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怒下戰書
前言:很多事,你事先想簡單了,等這事真的發生的時候,往往複雜到讓你難以招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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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晨霞浸染了天際,霍大人抬頭望了望天,只見一塵不染,凈澈透亮,嗯,是個好天。
這日的賽事,霍焰等人果然得勝而歸。然而京營的人卻很不服氣,硬要再比一場。別人倒還好,那秦大人是輸紅了眼,硬要自己手底下最威猛過人的唐姓勇士與霍焰下戰書,賽事就定於明日。
秦大人在京營那是相當有些分量的,跺一下腳,地板都得顫三顫的主,人家下了戰書,你霍焰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所以這事,沒得商量,準備迎戰吧。
按說這賽事贏了,雷大人心口應該高興才是,然而各位同僚對他賀喜時,他卻只是裝作表面歡喜的模樣,心裏卻是很是愁苦。
話說,這雷大人回到書房,便愁眉不展,滿腔心事的樣子。
雷大人身邊有一位跟隨他多年的小官吳重幕,這吳重幕到底沒白跟雷大人那麼多年,一眼便瞧出雷大人有心事,且這心事還挺重。
於是吳重幕用試探的口吻問道:“大人,身上可有不妥?”
雷大人見重幕問他,也很願意和他說道說道,因為這吳重幕跟隨自己多年,不但深諳世事,而且對自己的想法,思路也一向是看得清猜的明。
雷大人嘆了口氣回道:“今日賽事大勝神機營,你怎麼看?”
吳重幕想了想后就直截了當的回道:“這事怕是壞處比好處多。”
雷大人一驚,說道:“我也是這麼琢磨着。你仔細說來聽聽。”
吳重幕直言不諱的說道:“神機營的秦大人向來是個好面子,爭強好勝的主,今日神機營大敗,我瞅着秦大人的臉色已經是相當的不好看了,若是明日霍焰霍大人再勝一場,恐這事就不好收場了。這秦大人來頭可不小,且不說他本人在京營的地位,他的兄弟叔伯也都在朝廷擔任高官,更不用說他那位正室夫人的叔父還在東廠供職......”
雷大人當即說道:“我也是這樣想啊。如今怎樣是好?”
吳重幕回道:“我看這事還是需得從霍大人這開解開解。不過這事大人您不好開口,不如就由我為大人代勞。”
雷大人微微點了點頭,微闔了雙目,不再言語。
吳重幕明白,這是默許了。
那日過了傍晚,日落西山,街上人流褪去了,這吳重幕才提溜着包茶葉,慢悠悠的往霍府走。
吳重幕表面上是送茶葉,與霍焰寒暄寒暄,實則是提點霍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總之一句話,明日的賽事只能輸不能贏。
霍焰自從襲了這百戶的官位以來,沒少與這吳重幕打過交道,知道他在雷大人那的地位。因此霍焰心中明了:這是雷大人的意思。
他本來也沒想着非要贏什麼賽事,之所以認真應戰,完全是為了報答雷大人的關照之情以及救命之恩。如今恩人既然挑明了要自己輸,自己就更沒有了非要贏的道理。
所以那一夜,他想的很簡單:明日擂台之上,比劃比劃就好,不必認真。
哪知道第二天真到了擂台之上,事情遠不如他想的那樣簡單了。
很多事,你事先想簡單了,等這事真的發生的時候往往複雜到讓你難以招架的地步。
譬如這場賽事。
這天,霍焰他們剛從場外要入場,只見神機營那廂已經是橫幅錦旗,鑼鼓喧天,吶喊聲齊鳴。
他們若只是拉拉橫幅,鼓舞鼓舞自己的士氣也就罷了,偏偏還寫了不少侮辱對手的言語。
他們若只是喊喊口號,吶喊助威也就罷了,偏偏還喊出不少羞辱雷大人的話語。
這擺明的就是挑釁!
士可殺,不可辱!霍焰一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鄭言先開口罵開了:“媽的!這幫王八犢子,太不把爺爺們放在眼裏......”
