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演《永樂英雄》(1)
劉曉慶是個醉心銀幕的人,她真正把電影當做事業來做。她對電影的執著、對表演藝術的痴迷,使她成為中國影壇的“無冕影后”。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劉曉慶在被輿論和電影界公認為“新電影皇后”的時候,居然還沒有獲得過一項大獎。不要說國際上,就是國內權威性的百花獎“最佳女演員獎”她也無緣獲得。而這個獎項正是當時劉曉慶夢寐以求的。對這段經歷,各種有關劉曉慶的書籍上都有記載,劉曉慶自己也念念不忘。1980年,第三屆中國電影百花獎開始在全國頒發選票,根據規定,凡是本年度在國內公映過的影片都有參評資格。當時劉曉慶有《小花》、《婚禮》、《瞧這一家子》三部影片的三個角色可以參加競爭,其中前兩部影片她都是主角,因此,她躊躇滿志,以為當年的“最佳女主角獎”非她莫屬。可是,因為劉曉慶兩部影片(《小花》和《婚禮》)同時參加最佳女主角的角逐,兩個角色選票的號碼不同,投票者“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導致劉曉慶因選票分散而落選了。劉曉慶當時的心情簡直糟透了。還是看看她自己是怎麼形容的吧:“情況完全沒有朝我預期的方向發展,我不僅沒有得到最佳女演員獎,人們也沒有如我想像的那樣拍案而起大聲疾呼為我嗚不平,而是紛紛向我祝賀:祝賀我獲得了“最佳配角獎”!天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得這個臭配角獎。我是主角,憑什麼得配角獎?本來主角獎和配角獎都是我的,為什麼不公平?“我昏頭昏腦地參加了百花獎及各種獎項的頒獎儀式。懵懵懂懂地上台,踏着棉花下台,領完了這個獎領那個獎,文化部的‘優秀創作獎’我根本就沒有打算去領,賴在外景地不去北京,結果是張金玲幫我領了獎。”看看,得了一個在別人看來已經非常榮耀的“最佳配角獎”,劉曉慶居然如此沮喪!我們不能簡單地認為劉曉慶的這種沮喪僅僅是因為太在乎那個最佳,更不能簡單地說她是追名逐利。她太看重電影,太看重自己在電影事業中的地位,太看重自己在觀眾心目中的形象。爭強好勝的劉曉慶憋足了勁,拍每一部片子都為朝着精品的水準而努力。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她付出的又豈止是心血和汗水!按劉曉慶的說法,《神秘的大佛》是她從影以來拍得最困難最艱苦的一部影片。劉曉慶所謂的困難與艱苦,不只是指整日纏繞着她的謠言。由於進入電影界不久,許多東西對她而言是頗為陌生的、不熟悉的,她只有靠自己的摸索邊演邊學,邊學邊演。《神秘的大佛》是建國以來第一部武打片,從不知“武功”為何物的劉曉慶自然又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她臨時抱佛腳,每天摸爬滾打,學習如何做一個有功夫的女子。在她自己的敘述中,我們完全可以體會到她在拍攝這部影片時全身心的投入與戰勝困難的決心:“有一個鏡頭需要連續在地上摔好幾次,且不談平日千百次摔打的練習,在實拍的時候需要在亮錚錚的青石板上摔。開始試了一遍,起來時手、腿都腫了。實拍了,由於疼痛產生了怯懦心理,動作完成得不好,拍得不理想。這個時候,當我從地上爬起來時,已十分費力。導演、攝影師都停了下來,大家都望着我。攝影師梁子勇說:‘別拍了,太慘了’。我忍住淚水,想起平時含辛茹苦的練習,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關鍵時刻我如此不爭氣,我將會為此遺恨終生!一定要再拍一次,直到拍好為止,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認了。”一心沉醉於藝術上追求突破、表演上尋求完美的劉曉慶,雖然整日處於各種罵聲的包圍之中,但她已經不再為這些罵名而焦慮、煩惱,更不會因此而止步不前,縮手縮腳。其時的她已經意識到罵聲與名聲的必然聯繫,所以她不在乎別人的罵,別人越罵,她在藝術上對自己的要求越苛刻。為了藝術,她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多年後,她在《我這八年》裏,對她從影以來所受的種種磨難做了些許披露—演《大太監李蓮英》時,因為要趕在故宮開放前拍攝完,她每天早晨3點起床化妝。扮演老年慈禧,臉、脖子、胳膊上都必須粘上厚厚的乳膠,眉毛也剃了不下十來次,每次卸妝時,要把那些乳膠一塊塊撕下來,疼痛難忍。撕下后的皮膚過敏,奇癢無比。演《原野》時,到大東北出外景,衝來一群北方的蚊子,正在拍戲的她,一動不能動,只好任憑蚊子叮個夠。拍攝《火燒圓明園》、《垂簾聽政》,她扮演慈禧,腳穿花盆底高跟鞋,身穿20多斤重的古裝,頭戴10多斤重的頭飾,全靠一小撮頭髮支撐着,每天大把地掉頭髮。梳頭時頭疼欲裂,就像遭受酷刑。每天如此,整整一年。最後頭頂上一片頭髮不翼而飛,8個月後才長出頭髮來。她一天同時拍3部戲,《小花》、《婚禮》、《瞧這一家子》,上午拍《瞧這一家子》要捲髮,下午拍《小花》要直發,晚上拍《婚禮》又要燙成大波浪,一天三次,頭髮簡直成了冬天的乾草。拍攝《北國紅豆》,有一個她跳水自殺被男主角救起的鏡頭。初冬季節,跳到刺骨的河水中,要等太陽從雲中鑽出來,她被救才合格。可每次跳下去后,太陽就鑽進雲里,沒了陽光。反反覆復好幾次鏡頭才拍到,她已全身凍得青紫,大病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