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赫侖陸葉(二)
褚明峰呼吸有些急促,他看到了赫侖陸葉揣懷錶的動作,那個動作是他讓身邊的人發信號下去,要鑿船了。
因為在他的腦海中,他掌控着畫面的快慢,而且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和積累,再加上褚明峰的過目不忘,這讓他看得更加真切和清晰。
他注意到了赫侖陸葉在揣懷錶前,他看了旁邊一個副手一眼,就是那一眼的眼神,他百分之百的能夠確認,赫侖陸葉是在讓人鑿船的。
而不是他後來的放過了褚明峰那艘船。
那麼事情怎麼會在隨後發生了逆轉呢?
褚明峰再次注意力思考着,是否有什麼地方是他之前漏掉的。
他忽然發現了畫面中在自己的身後在這個時候從房間裏跑出來一個小男孩,男孩約摸四歲左右,模樣長得眉清目秀的。
眼神驚恐的看着外面這些模樣顯得凶神惡煞的人。
而就在赫侖陸葉的眼中,居然倒映出了那個男孩的模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的眼中無端端的會注意到一個小男孩,這絕對不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呢?
褚明峰有些奇怪的看着赫侖陸葉,他回想着,忽然感覺當時因為自己太過的專註面前的那個人,反而忽略了身後的一些極其細微的情況。
比如那個男孩,這個孩子自然不會和赫侖陸葉有什麼交集,更不會認識,而這個男孩只在奔跑而出的時候怯生生的喊了一句,“爸爸,你在哪兒?”
這是非常的普通的一幕,也是很普通的一句話,褚明峰當時就算是聽到了,也不會多想什麼,可是偏偏便是這一句話,引起了赫侖陸葉的興緻。
他的目光只有一瞬間的功夫凝視着那個男孩,直到那個男孩找到了他的母親,他撲進了母親的懷中,很委屈很傷心的說道:“媽媽,我找不到我爸爸了。”
而後,赫侖陸葉選擇了放棄褚明峰這邊的這艘船。
事情的發生在一瞬,決定也在一瞬間。
那個時候的褚明峰身邊沒有自己的力量,沒有自己的人手,這艘船也是貨輪,更不可能有什麼足夠對抗的武器,船長固然因為褚明峰的身份,把船上的水手們交託給他來安排和指揮,他也是硬撐了一個小時了,但是這已然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沒有和對方抗衡的能力的。
赫侖陸葉的離開其實是讓整艘船鬆了一口氣。
褚明峰當時在赫侖陸葉離開后往自己的身後看了一眼的,那些人都是他了解的,不會有其他的可能。
現在他想着,還是沒有任何可以解釋的緣故。
他再三確認自己並沒有漏掉任何細節了,他驟然睜眼,窗外雨聲依舊,他躺在床上,在他的旁邊的是莫笑笑,莫笑笑已經睡著了,卻還是不忘記握着他的手。
褚明峰深吸一口氣,平復着自己的情緒,也讓思緒恢復一些。
“怎麼會呢?”
他感覺有些口渴想要喝水,身體一動,莫笑笑忽然睜開了雙眼,她微微一笑,從旁邊遞過來一個保溫杯,水的溫度正好合適。
褚明峰在莫笑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以前我聽家族裏的老人們閑聊時說過,所謂夫妻便是在你想說話的時候,有人在旁邊靜心傾聽,你口渴想要喝水的時候,有人能適時的遞過來一杯溫水。這才是實心實意的夫妻,笑笑,你便是我的妻,我深愛摯愛的人。”
莫笑笑看着他喝了水,然後把他拽進被窩裏,她伸手摸到了他身上濕如的汗,他剛剛那一場回憶的夢境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她把他裹緊自己身邊,不讓被子一點漏風來,他剛剛出了汗,被風吹了容易着涼的,她拉着他,把自己的身體貼在他,“明峰,沒有頭緒不要緊,至少,我們現在能夠確定的一件事便是,此時此刻你所擁抱着的人是我!而我的眼中也有你。”
褚明峰心中一暖,翻過身來,把她攬在懷中,“對的,我擁抱的人便是我愛的人……時間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阿鬼說了明天就可以準備妥當了,到時候,你們離開了,我才會感覺到安心。”
“好!我都答應你。”
這邊靜謐的夜晚,可是在s國皇宮內的一處別院裏,有人卻在大發雷霆。
駱雅看着身邊的關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聯繫不上,聖藍海灣那邊怎麼會聯繫不上的?他們一直都在那邊,雖然消息斷斷續續的,可是……”
關衛道:“剛剛收到的消息的確是求救的信號。”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突然間收到一個微弱的求救信號,而解析出來后發現這個信號來自於聖藍海灣那邊。
明明那邊應該沒有什麼事,而且按照他們之前的部署,這些人目前應該是在前往h國海域的路途上的,如果沒有差池,應該會在三天後悄無聲息的抵達深山會所的!
