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無奈

陳朵朵她媽‘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身體不自覺往地上一軟，好在旁邊站着的人及時扶住，才不至於跌做到地上。陳朵朵父親快速衝到陳朵朵身邊，曲着一條腿，將陳朵朵扶起來，嘴裏不停地喊着：“朵朵……朵朵……”

我跟着在陳朵朵身邊蹲下，心裏一遍一遍跟着朵朵她爸呼喊：“朵朵……朵朵……”可是陳朵朵完全沒有回應，一雙眼睛緊緊閉着，就像睡著了一樣。

我一把拽過陳朵朵的手，感受着她手心裏傳來的溫度，帶着僅有的期望，我小聲地說：“朵朵，你醒醒……醒醒啊……”

陳朵朵在周圍人的攙扶下也來到了陳朵朵身邊，還沒站穩，整個人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嘴裏不停地嚎哭：“朵朵……我的朵朵啊，你怎麼就想不開啊……”

旁邊圍觀的人有些動容，一邊說話勸我們，一邊又議論，說陳朵朵才跳下來沒一會兒，趕快送醫院，送不定還有救。我這才想起來打急救電話，可掏出手機的時候手不停地發抖，好幾次差點掉到地上，最後是一邊的好心人幫我撥打了120.過了幾分鐘，救護車鳴着笛來了，醫護人員把陳朵朵放在擔架上抬進了救護車。

陳朵朵表面上看上去沒有受傷，只是雙眼一直閉着。

陳朵朵她媽這會精神了些，拽着一個醫務人員的手，很焦急地問：“醫生，我閨女怎麼樣，她沒事吧？”

醫護人員在陳朵朵她媽手背上拍了拍，叫她放心，還說他們一定會努力救陳朵朵，之後便對陳朵朵進行全身的檢查。

到醫院剛下車的時候，曾美玲突然給我打來電話，我接上‘喂’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其他的，便聽曾美玲急促地說：“你和陳朵朵……鬧矛盾了？”

我不知所以，反問：“你什麼意思？”

曾美玲說：“沒，就是隨便問問。”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她……她跳樓了。”

曾美玲在電話那邊明顯很驚訝，‘啊’了一聲才問：“你說什麼，她跳了了？”頓了下，又接着問：“為什麼啊？”

我痛苦地搖頭，說：“我不知道！”

曾美玲忙又問：“什麼時候的事？”

我說：“就剛才，現在才把她送到醫院……”

曾美玲在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問：“她……沒事吧？一聲怎麼說？”

我再次搖頭，說：“不知道……那些醫生什麼都不說。五樓，她從五樓跳下去的啊，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她父母該怎麼辦？”我越說心裏越難受。

曾美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先別難過，陳朵朵她……”說到這停了一下，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然後再繼續：“她挺善良的，老天爺肯定不會這麼早收了她的性命。”

我說：“希望吧，希望老天爺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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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美玲說：“一定會的！”

我感覺胸口悶悶的，眼睛也澀澀的，想跟曾美玲說再見，但聽曾美玲繼續說：“劉德華，現在你一定要堅強一點……”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唯有點頭。

曾美玲又說：“雖然說這句我覺得很難過，但是我看得出來陳朵朵是真心喜歡你，就連她想結束自己性命之前，都不忘托我照顧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強忍住酸楚，問：“你剛說說什麼，陳朵朵讓你照顧我？她什麼時候讓你照顧我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曾美玲在電話那邊定住，不說話，我忙又問：“你說啊，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曾美玲又沉默了一小會，才說：“是短訊。一個多小時之前，她給我發了條信息，讓我和你以後要好好的。之前我覺得怪怪的，所以沒管她，現在你告訴我她跳樓……原來是因為這樣她才給我發消息。”

“她給你發短訊，她在跳樓之前竟然給你發短訊……”我小聲嘀咕，正說著，看不遠處陳朵朵她媽突然朝地上倒了下去，我趕緊對曾美玲說：“好了，先不說了。”

掛了電話，我趕緊上前去扶着陳朵朵她媽。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也就在這時，正推着擔架車的兩個醫務人員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我當時正扶着陳朵朵她媽，離着擔架車有點距離，所以完全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只是看見那兩個醫務人員突然間就停了下來。

我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他們確定陳朵朵已經……放棄治療了？

不過，幾秒之後，我發現我的預感錯了。

這時，兩醫護人員趕緊走到陳朵朵旁邊，而陳朵朵的雙手也開始揮舞了起來。

我激動地對陳朵朵她爸說：“叔叔，朵朵……朵朵……朵朵動了……朵朵動了……”

陳朵朵她爸看了眼，然後對陳朵朵她媽說：“朵朵醒了……朵朵醒了……”喊了幾聲之後，陳朵朵她媽還真就醒了。

突然，其中一個醫院朝我們的方向指了指，邊指邊說：“在那兒呢，在那兒呢……”

陳朵朵她媽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朝擔架車位置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喊着：“朵朵……朵朵……”我和陳朵朵她爸也緊跟着跑了過去。

陳朵朵滿頭大汗，眼睛瞪大滾圓，眼裏佈滿血絲，不過意識很清楚。

雖然陳朵朵醒了，但陳朵朵她媽依然是哭得不行，還問陳朵朵為什麼那麼傻，那知道陳朵朵卻說她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陳朵朵這話，我肯定是不信的，她要真是不小心摔下去的，為什麼會寫那麼長一篇東西？而且開頭第一句就是‘爸媽，女兒不孝……’。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陳朵朵為什麼要跳樓自殺，而現在卻又不承認是自殺。

經過檢查，讓人驚嘆的是，陳朵朵僅僅只是摔傷了兩條腿，而且還不是很嚴重，醫生說，修養三個月左右便能痊癒。至於陳朵朵為什麼會昏迷這麼長一段時間，我就不知道是為什麼了。根據她後來交代，在昏迷那段時間裏，她一直在做惡夢。

見陳朵朵沒事，我總算鬆了一口氣。五樓摔下去，竟然是個這樣的結果，太不可思議了。不過這應該和當時地面的情況有着一定的關係，那地方當時正放着很多泡沫塊，是一樓里的一家人丟的，那家人當時正裝修房子，墊電器的一些泡沫，那家人就扔在了旁邊的空地上，原本是打算第二天再收拾的。我估計那家人當時肯定在這樣想，還好扔泡沫的時候陳朵朵沒跳樓，要不然後果……

唉，剛才因為太緊張，也沒太注意陳朵朵掉下去的地方，現在仔細回憶，好像那裏的確堆着不少的泡沫，我在五樓的時候就看到樓下一片白色。太幸運了，簡直太感謝那些泡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