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給她梳頭

20.給她梳頭

迷藥能使人暫時失去知覺,葯勁緩緩過去后,她頭暈腦脹的從昏迷中驚醒,察覺到五根手指穿梭在髮絲間,猶如一把尖部帶倒刺的梳子,頭皮傳來尖銳的刺痛。

“寶貝兒醒了。”他發出饜足的喟嘆,“你的長發好美。”

許溫嵐驀地清醒過來,回憶起她先前在浴室被迷昏的事,而始作俑者正是這位覬覦她長發的變態。

四周漆黑一片,不知身處在何處,把玩長發的手猛地用力,扯得她的頭皮發麻。

“啊,你有病啊。”她嘶痛的叫了聲,“就這麼喜歡拔人頭髮?”

“我還在預熱呢,寶貝。”維特笑着說,“看來你着急啊,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許溫嵐的心口揪緊,口吻平和的提醒:“這座湖島只有我長了長發,如果現在扯光我的頭髮,這段時間你該多無趣。”

維特指尖摩挲她的頭皮,猛地扯下一根髮絲。

許溫嵐忍着痛沒吭聲,暗想今晚在劫難逃,要被變態扯光頭髮,活生生的折磨致死了。

正一驚一乍的時候,她聽到腳步的踏踏聲,那逼人的氣息漸漸遠離,啪噠的一聲,室內的小夜燈被打開。

許溫嵐雙手撐着坐起,發現自己躺在湯家別墅的三樓畫室,雙手雙腳沒受到捆綁,能夠在屋裏行動自如。

維特立在窗邊望向對面的許家,雙手插在口袋像在看風景,旁邊豎放了一把鐵黑色狙擊槍。

許家南面的窗帘全拉上了,屋裏的情形沒法窺見,雖然不知道昏迷多少小時,但這段時間足以讓人發現她的失蹤,不知道那邊會是什麼情況。

“他們不淡定了。”維特從口袋掏出口香糖,剝下錫箔紙塞進嘴裏。

許溫嵐聞言,忐忑地朝窗口走近,想看看對面的情況:“你怎麼知道?”

維特嚼着口香糖,輕慢地說:“直覺。”

“直覺?很可能不準的。”許溫嵐猜測他在敷衍自己,眼余瞄向維特身旁的插着假花的紫金花瓶,思緒飛快的盤算着如何撂倒他。

要是此時,她用花瓶砸向背對自己的男人,就算當場沒能砸昏他,也能趁他頭疼的空檔搶奪槍支。

許溫嵐抬起發汗的手,偷偷摸向花架上的紫金瓶。

“看來你很喜歡假花。”維特突然開口,“要不要插一朵在你頭髮上。”

許溫嵐倏地抽回手,內心深處敲起悶鼓,故作平靜地說:“算了,我不喜歡。”

這男人的眼睛明明望向窗外,究竟是怎麼發現她的小動作,委實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他抓來她的目的是為什麼,單單是為了她的長發,還是利用她脅迫方奕暘。

維特旋轉過身,劉海遮擋住眼眸:“我不喜歡吵鬧,在這裏要乖乖的,安靜的人活得更久點。”

許溫嵐跟他虛與委蛇:“放心,我不會吵你。”

維特嘴角微翹,拿着槍與她擦肩而過:“現在很晚了,你可以找個房間住下。”

許溫嵐看着他的背影,愈發的搞不懂他。

沒囚禁她沒關押她,准許她自由活動。難道大費周章的抓她過,只是為了請她過夜?

許溫嵐悄然跑到一樓,發現大門呈鎖死的狀態,所有窗戶安裝防盜設備,除了蟲子什麼都飛不出去。

雖然說維特這邊只有一個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能監視情況。但是她記得湯池家的防盜設備很嚴密,除非能夠把鐵門撞爛,否則根本沒法進來,更別提許任文的腿部受傷,湯池弱的跟鵪鶉似的。

也就是說,能救她的只有方奕暘,然而他想闖進來並不是容易的事,維特手頭的武器極具殺傷力,硬碰硬實在很不明智。

她看向牆壁的掛鐘,已經指向凌晨兩點,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實在抵不住困意,她決定找個房間睡下,在二樓廊道徘徊一圈,選了間最右側的卧房,推開門一看頓時尷尬了。