這下就連關衛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有把目光看着駱雅,駱雅被他投來的目光看得一怒,“你看我做什麼,難道你就沒有辦法去查查看?”
關衛顯得很是為難,“聖藍海灣本來就遠,而且……”
“什麼而且不而且的,你別說你什麼辦法都沒有!那是我母家所有的勢力,如果全都折損在那邊,我拿什麼跟他們交代啊。你再想想看……”
駱安苑一直坐在一旁聽着母親的嘮叨,這突然而來的求救信號打亂了他們的好多計劃了,駱安苑感覺到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揉了揉太陽穴,“對了,你就算不去聖藍海灣,你哥哥應該已經快到到h國那邊了,你和他聯繫聯繫,看他那邊和他們有沒有什麼消息傳來,這求救信號這麼微弱,別是什麼誤發的。”
雖然她也明白誤發什麼的連她自己說出來都不會相信,她也只能這麼說,不讓駱雅憂心。畢竟,在聖藍海灣那邊的人可是駱雅娘家家族的力量,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怎麼得了,駱雅這般憂心也是必然的,她既怕這件事泄漏出去,又怕那邊的人馬有什麼損傷。
她臉色一下就白了,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間接了,她眼神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那是他唯一的倚靠了。
駱安苑先是這麼吩咐了,然後隨着話語出口,她自己倒也清醒了些,“對,你先和你哥哥聯繫一下,讓他去之前約定的地方看看,聖藍海灣那邊的人過來沒有,如果沒有,往周邊暗中打聽一下,可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
關衛點點頭,也不耽誤,立馬就給他哥哥打電話去了。
可是得到的情況卻讓他們更加的沉重。
“我哥說,h國那邊海域附近接連下了大半個月的大雨了,造成了那邊泥土鬆軟,很多地段都發生了泥石流,而洛奇亞這個骨骼清奇的總統大人,他僅僅做的就是安排人用各種方法把處於危險地段的居民接到了都城內,然後說,反正那些地基什麼的沖毀了再建就是,只要把人運走就好了,現在他連那邊情況都沒有安排人去看過了,那裏的路根本爛得沒法行走,我哥哥只能冒險從海路附近過去。”
一說起這個洛奇亞,駱雅和駱安苑就無比的頭痛!
“你說關凱他們從海路,這不就是他們先去了聖藍海灣那邊人的路么,那麼他們見到沒有?”
關衛搖了搖頭,“我哥說,海域附近的居民彷彿全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了,如果不是h國城內得到消息,這些人都早被撤離到了都城內的,我哥他們都會被嚇一跳。那裏就是一個空城了,而最奇怪的,算算時間已經早就到海域附近城鎮的那些從聖藍海灣過來的人一個都不在!”
關衛說的很簡單,可是關凱那邊的情況卻很驚訝,海域附近是有港口碼頭的,可是現在那邊接連着一個又一個的海濱城市裏全都是空城!
要在一夜之間把這些人全都疏散開去,這得花費多大的代價?
這些人說搬家就搬家,根本就沒有什麼故土難離的感覺,這太不可思議了。
關凱過去的時候都震驚了,他看着這一家家的空城,還意外的發現城鎮內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補給也沒有,連食物都沒有,就留了個空城下來,連自來水廠都停工了。近海的城鎮如果水廠停工,那麼淡水補給就有些困難了。
而能做到這個程度,那必然很久之前就開始部署了的,這步棋得下多大多久遠啊!
關凱告訴關衛,那些他們安排的假海盜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他接了關衛的電話后,立刻安排了人去附近看看,卻回報說這邊壓根就沒人路過的痕迹。也就是說,駱雅的娘家人根本就沒來這邊。
得了這個消息,駱雅登時就暈了過去,駱安苑和關衛手忙腳亂的扶住她,又是端水又是順氣掐了人中,讓她幽幽醒轉過來。
她悲痛欲絕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安苑啊,這可如何是好,我怎麼給你舅舅交代啊!”
駱安苑也是心急如焚,關鍵這事處處透着詭異,她一個小姑娘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