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 我要他好好活着
“走什麼走?往哪裏走?”楚嵐氣得直跺腳,“外面全是煦揚的人,大白天的,你準備怎麼過去?”
這下,沒人敢搭話了。
“駙馬爺,不用勞師動眾地用什麼葯,我跟你們走,我還可以幫你們。”沐晴知道,這鐘家的少爺叫鍾恩銘,是楚嵐的丈夫,暮遙國的駙馬。
“不用你幫忙,你也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楚嵐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走,你能少吃點苦頭;不走,我也不是拿你沒辦法。”
“殿下,你聽說林子裏的事了嗎?”沐晴話鋒一轉。
“什麼事?”楚嵐不耐煩地問。
“是那場詭異的爆炸嗎?”這是最近的熱門話題,鍾恩銘倒是清楚得很。
經提醒,楚嵐才想起來,但她只是略有耳聞,不很了解,也不打算去了解:“只要有人交手,發生爆炸怎麼了?難不成,還是你引起的?”
沐晴不說話了,要笑不笑的。
她的反應完全出乎楚嵐的預料,鍾恩銘更是很響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在虛張聲勢。”楚嵐回過神,不信。
沐晴當即抬手,光球倏然出現。
所有人都是一驚,急忙後退。
“擋住她。”楚嵐將另兩個士兵往前一推。
士兵沒辦法,只得上前一步。
“我在虛張聲勢,你躲什麼?”沐晴笑嘻嘻的,讓光球在掌心裏緩緩轉動。
楚嵐更緊張了,暗暗扣好個飛鏢,打算一有不對勁就甩出去。
沐晴故意前進些,將光球伸向那幾個人。
“安若木還在我們手裏,她不敢亂來。讓我來對付她。”話是這麼說,鍾恩銘一點沒動。
沐晴又靠近些,想說她根本不在乎安若木的死活,可話到嘴邊,居然怎麼都說不出來,先前下的要一個人離開的決心似乎也有些動搖了。
“這裏有桀蟻卵,後院有泥。”沐晴舉起了緊握簪子的手,和光球並排,“我把蟻卵撒到你們身上,這個,也送給你們。”
楚嵐抿着嘴唇沒有說話。
沐晴頓了頓,繼續道:“煦揚士兵的神經都緊繃著,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就會衝來。我有把握在他們進來之前跑到後院,你們呢?有沒有把握在他們進來之前放倒安若木?我可以趁亂偷身制服,還可以捏出你們隨便誰的臉——在煦揚或暮遙都不會吃虧。”
楚嵐原本賭的是沐晴沒什麼能耐,也怕引來士兵,自身難保,卻沒想到她不僅有反抗之力,那些為了限制她行動的桀蟻卵,竟也成了她的武器。
桀兵蟻的感覺很是靈敏,即使外表再像,沐晴現在也只是塊木頭,對桀兵蟻來說,根本不是攻擊的對象,因此,只有她才可以在沾染了蟻卵的情況下還能自由行動,而楚嵐他們,由於是活生生的人類,一要應付安若木的狂暴,二要小心沐晴的光球,三還要抵擋聞聲而來的煦揚士兵,即使有四人,也將手忙腳亂,況且,他們也不清楚光球到底有多大威力,能不能接觸,這樣一來,不免束手束腳。
沐晴見楚嵐咬着牙,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鍾恩銘也在思索,想即使光球不如想像的厲害,安若木到底是擎正堂的護法,集三人之力,能不能打贏還真不好說。楚嵐會用蠱,但法術不在行,力氣不夠大,除了能用藥,好像也再幫不上什麼忙。
一念至此,他低聲對楚嵐道:“嵐嵐,還是弄暈了安若木,最快,最省力。”
“不能把安若木留在這裏。”楚嵐真是恨鐵不成鋼,“他中了蠱,一路追查下去,就算到不了你我頭上,暮遙總是脫不了干係,到時候,父王又要啰嗦。”
“那怎麼辦?”鍾恩銘脫口而出。
楚嵐剜他一眼,對沐晴道:“說說,你想怎麼樣?”
沐晴笑起來:“我跟你們走,你把安若木身上的蠱解了,讓他好好地活着。”
“好。”楚嵐倒也爽快,“你先把東西都放了。”
沐晴不響,也不動,將面前的人一個個看過去。
“放心,我怎麼說也是暮遙王室一員,不會出爾反爾。”楚嵐略微抬起下巴。
沐晴有片刻的遲疑,隨即,手一捏,滅了光球。
“蟻卵。”楚嵐緊盯着沐晴的另一隻手。
沐晴不太願意,可轉念想想,儘管安若木中了欺心蠱,沒了意識,只知道機械地服從楚嵐的指揮,但自己既然已經答應跟着去暮遙,楚嵐也就不用再用強制手段,安若木自然構不成威脅。
“蟻卵。”楚嵐重複了,又說,“你要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否則,我們沒有辦法合作,沒有辦法順利離開這裏。”
沐晴沒搭腔,到底是到了水缸邊,把整隻握簪子的手伸到了水裏。
手鬆開之後,有黑色漂散開來,頓時,無數細小的紅色蠕蟲出現,一窩蜂地湧向那黑色,僅幾秒,就將黑色完全包裹。
沐晴看得這一幕,明明知道是心理作用,卻還是感到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地將手指插進頭髮里。
“把手放下。”楚嵐卻以為她又想耍花樣,厲聲喝道。
“殿下,你要我相信你,你也得相信我。”這句話,沐晴算是還回去了。
楚嵐盯着沐晴亮出兩隻手的掌心,確定其中確實沒有其他東西,才暗暗鬆一口氣。
“我們什麼時候走?”沐晴問。
“你們出去看看。”楚嵐對鍾恩銘道。
鍾恩銘會意,領着兩個士兵走了。
“你什麼時候給他解蠱?”沐晴打量着安若木。
“沒有葯,不急。”楚嵐答得簡短。
“有葯,那不就是?”沐晴指了指葯櫃。
楚嵐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假的,毒藥,我換了。”
沐晴“哦”一聲,覺得自己早該想到。
“解蠱不難,等到了暮遙,馬上去藥鋪就是了。”楚嵐揮揮手,不斷地朝門口張望。
沐晴道聲“好”,不再開口。
約摸過了半小時,鍾恩銘他們有說有笑地回來了,還勾肩搭背地帶着另一個沒有見過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