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去做(1)
1862年4月,格蘭特率領的聯邦軍隊突入田納西州匹茲堡碼頭附近的夏伊洛,成功地解除了南方軍隊對田納西州的控制。夏伊洛戰役在規模和程度上都遠遠超過了當時美洲大陸上所發生過的任何戰役。格蘭特的部隊取得了重大勝利,但傷亡也是慘重的,格蘭特也因此受到了攻擊、誹謗,有人說,格蘭特當時喝醉了,他沒有預料到南方軍的進攻,因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紐約還派了一個牧師代表團到白宮問林肯,要求撤換格蘭特。林肯耐心地聽他們講,他們講了一個小時。然後林肯說:“諸位還有話要說嗎?”代表們說:“沒有了。”於是林肯問道:“諸位先生,你們講得很好,我想請你們告訴我,格蘭特將軍喝的酒是什麼牌子的?”大家回答說:“不知道。”林肯說:“這太令人遺憾了。如果你們能告訴我是什麼牌子,我將派人購買該牌子的酒10噸,送給那些沒有打過勝仗的將軍們,好讓他們也像格蘭特一樣打幾場勝仗!”為什麼林肯總統要送酒給格蘭特?因為在當時的戰爭情境中,聯邦軍隊大部分的將領一直在打敗仗,他們甚至差點被南方軍隊打到華盛頓。他們中間沒有一個人敢於主動進攻,更沒有一個人能像格蘭特那樣:當他還是上校時,他就開始打勝仗;當他升為陸軍準將時,他還是在打勝仗;當他升為少將時,他仍然在打勝仗。他打勝仗越來越多,規模也越來越大。他總是能利用手中的有限的軍隊、有限的武器,創造戰場上的最大勝利。在後來格蘭特升為聯邦軍隊的總指揮后,他更創造了戰爭史上一個又一個的奇迹。格蘭特因為創造了無數影響後人的經典戰役,他本人也被稱為“戰場上的想像大師。”林肯總統是格蘭特最有利的支持者。而格蘭特以他非凡的執行力贏得了林肯的信任。林肯在後來的評價也曾說道:“格蘭特將軍是我遇見的一個最善於完成任務的人。”攻擊亨利要塞和多納爾森要塞就是格蘭特主動完成任務的最佳戰例之一。但還不僅於此,在攻打兩個要塞的戰役中,他第一次使用鐵甲艦船參與水陸兩棲進攻,使北方軍威大振所向披靡。之後不久,格蘭特率領聯邦軍乘勝攻佔田納西州首府納什維爾,一下子向敵方縱深推進了320多公里。處於同時代的德國人馬克思曾稱讚這個勝利說:“收復這樣廣大的一片土地,在僅僅一個月內從俄亥俄河進展到坎伯蘭河,像這樣的毅力、堅決和迅速,是歐洲正規軍很少能達到的。”在維克斯堡戰役中,格蘭特曾經經歷兩次失敗,但他沒有氣餒,而是再次進行了精心策劃。身穿褪色軍裝,頭戴磨損的金線帽子的格蘭特,一邊研究着地圖,一邊聆聽大家談論維克斯堡。參謀們誰也揣摩不出長官的心裏在琢磨什麼,當他對部下說出了他決定再次攻打維克斯堡的真實意圖時,大多數人都反對,說他的計劃太冒險了。他們說,格蘭特的計劃會毀掉北方打勝這場戰爭的全部可能性的。但是,格蘭特還是出兵來到密西西比河西岸,從維克斯堡城前經過。他讓部隊在城南的一個地方乘上炮艦,渡過了河。部隊在東岸登陸,在司令官的催促下,向內陸突進。為了閃電般襲擊敵軍,任何非必需的物品都不準攜帶。格蘭特本人只帶了一把梳子和一柄牙刷,沒有替換的衣服,沒有毯子,甚至沒有坐騎。軍隊從維克斯堡南面向內陸進發。格蘭特在城北的活動已經麻痹了南方軍,他們不明白他在要塞南面登陸的用意。南方軍指揮官慌忙南下,想摧毀格蘭特的給養線,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麼給養線。因為格蘭特違背了一條這樣的基本作戰原則:進攻部隊的活動不能脫離掩護得很好的給養基地。他完全不受條條框框的約束,他以這片土地為生,一邊前進,一邊就地徵集他所需要的食物和馬匹。這場戰役的勝利,改變了南北雙方力量的對比,是使北方走向勝利的轉折點。在進攻里士滿的計劃中,格蘭特更是將他的創造力和想像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當時到達里士滿有三條路:走東路要過好幾條河,走西路會斷絕所有的水運給養,一切軍糧和彈藥都由車拉。走中路,要經過莽原,那是一片方圓20英里的灌木和荊棘叢生的地方,還有沼澤,在茂密的林叢中,人得擇路而行。那兒既用不上大炮,也用不上騎兵。格蘭特最後選擇走中路。在密林中,他與南方的李將軍發生激戰。沒有後方、沒有側翼,精疲力盡的士兵睡得人事不知,血流成河,屍首遍地。李將軍說:“我打了一輩子仗,這一仗令我終生難忘。”兩天的激戰,格蘭特的部隊損失了18000人,他將部隊稍事休息。他的對手把堵在通向渡口道路上的部隊全都撤走了,這樣聯邦軍就可以暢通無阻地後撤了,聯邦軍上下都在談論着撤兵一事。當黑夜再次來臨時,格蘭特指揮部隊啟程了,一路上塵土飛揚,戰士們都不知道開往何處。他們到達莽原東部小徑上的一個交叉路口。如果往左拐,那就是向北走。但是,他們向右拐——向南進發了。頓時士兵們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格蘭特走過行軍行列,戰士們向他歡呼、揮帽子,夜行軍變成了勝利的進軍。這是格蘭特一生中決定性的時刻,如果他撤兵的話,國家就會毀於一旦。在戰場上與格蘭特棋逢對手的李將軍,在當時就曾經判斷:“格蘭特絕對不是那種打不贏就後退的人。他一定會迂迴,然後繼續前進。”這是另一位優秀的指揮官對格蘭特最富想像力的判斷。只有當你了解,什麼是主動完成任務,你才會了解李將軍為何會絲毫不敢大意、也從不去低估對手的用意。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