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九章 她死啦!
張雲燕打跑了凌空鬼和機靈鬼,和張晨輝一家人出了縣城。她害怕飛虎山山賊再來報復,要護送一段路程。
他們雇輛馬車邊走邊聊,雲燕才得知霹靂虎一家要去青山莊探親,那位親屬是孫氏秀萍的二哥,就是孫建林。
張雲燕知道了這層關係,既意外又高興。張老爺夫婦沒想到雲燕和二哥孫建林這麼熟悉,更覺親近。
太陽已經偏西,樹林裏的光斑隨風而動,如同小小的精靈在你跑我跳。兩隻喜鵲在枝頭鳴叫,似乎有了吉祥之兆。
張雲燕見到親人既高興又欣慰,在青山莊和張晨輝一家相聚了幾天,之後才辭別上路,直奔山林而去。原來,她想去看望師父。
雲燕時而縱身飛奔,時而漫步遊玩,融入了幽靜的綠意中。
忽然,一隻小梅花鹿跑過來,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張雲燕心裏一驚,又是梅花鹿,不知道這是一隻什麼樣的鹿,會帶來喜事還是壞事。她穩了穩情緒,對梅花鹿說道:“梅花鹿,你還認識我嗎?上次,你被兩隻惡狼追趕,是我救了你,還記得嗎?”
其實此鹿並非彼鹿,不過,雲燕希望就是那隻梅花鹿。梅花鹿看了看她,撒開四腿跑走了,很快消失在樹林裏。
張雲燕搖了搖頭,想起昔日的那次經歷無聲地笑了,心情不再平靜。
那次,她進入深山解救王秀雲,巧遇一隻梅花鹿被兩隻惡狼追趕。她救下小鹿又追趕惡狼,在一個山洞裏發現了賽太歲四兄弟,並意外救了岳小梅。
雲燕想起那次經歷,依舊感到后怕,要是不知道王秀雲有難,自己就不會進入山中尋救,也不會知道小梅妹妹被四個妖怪抓去,後果就慘了。她如果沒有見到那隻小梅花鹿,沒有追隨兩隻惡狼,也不會發現賽太歲四兄弟藏身的山洞,不知道要欺侮岳小梅,妹妹必死無疑。
還好,可怕之事沒有發生,小梅妹妹安全脫險,十分慶幸。
張雲燕想到岳小梅,又想起雲天哥哥和宏霞妹妹,思念不已,不知道兩位親人近況如何,但願平安無事。
雲燕又想起幾位恩兄,默默地思念,默默地嘆息,有了愛的甜蜜,更多的是愛而無果的苦澀。
張雲燕和杜曉天互有救命之恩,感情之深勝似親兄妹。她很愛今世的“二王子”,很想和曉天哥哥相伴一生,以圓了今世的愛情夢,也能撫慰失去二王子傷痛的心靈。
雲燕又生感慨,記得曉天哥哥說過和自己有緣分,是天意讓她去救了哥哥。可是,他二人哪有緣分呀,都是自作多情。
儘管是自作多情,也的確耐人尋味,張雲燕想起和杜曉天幾次偶遇互救之事,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她仔細想來心疑不解,這些經歷有些不可思議,不是人力所能為的。難道……難道她和曉天哥哥真有緣分?
笑話,杜曉天是有夫之婦,她又不願意和別人嫁給同一個夫君,怎麼可能有緣分呢。那位心愛之人不屬於她,美好的姻緣並不存在,張雲燕有些悲哀,心中的幽怨無法平復。
她一聲嘆息,愛戀難捨,和杜曉天相遇相識不能說沒有緣分,可那是兄妹緣分,和夫妻姻緣毫無關係,這輩子只能是兄妹……雲燕一邊走一邊沉思,不時地唉聲嘆氣。
路邊有幾朵紅艷艷的花兒,引來蝴蝶飛舞。
張雲燕又生感慨:“蝴蝶如此愛花,還不止一朵,何況人呀。男人喜歡好女人,女人喜歡好男人,乃人之常情,無可非議……”
有幾隻鳥兒落到旁邊的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不一會兒又飛走了。
張雲燕看着飛去的鳥兒,又想起王曉麟說的話語,無聲地笑了。曉麟哥哥說的沒有錯,她也喜歡美男子,見到漂亮的男人也會多看幾眼。
雲燕心裏早就有了幾位深愛的哥哥,二王子、杜曉天、釋空……都是那麼正直英俊,怎能不喜歡。可是,他們不是自己的夫君,也沒有這種可能,這樣的話語無法說出口,只能暗暗地思念愛戀,默默地渴望和遐想。
張雲燕默默地笑了,有些苦澀,自己不如曉麟哥哥,也不如小梅妹妹。他二人都是快言快語之人,這樣愛戀的話語說出來絲毫不覺得羞臊,自己遠不如呀。
雲燕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己即使能像小梅妹妹那麼大膽爽快,敢於表露愛意,也不能有過分之舉。想到此,她默默地笑了笑,依舊苦澀,曉天哥哥早就提出要和自己保持曖昧關係,難道還想答應他嗎?
