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金黃色的成熟(4)
問:大俱樂部很少會去等待一個球員的復原,即使他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基於你的親身體驗,你會很清楚這一點。答:是的,很遺憾這是真的。但是也有一些例外,例如馬西莫·莫拉蒂的國際米蘭。他是這項運動的狂熱愛好者,容易動感情,有着無盡的耐心。他聽球星的,了解他們遇到的特殊問題,他尊重他們。對於我,他很容易動感情,也等過我,而且等了很久。是不是為了他自己呢……不是的,因為在合同上已經寫明我將會離開國際米蘭,結束身披藍黑間條衫的生涯。你想一想。問:你說得有道理,看看他對朗拿度一直以來的態度就知道了。然而,你也是知道的,朗拿度是怎樣報答他的。真的是這樣,知恩圖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答:你想得太簡單了。要評論這件事情,是很困難的。各種黑暗面、講出來的話、沒有講出來的話以及各種矛盾,確實太複雜了。在這種複雜的情況下,有誰能夠抓住真相的絲線呢?坦率地說,又有誰,能夠說清一段關係什麼時候會結束,逝去的陰影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從前的幽靈又在什麼時候會跳將出來?最大的問題在於人們的思想,在於人們對事物的感覺。朗拿度在某個特定的時刻,開始感覺到在他周圍的環境中,有一個負面的震動。從那時候起,他開始讓步,開始變得孤立。這是一個謎,他沒有解謎的鑰匙。即使……問:即使怎樣?答:朗拿度是一個朋友,也是一個偉大的球星。這一點無需我來說明。但是他不應該有那樣的表現。我理解他,也能憑直覺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急躁。他掙扎了三年,渴望得到解放和自由。一匹本該死去的純種馬,現在卻看到了來自於賽道上的光芒。於是人們就希望,它能夠立刻自由地奔跑,無需鞭策,向著它的目標狂奔。這是非常合乎人性的,但卻是不對的。為了曾經照顧過你的人,為了曾經扶你一把的人,為了曾經非常耐心地、充滿信心地等待過你的人。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但是不對,我說這些是非常小心的。不,莫拉蒂和國際米蘭的球迷們不值得他這樣的對待。很遺憾我這樣說,但是,如果他們的照顧、扶持、等待只是一個價錢,一個換取絕對的成功、換取榮耀的權威的價錢的話……那麼我就不再呆在這兒了。讓錢、讓共同的利益、讓經紀人,統統見鬼去吧。我宣佈退出這個瘋狂的競技場。我來自農村,有着農民的根。我願意也應該讓我的雙腳留在大地上,和撲面而來的杏花香味留在一起。這就足夠了。問:總是和魯伊·科斯塔及其他的脆弱的天才們有關。而不是像你一樣,在現實中能夠較好地恢復過來。答:對於所有的人,特別是像我們這樣的人,存在着權利和義務。而我們只需要有一回,把義務放在第一位,那就足夠了。很顯然,我們享有特權,太多的特權,而這些都是有代價的。我們必須毫不搪塞地去履行義務。我,或是魯伊,或是其他的人,不需要有特別的“腦袋瓜子”。關鍵在於另一樣東西:寧靜的環境。如果一個球員比其他的人都更加敏感,那麼他就無法弄清球場上的真實情況,無法通過自己的努力來表達自己的思想。這樣的話,他肯定會踢得很辛苦。問:我們把話題拉回到布雷西亞。本賽季里你的第一個進球是點球。一個一流的點球。答:在都靈,我們憑藉塔雷的帽子戲法,3∶1戰勝了對手。在射手榜上,我保持了一個很好的平均進球數。我最後一次犯錯是去年的時候,我面對的是帕柳卡,他很了解我,但是最後我還是進了球。一個重要的進球。那場比賽對手是博洛尼亞,比分是2∶0,一場令我們平靜下來的保級大戰。問:最後一輪比賽,你重新回到了博洛尼亞。你渴望說出來,說出你落選世界盃的真相……答:不是這樣的,談起那次失望的經歷時,我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我是自然而然地就談了起來,就表達了那個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