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家出走

來人正是李肅寧，根本沒有人察覺他的腳步，沒有任何徵兆地就出現在門口。

教官趕緊起身，出乎李小農意料地敬了一個軍禮，“班長。”

“我不是什麼班長。”李肅寧放下了鋤頭，身上滿是泥濘。

教官走到李肅寧面前，頗為莊重地說道，“我叫青驍勇，曾服役於東南軍區陸軍三十二旅特戰連隊，這是我的名片。”

李肅寧接過青教官的名片，沒有看，直接踹進了兜里。

兩個高大壯碩的男人就這樣對視，氣氛似乎有些緊張。

同是退役軍人，李小農以為父親會一改平日裏淡漠的性子，卻沒想到還是如此。

“你就是小農說的那戰隊的教官？”

“對。”教官對李小農頗為欣賞，並將他招收李小農的目的說了出來。

李肅寧面色冷漠，看向李小農的目光依舊帶着憤怒。

李小農早有意料，對此事根本沒有念想，暗嘆口氣之後直接走了出去。

“班長，以他的才能，屈居在這荒山小村合適嗎？”

“什麼才能？”

“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李肅寧輕笑，“這是他的人生，他的路，沒什麼不合適的。”

“現在已經是科技時代了，你應該讓他出去接觸外面的社會。”

“他不會出去的，你不要再說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你怎麼能決定他的路？”

“我的兒子我清楚，我說了不可能，你走！”

教官欲言又止，幾番糾結之下，終於不再勸說，“好吧，請你再考慮，尊重一下他的意見，和他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教官敬了一個禮之後就直接離開，車光在黑夜中逐漸隱去，李小農的心也緩緩平靜。

李小農多希望教官再多勸半個鐘，但教官不是他什麼人，沒有這個義務。

夜深人靜，李屋廳堂，一道身材壯碩的人影正半扎着馬步，兩臂平伸，隨着胸膛呼吸的起伏而上下擺動。

夜影朦朧，有氣蔓延，玄曲扭轉，帶動着牆壁上的那把龍紋金刀，一起一落。

忽然李小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廳堂上的氣頓時消散。

李小農出來喝水，見着廳堂中的李肅寧也不意外，兩人擦身而過，不言不語。

李肅寧早已恢復如常，藉著月光，他看到了李小農的眼角面頰，有淡淡的淚痕。

“起來幹嘛？”

“喝水。”

“夜裏腸胃需要休息，喝水不利於消化，晨起動身再喝。”

李小農默不作聲，放下杯子又回到了房中。

夜更深了，濃至欲滴，李小農躡手躡腳從房內走出，撿起了桌旁的一張卡片。

這是教官的名片，之前起來喝水的時候，李小農就看到卡片落了下來，想必是李肅寧遺漏的。

而此時，李小農已經背上了一個包，他狠狠地灌下一壺水之後，握着卡片就從空窗一躍而出，他身子極其輕巧，翻滾落地不帶一絲聲息。

大黃狗立即迎了上來，李小農趕緊安撫，沒有讓它出聲，“阿柴，我要走了，你別出賣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大黃狗果真沒有出聲，眼中帶有不舍。

月夜下，李小農拖着長長的影子消失在土路的盡頭。絲毫沒有發覺在他身後，李肅寧正現在屋頂，靜靜的望着。

“瓊，還記得他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么……”李肅寧喃喃自語，眼睛泛光，月光下的臉，蒼老中帶着惆悵。

李小農花了一整夜的時間，才趕到長安城。

太陽剛好升起，朝霞照耀，李小農一夜的奔波疲憊頓時消失，飽滿的精神習慣性的降臨他的身體。

以往的這個時候，他會跟隨父親滿山晨跑，開始了一天的獵人訓練生活。

但從今日開始，他的生活將會改變，李小農決定離家出走，前往那個深深吸引他的地方——破風戰隊！

長安是嶺南省東部的一座小城，規模不大，但卻坐落在十里八村的主幹道交集處，因此倒也繁華熱鬧。

長安城依山傍水，不大的城裏富人聚集。破風戰隊，便是一支典型的富人集資建成的電子競技戰隊。戰隊的作用原本是宣傳娛樂，在建隊之初曾連續闖入幾次電競聯賽的決賽，在虛擬網游界也算小有名氣。

但近幾年來破風戰隊管理層幾度變換，隊員走的走，退的退，如今的破風戰隊大不如前。而去年剛剛推出了絕地空間這款虛擬空間網游，戰隊迎來新的一批投資商，目標便是沖入吃雞界取得一定成績。

青驍勇，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招來任命戰隊教官。作為退伍特種兵的他，深受高層信賴，因此身上的壓力不小。

這一天，城中一棟摩天大樓之內，訓練室里擺放着一個個引擎盒子。青驍勇正看着少年們在引擎之內調試着儀器。

“都快點，明天比賽就開始了！你們還在磨蹭什麼！”

今天是廣東省絕地空間青年杯預選賽的前一天，此次比賽是破風戰隊建隊以來參加的第三次大型吃雞聯賽，前面兩次，戰隊連海選都過不了。

但這一次由青驍勇作為教官，引進了一批特殊的隊員，因此高層對這一次預選賽給予厚望，希望破風戰隊能夠取得突破性的成績。

青驍勇目光嚴肅，盯着訓練場上忙碌着的少年們，不時還會吼上兩句。

這時，一位秘書模樣的的女子走到青驍勇的身邊，“青教官，外面有個孩子說要找你。”

“找我？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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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叫李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