕暘搬去倉庫后,許家沒什麼惹人懷疑的地方,許任文便大大方方的邀他進屋。

湯池進屋前,弱弱地問:“那個叫廖哥的在嗎?”

許任文嗤笑了下:“他不在。”

湯池吁了口氣:“那就好。”

許任文開門見山地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報警。如果報警的話越快越好,拖到越晚越沒作用。畢竟不是什麼大案子,這座湖島連攝像頭也沒有,警察來了只會錄下口供。”

許溫嵐聞言微微一愣,他怎麼一反尋常的勸湯池報警?

湯池低下頭:“我打算先不報警。如果警察過來的話,第一時間就是通知我爸媽,他們知道肯定不會輕易饒我的。我城裏的房子隔壁的一戶人家也被偷過東西,警察就是例行公事的看看監控攝像,根本不會用心的去找。”

許任文微微頷首:“你說的不錯。”

家裏遭遇偷竊,不管能不能找到,報警是必要的措施。

湯池僅因為害怕被責罵而選擇掩蓋,看來他是個很沒擔當的男人。

許溫嵐偶爾插兩句話,見他們沒講出實質性內容,起身說:“我去榨果汁。”

走進廚房,許溫嵐發現許任文早就榨好果汁,托盤擺上兩個玻璃杯,第三個玻璃杯放在托盤外。

一隻修長的手從背後伸出,握住托盤外的玻璃杯,將裏頭的果汁倒進水槽里。

許溫嵐回頭髮覺是許任文,大膽地猜測:“你那杯果汁是不是摻了什麼?”

許任文將玻璃杯洗乾淨,重新再倒滿果汁:“他選擇是正確的。”

也就是說,如果湯池選擇報警,恐怕……

許溫嵐只覺細思恐極。

湯池喝着許任文倒的果汁,話題轉移到湯池女朋友身上,頗為得意的說,孟佳琪最先主動認識自己,發一個禮拜的曖昧短訊,他這條大魚很快釣上了她的魚鉤。

許任文笑了笑:“你的女朋友確實不錯,身材模樣都很出挑。”

湯池點點頭:“她就是稍微任性點,其實是性格很好的女孩。”

三人聊到晚上九點,湯池看向牆上的時鐘,擔心地說:“我今早跟佳琪吵了一架,大中午出門就不見她人影,這個點她應該回家了,我得回去哄哄她。”

許任文和許溫嵐送湯池出門,拿着手電筒,路過樹林散散心,聊起小時候玩耍的舊事。

樹叢后,忽然傳來奇異的呻.吟,纏綿的聲音膩得很。

“啊……不要摸那裏……羞死人了……”

“哈哈,不止摸,還舔呢。”

湖島只有他們幾個人,說話的男女是誰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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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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