還是趙挽成趕忙打斷道:“大人莫與他們認真。”
霍焰到底還是“歷練的淺”,有些血氣方剛,此時他目光凜厲,似一把利刃般,透着股寒氣。
這神機營的一通羞辱和挑釁,讓他把昨夜吳重幕的囑託忘了個一乾二淨,就剩下滿腔怒火了。
吳重幕站在人群里,一直往霍焰這裏巴巴的瞧着,怎奈這人群熙熙攘攘,他身高又有限,踮了踮腳,也沒瞧清楚霍焰臉上的表情。但是以他對霍焰多年的了解,這霍焰是絕忍不下這口氣。所以他還是快步向霍焰這邊挪動着,希望在他上場之前,再勸解一番。哪知道人群過於擁擠,還未等他挪到地方,霍焰已經怒目圓睜的上了場。
再一看那山西壯漢唐某人,也是目眥欲裂。
得了,不用說了,必是一番殊死搏鬥。
那雷大人年紀雖然有些長了,但是眼睛不花,他一瞧擂台上二人這架勢,就知道不好。他再轉臉去尋這吳重幕,只見這吳重幕正在這人群中煞是艱難的往自己這邊挪動。
此時這吳重幕一抬頭,恰瞧見雷大人正用熱切的目光望向自己,他明了那目光的含義:帶着些疑問,也帶着些埋怨。
吳重幕只得耷拉了腦袋,輕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他心裏明白:這件事,自己沒給雷大人辦好。
雷大人瞧他這樣子,也明白了八九分,知曉他也是無可奈何。
他二人相交多年,很多事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個眼神,對方就瞭然於胸。
待擂鼓一響起來,二人就都使出了十分力氣,打的難解難分。
只見那山西壯漢力從人借,氣由脊發,腳下亦是虎步生風,好不威猛。
霍焰這廂曲中求直,蓄而後發。蓄勁如張弓,發勁如放箭,運勁如抽絲,勁似松非松,將展未展。
然而人家神機營的“第一勇士”不是白領着這個頭銜。
幾十招過下來,這霍焰到底有些招架不住了,危急之時,自己的左臂被人家強扭着,疼痛難忍。可是他剛剛受了那神機營眾將士的羞辱,怎能輕言放棄,恍惚間他想到了以己之長攻彼之短的戰術。
他瞧着壯漢雖然生的虎背熊腰,比自己要寬出一半去,但是身長很是有限。於是他接連一通長拳發力,精神貫注,開合有致,虛實搭配,左虛則右實,右虛則左實。
這一通打下來,那壯漢已被打的鼻青臉腫,口中鮮血直流,他幾番意欲靠向霍焰近身,怎奈霍焰頻出長拳,胳膊又比他長出一截。
不消說,最終這秦大人手下的“第一勇士”被打的不能動彈。
底下一陣唏噓聲,還夾雜着些許叫好聲。
秦大人看到這,已經是怒火攻心了,他大喝一聲:“黃口小兒!我與你比試比試如何!?”說著,就翻身上了擂台。旁邊人都尚未反應過來,只有這秦大人身邊一個副官模樣打扮的白臉將士反應倒快,趕忙去抓秦大人的衣襟,意欲阻止,怎奈還是慢了一步。
霍焰見這秦大人親自上了擂台,意欲與自己比試。此番他才驚醒過來,那吳重幕的話突然又迴響在耳際。
他連忙單膝跪地,作揖道:“大人,小的年輕氣盛,多有得罪。今日只是僥倖取勝,不足為信。小人聽聞大人練兵神武,往後還有不少需要向大人求教的地方。”
這秦大人一聽自己口中的“黃口小兒”竟突然變得如此“懂事”起來,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樣子,一見自己上了擂台,竟頃刻間變得“虛心求教”了。人家都這樣放低姿態,誠心求教了,自己作為長官,也不好繼續為難下屬,否則反倒顯得是自己心胸狹隘。
恰逢此時雷大人也近身來作揖道:“下官管教無方,衝撞了大人,還望大人海涵。”
台下還有一眾同仁看着,其中也不乏出言勸解的。
秦大人此時委實沒了繼續挑戰的理由,於是鬆了口,說道:“今日之事,本就是軍中比武,重在切磋武藝。我看既然勝負已定,就到這吧。你在雷大人手下當差?你叫什麼?”
霍焰不卑不亢的回道:“在下霍焰,謝大人海涵。”
霍焰心中鬆了一口氣,心想此事總算告一段落了。
他當時並不知道,台下剛剛那個欲要阻止秦大人上台的白臉小將士正含情脈脈的望着他。
他同樣沒去注意,這小將士實則是女扮男裝。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這位女扮男裝的“小將士”竟是秦大人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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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escribechaper24withthelyric——“It-sbeenalongday.AndallI-vegottosayistomakeitstrong。It-sbeenalongday.AndallI-vegottosayisI-vebeenwrong.”
“漫長的一天,我只得對自己說,要堅強點;漫長的一天,我只得對自己說,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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