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就這麼定了！“蘇七潔一拍許灰的肩膀，“要不，乾脆我們直接跳過我載着你的前兩分鐘，怎麼樣？“

許灰黑着臉：“想得美！“

“改天我去慕慕家，一不小心幫你偷幾張韓靈靈的照片。“蘇七潔淡定地說。

許灰一把拉過來自行車：“蘇美女，請給小的一個面子，讓我能載你回家！“

蘇七潔揚了揚她的下巴：“別勉強哦！“

許灰就差拍着胸口保證了：“絕不勉強！哦，稍等一下。“

許灰示意蘇七潔接過自行車，就算蘇七潔詢問的眼神，許灰也沒有解釋，只是繼續叼着煙，朝學校的車棚出口處走了過去。

同班的小眼鏡，正被李振等三五個人攔着去路。

要說整個十五中里，許灰認識得最勤奮的人，一定非小眼鏡莫屬。

據說小眼鏡的家，離學校足有四五十里地。他為了給家裏節省開銷，為了省下坐車的路費，小眼鏡來回學校，都是騎着自行車的。

四五十里地，他騎自行車就算一路不休息，也得至少兩個小時了。而且，不論颳風下雨，還是寒暑交替，三年的求學之路，他從未坐過一次車。

無他，為了剩下幾塊錢而已!

省吃儉用，小眼鏡長期的營養不良，自然乾乾瘦瘦的，他的個子，自然也沒有長起來，哦，最多比起小喇叭能占點優勢。

不過比起小喇叭，小眼鏡對於學習，很認真，很勤勉。

但是上天就是這麼愛開玩笑，可惜小眼鏡並不是什麼特別聰明的人。因此，哪怕他埋頭苦耕，哪怕他一天學習十七八個小時，他的學習成績，還是只是上等，根本不是一枝獨秀。

不過許灰還是很佩服小眼鏡，因為只是這種堅持和刻苦，許灰相信小眼鏡一定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

“怎麼了？“許灰笑着問李振。

李振就是劈腿林如雨的人，還背着林如雨給蘇七潔寫情書。

“灰哥！“李振轉身才看見許灰，笑着打招呼，李振旁邊的哥幾個，也是笑着和許灰打招呼。

當然，李振說話之餘，他的手還是沒有從小眼鏡的車把上挪開，小眼鏡也依舊怯怯懦懦地縮在牆角。

許灰點了點頭，然後才笑着又問了一次：“怎麼了？“

“嗨，前兩天打飯的時候，可能這小子手上沒拿穩，把飯給撒到我的鞋子上了，結果這小子還嘰嘰歪歪個不停……“

“是你撞到我的！“小眼鏡辯解道。

“我撞你媽個頭！“李振猛地轉過頭，朝着小眼鏡吼了一聲。

李振本來就高出小眼鏡一個頭，他這一嗓子，更是把小眼鏡嚇得縮了縮脖子。

這麼對比，一個那麼高，聲色俱厲，一個那麼矮，畏畏縮縮，擱不知道的人的眼裏，還以為是高中生在欺負一個小學生哩。

“算了！“許灰淡淡地說，“和我一個班的，老實巴交的孩子一個，你再這麼嚷嚷，別把人給嚇着了。“

“回家去吧，以後走路小心點。“許灰又朝着小眼鏡笑着說。

小眼鏡咬着嘴唇，雖然還是很委屈，但是還是很感激地朝許灰說：“謝謝灰哥。“

哪知李振卻又蹦了一句：“道個歉，趕緊滾吧！“

“對不起！“小眼鏡怕事，弱弱地道了歉。

“滾吧！“李振朝地上吐了一口。

小眼鏡推着自行車就走，許灰忽然伸出手，一把按住了小眼鏡的自行車車筐。

咯吱一聲，這車筐別看是金屬，但是早就銹跡斑斑，許灰這麼只是輕輕一按，直接就把車筐上的一角，都給按斷了。

許灰苦笑着甩了甩手，又拍了拍，才把粘在手上的鐵鏽渣給拍乾淨。

小眼鏡自然停了下來，望着許灰。不過許灰卻是沒有看他，轉而朝着李振，笑着問道：“話說，你還記不記得咱倆怎麼認識的？“

李振愣了一下，轉而也思索了起來，旋即他就搖着頭：“我還真沒印象了！“

許灰笑着說：“那天我剛轉校過來，也是不巧碰了你一下，然後你就罵我不長眼，因為這事兒，咱倆差點還打起來。“

李振一拍腦門：“對對對！還好戰貝攔着，不然真打起來了！哈哈，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許灰笑着說：“是啊！戰貝還做東，讓咱倆拼了拼酒，算是把這事兒給說開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許灰已經把臉冷了下來：“其實，直到現在，我都一直覺得，要是咱倆都不認識戰貝該多好！“

李振愣了一下，他又不是傻子，也聽出了許灰不善的語氣，於是瞅着許灰，一語不發。

“把眼睛放下來，別這麼看我，成不？你考慮清楚，戰貝現在可不在身邊。“許灰笑着說。

“灰哥——“

李振旁邊的哥幾個也看出了不對勁，拉着許灰，也在勸着許灰：“怎麼好端端的……哈哈，都是兄弟，有話好好嘛！“

許灰也是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不對，剛才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這樣吧，我給振哥道個歉行不？振哥，對不起，行不？“

李振緊繃著臉，他的心裏再怎麼惱恨，嘴上還是擠出了兩個字：“沒事兒！“

下一刻，許灰反手一巴掌就抽到了李振的臉上。

“啪“地一聲，打得李振暈頭轉向，緊接着許灰又是一腳就把李振給踹到了地上：“我草泥馬的沒事兒！“

這也是極限了，許灰還沒撲過去，旁邊的人都已經把許灰給抱住了：“灰哥！大家自己兄弟，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許灰又掙扎了兩下，無奈這三個人都牢牢地抱住了他，他又不是大力士，哪能掙脫得開。

李振這是也站了起來，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怒氣沖沖地看着許灰。

許灰先是冷笑了一聲，隨後把手指向了小眼鏡：“真有能耐，就別去欺負老實人，真有能耐，來找你爹！“

說到“你爹“倆字的時候，許灰自然又指着自己的鼻子了。

“好了，沒事了！“

許灰拍了拍抱着自己的幾個熟臉，連說了幾次，他們才把許灰鬆開。

不過他們還是站在了許灰和李振之間，擋住了許灰。

許灰已經不再理會李振這幫人，走到了小眼鏡的旁邊：“走吧，回家去吧。“

小眼鏡仰着頭，那厚厚的眼鏡片後面，許灰看不到他的眼神，不過卻聽到了他發自肺腑的感激：“謝謝灰哥。“

許灰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趕緊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