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到臨頭
“是賴夫人尊駕光臨啊？有什麼事可以幫到你嗎？”雲成看到粉柳紅過來，已經把完一個病人的脈，將方子交給了病人後，便站起身來說。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就是這幾天覺得不舒服，想讓雲大夫幫忙把把脈，開個方子調理一下。”粉柳紅扭着水蛇腰走了過去。
粉柳紅是英雄的遺孀，太平城的人都給予她極高的敬重。其他候診的人看到她來，都讓着她先看病。
雲成看到她的氣色，就可以判斷她沒病，便說道：“賴夫人，我這還有病人呢……”
其中一位病人忙說：“雲大夫，您就先給賴夫人看病吧！我們可以等一等。”
粉柳紅向說話的那位病人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然後坐到雲成的就診台前，伸出左手，將粉臂伸到雲成面前。
雲成笑着說：“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我就先給賴夫人把脈看診了。”
雲成微閉着雙眼，兩個手指搭在粉柳紅的經脈上，認真地診斷她的情況。
粉柳紅改不了自己的老毛病，一雙媚眼含情脈脈地看着雲成。
雲成微微皺了皺眉頭，一邊把脈一邊問道：“賴夫人，最近覺得有什麼不適嗎？”
粉柳紅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經常覺得乏力，特別想睡覺，而且飯量也變得很大。但是，有時見到油膩的東西，就想嘔吐。人家都煩死了！”
聽她這麼一說，再加上脈像，雲成臉色凝重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診斷結果，他停了一會兒又再次把脈。
看到雲成的表情，粉柳紅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趕忙問道：“雲大夫，你可不要嚇我，我到底是什麼病？你診斷出來沒有？”
粉柳紅看到雲成的表情不對勁，以為自己患上了什麼疑難雜症。
艾巧巧剛剛聽到粉柳紅和雲成的對話，她傷好之後便留下來幫雲成的忙，時間久了也學到了一些簡單的醫術，從粉柳紅說的癥狀里，她已經大致判斷出她的情況，嘴快的她立馬說道：“賴夫人別擔心，你應該是有喜了，不會有別的病的。”
有喜？大廳里的病人聽到此話都非常震驚，太平城裏的寡婦不守婦道，罪行是非常嚴重的，將會處以極刑。
粉柳紅聞言，全身一顫，俏麗的臉蛋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嘴巴張了張怒道：“你這小姑娘不懂別瞎說，我一寡婦哪裏來的有喜啊？”
艾巧巧不明就裏，說道“哦，我是聽老人家說，妊娠反應就像你所說的一樣，所以隨口說的，我不知道你是寡婦。”
艾巧巧看到眼前的情形，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往後院走去。
粉柳紅顧不上理會她，焦急地詢問雲成：“雲大夫，怎樣？診斷出結果了嗎？我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雲成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沒事，夫人只是受了點風寒而已。我開一個方子給你，你回去自己按方子調養一下，就可以了。”
雲成提起筆，在方子上迅速寫了幾個字，然後把方子折好，交給了粉柳紅。
雲成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讓粉柳紅心中“咯噔”一下。
她怔了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覺得其中一定有文章。
心中有鬼的粉柳紅不敢多說一句話，拿了方子后，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忐忑地迅速離開了普濟堂。
走到街道轉角的僻靜處，粉柳紅迫不及待地打開方子，看診斷結果。
“喜脈。”方子上只寫着兩個字。
簡單兩個字卻讓粉柳紅大驚失色，雙腿一軟便癱坐在大街上。
這該怎麼辦？這事傳了出去，自己必死無疑，而且還會牽扯到一些人。
按照太平城內的規矩，寡婦必須終身守寡，而不允許改嫁。對於不守婦道的寡婦，必將嚴懲，輕則亂棍打死；重則打斷雙腿后，丟到山上喂妖獸，受盡折磨而死。
怎麼辦怎麼辦？粉柳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是英雄的遺孀，本該是別人的榜樣，而如今……她不敢想像，假如此事傳出去后，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一路人經過，看到粉柳紅坐在地上，奇怪地問道：“賴夫人，您怎麼了？讓我扶您起來吧？”
“哦，我沒事。不小心腳滑了一下……沒事，沒事，我自己能起來。”粉柳紅回過神后，立刻站起身，向賴府方向走去。
這是一個悶熱的下午，沒有風。街道上小販的叫賣聲也顯得有氣無力，令情緒低落的粉柳紅趕緊胸口更加堵得喘不過氣。
前面，街邊茶水攤的生意似乎不錯，幾個年輕人正在喝茶聊天。一位將一隻腿搭在凳子上的少年，正是賴達承。
他們正議論着早上武院裏十天門與林偉比武的事情。
賴達承也納悶，凡武第三境的十天門憑什麼能把林偉打敗，而且敗得還如此狼狽。
讓林偉當眾羞辱十天門的主意，是他出的，他還花重金收買了方卡，可沒想到他機關算盡，到頭來卻事與願違。看來，最終倒霉的還是他——林偉一定會尋機收拾他。
粉柳紅無暇顧及街邊的情景，無精打采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家裏走去。
人在外面遇到最痛苦的時候，最想的就是家了。
“二娘，你怎麼了？這是打哪回呀？”
賴達承看到粉柳紅從身邊經過，臉上馬上露出笑容，一掃辦事不力的陰霾。
他上下打量了粉柳紅一番，今天粉柳紅穿了一件比較修身的衣服，顯得身姿曼妙，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她渾圓挺拔的胸脯的位置。
“這貨好像又大了一點。”賴達承心想，然後喉結上下移動了一下，吞下了快要流下的口水。
賴達承好色人盡皆知，但誰也沒想到他對二娘也如此的瘋狂。
“你怎麼在這裏？趕緊給我回去。”粉柳紅看到是賴達承，便指着他沒好氣地說。
賴達承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茶桌上，對兩位武院的同門師兄弟拱了拱手說：“哥兩個慢慢喝，二娘有事，叫我回家了，我得趕緊走。”
賴達承心裏盤算着小九九，站起身來對粉柳紅笑着說：“這麼著急叫我回去，家裏准有好事要辦了吧？”
粉柳紅瞪了他一眼，扭着腰就快步往前走。
賴達承色迷迷地搓着雙手，以為二娘的心思被他說中了，便緊隨其後。
賴達承追上去，看到四下無人，便低聲說：“小紅紅，你怎麼這麼著急啊？白天也要把我叫回家辦事？”
賴達承今年十六歲，粉柳紅今年才二十二歲，兩人年齡相差不大。
風騷美艷的粉柳紅年輕守寡后，寂寞難耐，早就與賴達承背着世人干下了苟且之事。
“都快死到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看着賴達承的輕浮樣子，再想到雲成的診斷結果，粉柳紅恨恨地說。
粉柳紅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這話着實把賴達承嚇着了。
“出什麼大事了？你不會是嚇唬我吧？我好歹也是功臣名將之後，而且還有林督統罩着，難道還有什麼事能難為我？”
“我有了。”粉柳紅恨聲說道。
“……”
這話一出，賴達承立馬被嚇得臉色蒼白，原地站着兩條腿都直發顫。
粉柳紅怒道：“瞧你這點出息，還功臣名將之後？你還不趕緊給我走，愣在這裏讓別人看出來啊!”
“哦，哦！”賴達承回過神后，立刻與粉柳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