張雲燕又是苦笑,這怎麼可能呢,決不可能,既然不是夫妻,又怎會保持夫妻關係呢。這種事不要說自己,就是小梅妹妹也不會答應。還是那句話,在洞房花燭夜之前,她和任何男人都不會越雷池一步。
張雲燕不想再為此煩惱,又匆匆而去。她飛身來到山崖頂上,望着無邊無際的群山、飄動的白雲,心胸很敞亮,真想高喊幾聲釋放自己的感情。
雲燕看了一會兒壯觀的景色,又躍身而起到了山下。她還沒有動身,忽見樹上有一個東西,不由得一愣。
張雲燕仔細看了看,好像是一個人,樹枝一動不動,那個人也一動不動。她悄悄地來到樹下,果然有一個人躺在樹上,更覺吃驚的是,竟然是個女子。雲燕喊了幾聲,那個女子沒有動,立刻跳到樹上觀瞧。
這個女子衣服劃破了好幾處,頭和臉都有傷,已經昏死過去。
雲燕急忙把這個女子抱到樹下,看到了女子的面容,秀眼圓睜大吃一驚。她十分惶恐,連聲喊叫:“妹妹,你怎麼啦?妹妹,你快醒一醒呀……”
張雲燕在焦急地呼喊,這個女子還是眼不睜身不動,沒有任何知覺,也沒有一點兒反應。她很焦急,摸了摸女子的腕部,脈波已不跳動。
“啊,她死啦!”雲燕慌了神,心跳加快惶恐不已,流下痛苦的淚水。
張雲燕不死心,一邊搖晃一邊呼喊:“妹妹,你醒醒呀,不要嚇唬姐姐呀,姐姐害怕呀!妹妹,你快醒醒呀……”
雲燕終於相信了殘酷的事實——這個女子的確死了。她趴伏在妹妹身上號啕大哭,異常悲傷,痛不欲生。
風聲嗚咽,烏雲飛來,藍天已被遮蓋。枝葉沙沙作響,在隨風搖擺。鳥兒驚飛,野獸遠去,生靈們紛紛躲開。
張雲燕痛哭不止:“妹妹,咱們倆好容易團聚了,哪知又離我而去,姐姐心痛呀……大哥和二弟都不在了,你又陰陽兩隔,我也沒有心思活在世上了……”
雲燕一邊哭泣一邊摸衣袋,翻找百草神給的仙丹,只有這種神葯才有希望救活妹妹。可是,她已經摸了十幾遍,沒有找到。她知道已經用完了,卻不死心,依舊在摸索,最後不得不接受既悲哀又無情的現實——沒有仙丹。
張雲燕痛如刀絞,只好把那朵乾枯的還魂花取出來,放在死者鼻孔下面,盼望能救活妹妹。可是,她還是失望了,此女子依舊沒有氣息,不得不面對現實。
雲燕絕望了,嚎啕大哭:“妹妹,姐姐沒有辦法救你了,姐姐心痛呀,姐姐心痛死了……”
風在呼嘯,烏雲在翻湧,天空被遮蓋得嚴嚴實實,更加昏暗。山林里,悲情瀰漫,焦躁不安,生靈們已蹤跡不見。
張雲燕猛然醒悟過來:“不行,你不能死,無論如何也要救活你!”她從悲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不甘心看着妹妹離世而去,背起妹妹漫山奔跑,尋找百草神求得仙丹。
雲燕去過百草山靈神洞府,可是印象不深,在茫茫的山林里,不知道百草神在何處隱居,甚至連大概方向都不清楚,去哪裏尋找那位神仙呀?
張雲燕渾身汗水,氣喘吁吁,還在不停地飛奔。她越來越急躁,越來越悲傷,越來越絕望……山林無邊無際,想找到百草山,猶如大海里撈針一樣,太困難了,可以說沒有一點兒希望。
此時此刻,雲燕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寄希望於百草神。她儘管會空盼一場,也有了追求的目標,有了尋找的動力,精神上有了一點兒盼頭。
風颳得越來越強勁,烏雲滾滾連成一片,樹枝晃動沙沙作響,山林里躁動不安。
張雲燕望着起伏的群山、滾滾的烏雲,徹底絕望了。她悲憤不已,大聲呼喊:“蒼天呀,你對我張雲燕為什麼如此絕情?為什麼要奪走我妹妹性命?你太冷漠太無情,為什麼如此絕情呀……”
張雲燕摟抱着死去的妹妹,在悲憤地呼喊,在痛苦地哭泣……
她的臉已經綳得僵硬,溢滿了仇恨之情。她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目光里閃動着無比的憤怒和仇恨,又顯現出了女俠的狂暴和女神的殺氣。她要報仇,要為死去的妹妹報仇雪恨。
很快,僵硬的面容又有了無奈的神情,張雲燕心裏充滿了無盡的悲哀,憤怒的眼神已不復存在,代之而來的是茫然,是痴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