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咒蟲魂影
數百裡外,一股股的青煙騰上微明的天穹。簿簿的晨光里,漫山的青石分着叉,轉眼間變成撲天蓋地的咒蟲大軍。
眾聖者都驚直了眼,一溜溜的汗水順着額間浸出。太近了,先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這青石是咒蟲所化。
輕風漫過遠山,“萬古咒蟲”大軍似被一陣風吹得無影無蹤。只留下隱匿的數萬聖者驚爆的眼珠。難怪咒蟲會無聲無息的攻入鳳族邊域防禦大陣。那漫山不起眼的青石,原來是咒蟲所化。
赤曉神識一眼,消失在天際的咒蟲大軍。回首看向混在聖族中的鳳者。
腳下紅色一閃,赤曉遁落山坳里。
褐血石間,花頭凝露的鳳尾花抖出一縷香氣,數位鳳者立在褐石上,臉色微變,看向怒氣沖沖的赤曉。
頭頂鳳冠的老鳳士陰沉着臉向空中一禮。“聖友不知何事尋我鳳族”。
嘶!周圍的聖者驚呼。“赤曉少主”?
“是赤曉少主,她怎麼在這裏”?
頓時整個褐血山峰里的聖者為之一震,慢慢的向山坳聚來。
“赤曉少主”?鳳冠老鳳士臉色微變,人的影,樹的風,雖然沒見過聖海城少主,其威名早有耳聞。
鳳冠老鳳士上下打量着赤曉,禁不住面色微紅。相比之下,真是無地自容。
“哦!原來是赤少主,在下鳳鴻......”。老鳳士說了半句,咽了口吐沫,沒好意思再說。
鳳鴻?赤曉也是一楞。
這鳳鴻可是有些來頭。原是上任鳳族族主鳳鴣之子,百萬年來,在鳳族呼風喚雨,風光一時。鳳鴣飛升后,鳳鴻的境遇一落千丈,十萬餘年未能突破凝心境,一直困在化識六階,成為鳳族最老的少主。
赤曉面色微緩,鳳鴻必竟是風叱一時的少主。微還一禮。“鳳鴻少主,本少主有一事相求”。
鳳鴻見赤曉似乎知道其過去,態度有所緩和,忙還禮。“此危難之秋,赤少主不用客氣,有事直說,鴻某儘力而為”。
“多謝鴻少主,請將鳳毒的解法告之在下”。赤曉十分客氣說道。
“疝毒”?鳳鴻一驚,面色變得十分的難看,鳳目凝視着赤曉的俏臉,久久的不語。
鳳鴻身後的數位鳳者,臉色也陰了下來。
“鴻少主......”。赤曉面帶疑色的問道。
鳳鴻似如夢方醒,不覺得啊了聲,回首看向一處褐石。
花香漫起,數道鳳影從石后遁出。“呵呵呵!赤少主,這天好小呀”!
赤曉秀眉顰起,掃了眼幾位鳳士。“原來是鳳鳲少主”。
“呵呵呵,以前的事不提了,都是誤會”。鳳鳲瞥了眼鳳鴻,心裏想罵娘,本來不想見赤曉,躲還躲不過來,老不死的竟然拉自己墊背。
“有勞鳳鳲少主教授解毒之法”。赤曉冷冰冰的說道。
鳳鳲的臉騰的紅如豬肝,瞥了眼身後的鳳鷚、鳳鵁、鳳鸝。三鳳都搖了搖頭。鳳鳲掃了圈褐血山石,面現難色。“赤少主,實不相瞞,我等都無解毒之法”。
赤曉眉毛高挑,麗眸凝出一絲冷光。盯着鳳鳲的臉一會兒,又看向低着頭的幾位鳳族少主。“這怎麼可能”。
鳳鴻見形勢不妙,上前一步,打着原場。“赤少主不知......”。
鳳鴻娓娓道來。
疝毒!是鳳族禁毒,雖然為鳳族專有,卻從來不讓鳳族族人煉化,甚至修鍊的秘術都少為人知。據說只有鳳族長老級的鳳者,才知曉其煉化之法,進入凝心境的鳳者才能試煉。
千萬年來,很少聽說有鳳者煉得此毒。原因是疝毒如果不能煉化,必侵蝕鳳體,吞噬魂魄。因此疝毒成為鳳族一大禁毒,化識境鳳者不讓煉,凝心境鳳者不敢煉。誰都不敢用百萬年的修為來試煉疝毒,至於解毒之法,那就更不用提了,沒有鳳者敢煉的“疝毒”,還談什麼解毒。
赤曉聽到此處,俏容微微的抽動,雖然不知鳳鴻所說的是真是假,但結果已經令其不知所措,難道霄兒無術可救?
