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瓦窯廠

去的路上，林小歡好奇開口：“我們村什麼時候有瓦窯廠了，我都不知道。”

“春天聽我爸提過一次，好像才建沒多久。”林大柱接話了，不過他也不知道具體時間。

林麗麗也搖頭，這附近他們之前就沒來過，都沒注意到。

林文才抬頭看了眼煙囪，笑着說道：“那窯廠是去年春末建的，秋天開始運作的。”

聽見他回答，林小歡有些好笑和吃驚，“林爺爺，你才回村裡，居然比我們這些老村民知道的多。”

林文才笑笑，“前兩天，他們也去了我家，大家聊了幾句。”解釋過之後，他又介紹了窯廠的情況。

這窯廠是本村一對中年夫妻弄的，這對夫妻家裏既沒有老人也沒孩子，去年年初，村裏的土地重新分配后，他們分到的田地特別少，沒什麼收入。

兩人想着隔壁村的磚窯廠生意不錯，找到了村裡，說想建個瓦窯廠，村裡對夫妻兩的情況也知道，就直接同意了。

林小歡認真聽着，偶爾也搭幾句，沒一會大家就到了窯廠。

窯廠建在一片空地上，空地西邊，有一間簡單的茅草屋，旁邊放着兩個小機器，都沾滿了泥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

整個窯廠最顯眼的就是那根三十多米的煙囪，下面有一個長四十多米、寬十米左右的窯洞。

窯洞外，顯眼處放着一垛垛整齊碼好的瓦片，拐角邊堆着很多樹枝和秸稈，還有一些酒罈也橫七豎八躺在那。

林麗麗看見了，指着那些酒罈小聲開口：“小歡，你要酒罈，那些可行？”

“可以的。”林小歡笑着回應。

她看了那些酒罈，最小的大約10L的容量，挺合適的，而且它們被扔在一邊閑置着，應該是賣不出去或有瑕疵，價格上，肯定會很優惠。

林大柱一聽她說可以，臉上也露出笑容，急忙朝着窯洞喊道：“裏面可有人在？”

他話音剛落沒多久，就有一個中年阿姨走了出來，頭上包着一塊花布，雙手沾着一些灰。

劉芝一出來，就看見外頭站了五個人，其中一位還是個一臉冰冷穿着軍裝的男人，她立刻嚇了一跳。

等看到林文才，又一臉驚喜，隨後就激動地回頭大喊：“老常，快出來，村裏的老軍長來了。”邊說邊在衣服上蹭手，想要擦乾淨。

林文才見此，就面帶笑容地走上前，“今天沒事來山上轉轉，看見窯廠煙囪就想到了你們，過來看看。”

說話間，被喚作老常的中年男人就從窯洞裏走出來，神色激動，腳步急切。

“呦，真老軍長來了，老軍長好。”老常立刻笑呵呵迎上來。

林文才笑着點點頭，繼續開口：“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啊，正趕上你們在忙。”

“不忙不忙，我們也剛進去。”老常趕緊擺手笑呵呵應道。

劉芝也趕緊接過話笑道：“是是，老軍長來我們窯廠，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快，進屋裏去。”

說完，夫妻兩就帶着林文才幾人進了那間茅草屋。

劉芝立刻端了屋裏僅有的兩個凳子，一個遞給了林文才，另一個拿在手裏，面露尷尬道：“我們不住這裏，這間房就白天休息待着，實在太簡陋，委屈你們了。”

“嬸子哪裏話，是我們過來叨擾了，還耽誤你們工作。”林小歡看出她的猶豫，就微笑回著，說完又上前一步接過她手裏的凳子，轉身遞給了蘇落，“蘇大哥，你坐吧。”

這句蘇大哥林小歡叫的有些尷尬，她還沒這麼叫過人。

蘇落聽着也是一怔，但是看着林小歡清澈的眼神，就伸手接過了凳子，“謝謝。”

清冷的一聲道謝后，他又對着老常夫妻兩點點頭，然後才無聲地端坐下來。

劉芝被解了圍，心裏鬆口氣，看着林小歡的目光也越發慈愛了。

小插曲過後，大家就寒暄聊着，大部分是林文才主動問話，老常夫妻笑眯眯接話。

林小歡認真聽着，從他們的談話中，對窯廠的現狀和兩人的性子都有了簡單的認識。

林大庄是安縣最東邊的一個村莊，接壤另一個縣城，那裏也有一家瓦窯廠，年代長久，規模龐大。

這也是為什麼本鎮隔壁村的窯廠只產磚不賣瓦的緣由。

而且鄰縣瓦窯廠生產的瓦片質量良好，不僅銷往附近的市縣，還供貨給周邊的其他省市。

所以，老常夫妻的這個窯廠，也就附近村民看在熟人面上，需要時從這拿貨，生意真的挺勉強。

夫妻兩也是樸實、本分的人，從不指望窯廠能掙多少錢，夠他們兩生活就好。

“劉嬸，你們有沒有去鎮上或者縣城裏宣傳？”林小歡輕聲問着。

有這麼一個強大的勁敵存在，這個小窯廠前景堪憂啊，要想生存，只靠附近村民的友情支持是肯定不行的。

劉芝面露無奈，輕聲嘆道：“我和老常不懂做生意，之前找過隔壁村磚廠的老李，他認識人多，要是誰有需要就幫忙介紹過來。”

林文才看了一眼林小歡，接過了話，“你們也才開始，生意要慢慢來。”

後面又聊了幾分鐘，林小歡才開口說出來意，“常叔，劉嬸，我看你們外面堆了一些酒罈，我想買幾個。”

劉芝聽了這話，立刻笑道：“那些都是賣不出去的，不是外面有小裂縫就是罈子不周正，不過用是沒問題的，你要就只管拿去。”

果然有瑕疵，但是只要不影響使用，林小歡並不在乎。

她微笑着應道：“劉嬸，你心意我領了，但是我需要十幾個，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你們也不容易。”

一聽那麼多，劉芝下意識看了眼老常，之後才接着開口：“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你拿去沒事，再說那些放那我們也沒用。”

林小歡還想拒絕，就被林文才接過了話。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以後有機會我幫你們留意看可有人要青瓦。”他承了夫妻兩的人情，也留了一個表示。

因為他中午正好在連隊裏聽到一個消息，炊事班的人說食堂要翻新了，到時候肯定需要青瓦，他可以和連隊建議一下。

林小歡見他接受，心裏不贊成，卻又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默默尷尬。

蘇落察覺到她的不安，輕輕看了眼，就繼續沉默着。

林文才這邊說完話，老常夫妻兩就帶着他們去挑酒罈了。

林小歡想要的那種就十個，她又找了一個大點的，一共十一個酒罈。

挑好后，他們就和夫妻兩說好，一會用板車來拉酒罈。

離開窯廠，大家剛踏上山腳的小路，蘇落就走近林小歡。

“不用在意，老軍長有辦法還他們人情。”他放慢腳步，輕聲說著。

林小歡一怔，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心裏突然有種釋然的感覺，原來，這個高冷帥哥也有不冷的時候啊。

而且，這嗓音磁性又性感啊。

“你聲音真好聽，應該多說話。”她側過頭笑盈盈看着蘇落，目光清透。

蘇落原本冷靜的大腦突然有些恍惚，臉上也閃過剎那的不自然。

林小歡見他一直冷淡的臉上竟然出現一絲郝然，嘴角忍不住上翹，心裏也在偷笑，嗯哼，被姐撩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