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如果誓言可以美麗經年(3)
到達日喀則時已是傍晚,這個傳說中的后藏文化中心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繁華,或者說它的底蘊在更深層。海濤在路上接了幾個澳大利亞長途,有些事情要處理,他一下車便四處尋找網吧。小鷗聯繫到一個採訪活動時間緊迫需要馬上趕過去。勇勝只是拉車賺一些生活的費用,所以他對遊覽和參觀並不感興趣,從到達目的地起,他就躲在車上大睡,只有我和散兵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市區里閑逛。散兵提議:“日喀則的德慶格桑頗彰是由第七世班禪旦巴尼瑪所建,是歷代班禪的駐錫地,1995國務院撥款,由第十世班禪擴建,據說宮內陳列着眾多的佛像,佛經以及佛塔加持。我們倒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去看看。”散兵的知識準備確實豐富,對西藏的班禪與喇嘛間的宗教看法自有一番理論,從德慶格桑頗彰出來時我已經被他對藏文化的獨到見解所迷住,我是自嘆弗如了。“想不到你對宗教這麼有研究。”我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他塞給我的糖來吃一邊由衷地說。聽到我在誇獎他,散兵突然不說話了,靜靜地看着我許久才說:“你這麼喜歡吃零食,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帶着你回貴陽吃我們家鄉的小吃那該多好。”“貴陽?我可能會去吧,因為我有一個朋友叫琛,她是貴陽的。”我想起了晚在電話里說嫁過來之類的話不覺得臉紅了。“對了,我知道貴陽有個黔西?”“黔西縣。”散兵接過話說。“是黔西縣,那個地方很窮,許多孩子都沒錢上學,我還資助了一個失學兒童叫曾珍,今年已經五年級了。”我想起三年前通過希望工程資助過那個小女孩,告訴散兵她的學習成績很好已經快升中學了。“你資助的?失學兒童?”“是啊,黔西離你們貴陽有多遠?”我問散兵。散兵沒有回答我,而是站在那裏拉起我的手直視着我的眼:“你是個很有愛心的女子,我喜歡上你了。”“喜歡是什麼概念?”我雖然心如鹿撞,卻還是臉上裝作平靜問他,畢竟我已經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了,還能鎮定自若。“這種喜歡是一見鍾情。”散兵認真地說,我看到他的臉上又泛起一絲紅暈。我愣住了,在西藏這個離天近的地方,眼前的男孩傻傻地告訴我,他對我一見鍾情,不是誓言卻比誓言還美,不是承諾卻比承諾真實。儘管不可否認,在此之前我也曾經有那麼一點動心,但絕對還沒有到讓我說出如此的話來。“我從見到你那一刻起就覺得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吧,上天註定要讓我們在這裏相遇。”散兵說話間我們一直向前走,不知不覺他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我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臉火辣辣的,手心熱熱的,心突突的。與君雖是初相識,恍惚卻似故人來。執子之手,是否就能與子攜老?這不過是個美好的開始,而我就開始奢望天長地久的永遠,呵呵,小女子真是貪心。(5)當我們趕回匯合地點,海濤他們早已在那裏守候多時了。晚上要露營在日喀則,勇勝提議我們要買些活魚,大家在戶外野炊。經過猜拳決定,小鷗和散兵去買活魚,臨走前散兵問我喜歡喝什麼飲料,我想了一下告訴他“鮮橙多”。我和海濤坐在車裏聽音樂,錄音機里播放的是那首英文歌曲《加州旅館》。海濤說他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最喜歡聽這首歌,很適合他獨自在外的心情。“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對神州五號發射成功那麼激動嗎?”海濤轉過頭來問我。“這是一件值得每一個國人驕傲的事呀。”“不,你沒在國外生活過,不懂得我們這類人的感受,在國外有過經歷的人會更加盼望自己的祖國早日富強起來。”海濤找到一瓶純凈水,用力的擰開蓋子,仰起頭很快喝光一半。“海濤,如果不喜歡澳大利亞畢業后就回來吧,中國的北京,上海,深圳都有很多發展機會。”我的感受當然沒有海濤那麼強烈,但我知道中國的一些發達城市對比西方國家來說並不會遜色許多。十幾分鐘后小鷗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跑回來,卻獨不見了散兵。“怎麼只有你回來了,還有一個呢?”我問小鷗,心中有種怪怪的感覺。“他呀,跑了十幾間小店沒買到鮮橙多,還在繼續找呢,幸福的人啊,有人關心和沒人關心就是不一樣。”小鷗一邊開着我的玩笑將一堆食物放在車后,顯然,我和散兵一路上的神態沒有逃過這位慧眼記者的法眼。不一會兒,散兵大汗淋淋地跑回來,遞給我兩瓶“第五季”。他喘着粗氣說:“這裏找不到鮮橙多,你嘗嘗這個,味道也是不錯的。”我一陣感動,接過“第五季”時,口渴得要命卻把那兩瓶飲料放進背包里。“怎麼不喝?要我幫你打開嗎?”散兵坐過來問。“不,我要帶回深圳,對着這兩瓶沒打開的飲料找靈感寫小說。”我要把這兩瓶飲料帶回深圳,即使路上再渴也不打開。傍晚,我們在日喀則一座小橋邊找到了露營地。小鷗支上鐵鍋準備煮魚,我則跑到一邊將盒子裏的筷子洗了又洗。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