鳳鴻見赤曉少主臉色變得難看,心知不好,眼珠轉了轉。“赤少主,‘疝毒’雖為禁毒,不是沒有辦法,只要找到用毒者,此毒必解”。
赤曉何常不知此法,如今鳳域已淪落為咒窩,何處去尋找那隻死鳳女。
鳳鴻瞥了眼默不作聲的赤曉少主,心裏不停的打起鼓來,鳳鳲也慌了神,忙問道:“赤少主,不知是那隻孽鳳下的毒手”。
鳳鸝等鳳者忙應和着,現在鳳域陷落,數百鳳者跟着這群聖者逃難,惹火了這位少主,不被咒蟲吞了,就得被聖者烤了。
赤曉無語,沒想到一隻小小的鳳女,能煉得鳳族“禁毒”,如果再見此鳳女,必將其斬殺。赤曉眼裏閃着寒光,瞪了眼鳳鳲。
“我暈”!鳳鳲心裏一陣驚寒,忙陪着笑臉,看不出一點傲氣,反而有點低三下四。“赤少主放心,只要知道鳳名,‘鳳族四少’必能查到此鳳,交少主發落”。
鳳鳲獻媚的樣子,赤曉真想一劍斬掉那隻鳳頭,想想眼前的形勢,心中雖然發狠,還是忍了下來。
咔!突然一道白光在眾聖者頭頂斬出長長的光縫,刺目的光芒一閃而逝,眾修者還沒有反應過來,一件重物從光縫裏掉落。
“哎喲!我的娘呀!可算找到有活人的地方”。陣陣葯香瀰漫空域,乾瘦的老聖士趔趄的跌入谷地,跌撞了兩下后,強站住身形,掃了眼驚傻的眾修者,忙直起腰板,大模大樣的站在空域。
強大的神識壓瞬間漫開,近處的修者不由得兩股發顫。忙深行大禮。“見過老祖”。
“啊!都還活着,不用見禮了”。瘦聖士乾笑了兩聲,揮了揮寬大袖子。
“什麼話,死了,誰還能見禮”。眾聖者心裏好氣,卻不敢有所表示,誰都沒想到,會有化身級的聖者在逃命。
“葯祖......”。令人化魂的媚聲響起,眾修者禁不住咧咧嘴,誰叫得這麼酸。
“哎喲!丫頭,青城也陷落了”。葯鵲瞪着白眉眼,嘴咧得老長。
“沒有,我等被困在這裏,正要回青城”。赤曉面帶喜色的說道。
“死丫頭,都這片天地了,還有心思笑”。葯鵲數落一聲,掃了眼數萬聖者,微微的點了點頭。
“葯祖,我想得你好苦,跟我來”。赤曉不等葯鵲擺好架子,遁到其身前,拉住葯鵲的袖子,拽向一側。
葯鵲抖了抖袖子,神識道:“死丫頭,這麼多聖者看着,本祖要個面子”。
“哎呀!葯祖,你剛才差點跌倒,我扶你一把”。赤曉像似沒聽明白似的,邊說邊拉着葯鵲遁向山崖處。
“哎呀呀!老祖面子都讓你丟光了”。葯鵲乾瘦的身子被赤曉拉的飄了起來,依舊顧做瀟洒的擺着寬大的袖子。
“見過葯祖”。白涓見葯鵲遁來,起身深行大禮。
“哎呀!你個小丫頭,還活着,嚇死老祖了,我還以為白天見鬼了”。葯鵲見到白涓喜上眉梢,斜着身子,輕捻着鬍子呵呵的笑道。
白涓一時無語,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強顏一笑。
“小丫頭......”。葯鵲想問問泰阿的去向。
“葯祖,快看看他的毒傷”。赤曉抻手硬生生的扳過葯鵲的頭。
“哎呀!丫頭,想把老祖的頭扭掉呀”!葯鵲沒好氣的嘟囔着,心裏罵道:“這丫頭怎麼跟他爹似的沒大沒小”。
葯鵲轉過頭,看到石地上蜷伏一位聖士,眉頭鎖起。“哎喲!小聖士福氣不小呀!中了鳳毒,罕見呀”!
赤曉一聽,心裏狂喜。“葯祖,你識得此毒”。
“識得,識得,就是不會解”。葯鵲頻頻點頭,說了一句大跌眼境的話。
赤曉被猛得澆了一盆冰水,心裏立即瓦涼瓦涼的。一時驚沒了聲。
“嘿嘿嘿!這毒好呀!萬年難見,這小聖士送我了,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葯鵲乾笑兩聲,抓起赤霄,就要遁走。
“葯祖,這是我的人,不能動”。赤曉急了眼,葯祖這是要用赤霄當研品呀!這還了得。
“你的人”?葯鵲愣了下,斜嘴斜眼的瞄着赤曉的眉心。“這死丫頭,還是個雛,敢騙本祖”。
“那更好了,省不少事”。葯鵲嬉笑着,提着赤霄看了眼。“是個跟屁蟲”。
“葯祖,這是我的密友,已經跟隨我千年了”。赤曉拉着葯鵲的袖子,不是怕葯鵲把赤霄帶走,就怕葯鵲不知這裏的關係。
“哦!是那個小跟屁蟲,哎喲!都變成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葯鵲歪着腦袋細細看過,才認出赤霄。
“葯祖,說什麼哪?有沒有辦法救他”。赤曉撒着嬌的晃着葯鵲的袖子。
“行了,行了,有點暈”。葯鵲咧着大嘴呵呵道,輕輕放下赤霄。
“葯祖,你快想辦法”。赤曉聲音媚得令人骨頭都軟了,周圍眾聖者忙隱去身形,此情此景還是不看的好,容易眼痛呀!
“哎!丫頭,要是能治,老祖還帶他走幹什麼,修鍊的事就不要想了,能保住他的命就不錯了”。葯鵲抓起赤霄時,已經了解毒性的深度,本就無葯的毒,葯鵲也沒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