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希望能永遠和美里姐在一起

系統這個沒節操的，發的什麼鬼任務？攻略葛城、綾波和明日香？這個任務難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不留神可能玩火自焚啊！明日香那個死傲嬌就不說了，葛城美里看起來豪放不羈，但內心細膩、意志堅定，綾波也還是個三無少女，要言周孝文起來，很費力氣，還不一定能成功。

我默默盤算這些的時候，葛城美里放下了啤酒罐，往前探出身子問：“喲、真嗣君，發什麼愣呢？”

“蛤？我在想傍晚和使徒戰鬥的過程。”我隨便尋了個借口搪塞一下。

“提到傍晚那場戰鬥，不得不說，真嗣君很有戰鬥的天賦呢！如果不是因為使徒太過強大，你其實可以把它幹掉的。”

我嘆了口氣：“是呀，不是我機不給力，而是使徒太猖狂啊。”

“不要想太多了咯，你才是第一次作戰而已，後面我們可以加強訓練，不用擔心。”葛城翹着二郎腿，在桌子底下擺來擺去，還用腳趾來勾我的褲腳……然後她話鋒一轉，“不過呢，真嗣君雖然勇氣可嘉，但是在根本不了解使徒戰鬥方式的情況下，就豬突猛進，太魯莽了！下一次，未經我的允許，可不許再這樣做了。”

我愣了愣，心裏頓時一陣狂喜，她這是在關心我嗎？一定是的……百分之一百二是在關心我。

“可是，如果槍械一類的常規武器有效的話，還要EVA幹什麼呢？”

美里沒想到我會反駁，顯然是有些意外，“嗖乃、如果槍械類武器能夠對使徒造成有效殺傷，沒理由國聯的大炮導彈沒有殺傷力，就目前來看，似乎只有N2爆彈能起到作用。”

我又重重地嘆息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如果不用小刀近戰突入，就只能坐以待斃了呀……沒想到這樣也會被美里姐責怪……藍瘦……香菇……”

看着我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葛城美里哈哈一笑，伸出手來在我的腦袋上揉了揉，“不愧是碇司令的兒子，是在下輸了！”

提及老碇，我的臉色馬上變得陰鬱。這倒不是裝腔作勢……而是，我真的……對他沒啥好感。

葛城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尷尬了兩秒鐘之後，麻利地推開椅子站起來，跑進卧室里去了。

嗯？她要做什麼？

在我好奇的目光里，葛城美里雙手背在身後，神秘兮兮地來到餐桌前，還讓我去關掉客廳的燈。

關燈？關燈做毛……難道是她要對我……那啥？

YY當然可以，不過我心裏還是有點B數，知道在她的眼裏，我還只是個小孩子。

關燈后，客廳烏漆嘛黑的，我走回餐桌邊還差點絆倒了。

“閉上眼睛，等兩分鐘再睜開。”

我乖乖照做，心裏的期待更多，天知道她會弄出什麼花樣來？

“啦啦啦啦……真嗣君，看！”

餐桌正中央擺着一個被壓扁變形的蛋糕，蛋糕上歪歪斜斜插了十四根蠟燭，燭火昏黃，映照出葛城窈窕美麗的輪廓。

“真嗣君，生日快樂！”

我有些驚慌。

來到EVA位面以後，雖然已經度過了十多年的歲月，但在此之前，唯一一次過生日，還是四歲的生日，那時我才剛剛記事。母親被初號機吞噬的這些年裏，寄人籬下、遭人白眼的這些年裏，對這個危險的世界滿懷恐懼的這些年裏……我甚至連一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在接到老碇通知的那一晚，我甚至還有些高興。

因為被人利用的時候，最起碼證明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我作為第三適格者、初號機的駕駛員，於葛城美里來說，只是她的下屬和監視對象，但我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把我當做家人。

燭光搖曳，依舊昏黃，卻猶如一道熾烈的陽光，猛地刺痛了我的雙眼。

淚水抑制不住地涌了上來，我哽咽了：“阿里嘎多、阿里嘎……多……”

美里又一次抱住了我，默默地撫着我的後背。

我很快調整了情緒，看着快要燒光的蠟燭，雙手合十，閉上眼鄭重其事地道：“十四歲的生日，我希望能永遠和美里姐在一起，哦，我還想在今晚親吻美里姐，這是我人生至此、最大的願望。”

雖說許願的時候大部分都是默默地在心裏念叨一遍，但我素來秉持生日願望就要大聲講出來的習慣——其實也就是藉著許願的機會，壯一壯我這慫人膽，把心中對葛城美里的好感和愛慕表達出來而已！

許願已畢，我睜開眼，一口氣吹熄了蠟燭，客廳里再度陷入黑暗。

黑暗中看不清葛城美里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黑得發亮的眼睛，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亦不再掩飾心中的好感，與她對望過去。

房間裏再度陷入沉默，但這沉默，卻不再尷尬，唯有那一絲情意，在黑暗和靜謐中緩緩發酵。

對望良久，我倆同時道：“真嗣君——”“美里姐——”

雖然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但我卻忽然喪失了再次向她告白的勇氣，只是雙手環抱她纖細的腰肢，將臉貼在她的胸前。

她卻伸出纖細修長的食指，勾起我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美里那濕糯柔軟的雙唇還帶有生啤酒的氣味和麥芽的苦澀，但在苦澀之後，卻是一股難以言喻的芬芳，和足以讓我從頭到腳、渾身發麻的電力。幸福來得太突然，我頭腦發懵，只有笨拙地回應着。

這淺嘗輒止的一吻，很快就在美里抬起頭來的時候結束了，我的大腦卻仍是宕機狀態。美里去開了燈，我一邊回味着那一對唇瓣的美妙觸感，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哇，真燙。

美里恢復了大大咧咧的作派：“這是大人給小孩的安慰之吻喔，好好珍惜吧。”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嗯嗯、我這幾天都不刷牙了！”

美里頓時一臉黑線。

翌日，我們一同前往NERV——一方面是要補上昨天晚上推掉的生理檢查，另一方面則是進一步地熟悉初號機，為後面的戰鬥做準備。

做完檢查出來的時候，醫院的廣播又在響了：

“第一內科的鵜飼醫生、鵜飼醫生，請馬上與第一外科的東醫生聯繫。”

在走廊邊站着曬太陽的我，看見護士們推着綾波匆匆走過。

綾波仍是面無表情，我剛想靠上去問問她怎麼樣，瞥見美里已經來到附近，她站在走廊盡頭說：“真嗣君，一起去開個會，關於你接下來的訓練和作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