只見,維特雙手撩起黑色短衫,露出下腹的精壯肌肉,身形肩寬臀窄,皮膚呈病態的蒼白,一道彎曲的傷疤橫在虎頭肌的部位,像條猙獰擺尾的粗黑蜈蚣。

許溫嵐一時呆住了,在他視線掃來的那刻,碰的一下關上房門,溜進離他距離最遠的卧房。

在這你死我活的情況,他居然還能悠閑的睡覺,看似完全沒把對面的敵人當回事。

不得不講,這男人看起來很清瘦,身材還蠻有料的。

許溫嵐環顧卧房,才發現她進的是湯池的卧室。

這間卧房像遭遇過洗劫,衣櫃的衣物全翻了出來,床頭掛着孟佳琪的紅色內衣,地板撒有廖哥留下的煙頭煙灰。

許溫嵐有點小潔癖,在髒亂的環境睡不好覺,只好找出一把掃帚,自個簡單的收拾了下。

她掃到雙人床的底下,無意間用掃帚頂到硬硬的東西,彎下腰摸索,翻出用棉布包好的鐵盒,鐵盒裏竟是湯爺爺畫的金絲猴水墨畫。

是誰藏在這裏的?難道是孟佳琪乾的?

這很不對勁,如果是孟佳琪偷的,應該藏在更隱蔽的地方,而不是藏在床底下。

許溫嵐打了個哈欠,反鎖上房門,先睡一覺再考慮其他的。

第二天醒來,許溫嵐聽到敲門聲,警覺地從床上坐起身。

外面敲門的一定是維特,只要她沒開門就一直在敲,顯得有點神經質。

她正考慮着要不要開門,門外傳來沙啞的聲音:“再不打開,我就把這裏炸了。”

許溫嵐想到對方有手榴彈,很可能真做出這類事,連忙跳下床打開房門:“你有什麼事?”

維特朝樓梯側臉,面無表情地開口:“下樓做飯。”

許溫嵐癟癟嘴,朝樓下的廚房走去:“好,你等着吧。”

維特突然伸向她的長發,很是心疼:“怎麼搞得那麼亂?”

許溫嵐腳步一滯:“昨晚睡亂了。”

維特問:“你沒梳子嗎?”

許溫嵐搖搖頭:“我自己的梳子在家裏,房間裏應該有孟佳琪的梳子。”

維特的手指往下一梳,扯下兩三根頭髮:“她焗過油的梳子不準用。”

許溫嵐嘶痛一聲,冷冷回嘴:“那你再找出把梳子唄。”

跟這個變態待在一起,早晚被他拔成禿頭。

來到廚房,許溫嵐從冰箱裏取出食材,準備煮一鍋紅豆小米粥。

等待米粥煮熟的時間,許溫嵐瞥向盛滿水的玻璃杯,腦海又浮現起一樁新的計策。

先拿毛巾包裹起玻璃杯,用刀背慢慢地擊碎,以便不發出碎裂的聲響,然後將玻璃碎片攪拌進米粥里。喝了一口米粥的人就算死不了,也能導致胃腸道大出血。

許溫嵐端着一鍋米粥,若無其事地喊:“吃早飯了。”

維特的目光從報紙挪向冒白煙的米粥,淡淡地說:“你先吃一口。”

許溫嵐將米粥倒進他碗裏,又給自己盛了碗:“你不會擔心我投毒吧。”

維特輕笑:“對。”

許溫嵐乾巴巴的笑:“我吃了,你就吃?”

維特微微頷首:“可以。”

許溫嵐坐下來,毫不猶豫地喝了口米粥:“好了,除了米之外其他都沒有。”

“還有這個。”維特端起桌子的牛奶杯,遞到許溫嵐的嘴邊,“喝啊。”

許溫嵐額頭有點冒汗,奪過他手裏的牛奶杯,一口氣灌進肚子裏,將空空如也的水杯扣在桌上:“夠了沒,被害妄想症嗎?”

維特怔忪片刻,仔細瞧了眼她的面容,重新坐會桌子喝她煮的米粥。

許溫嵐心有餘悸的吁了口氣,其實她當時真的想下手來着,但又擔心他懷疑到自己沒有那麼做。

許溫嵐吃飽喝足后,察覺維特不知何時,彷彿鬼影子般立在她的身後。

“你的長發是我見過最美的。”維特壓低着嗓音,摩挲她的髮根,“是不是從小就沒染燙過?”

許溫嵐頸項一陣發涼,悶悶地點點頭。

維特笑了笑:“怪不得。”

靜默半晌后,她忽然感到有冰冷的尖銳物,插入順滑的髮絲間,正要驚愕地回頭看看那是什麼。

“別動。”維特發出警告,繼續往下梳,從發頂梳到發尾。

許溫嵐這才察覺到,原來他拿的是一把牛角梳子。

她一動不動的坐着,髮絲被梳子輕柔地捋順,心頭生出微妙的感覺。

他的溫柔貼心看似是對她,其實是對她齊腰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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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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