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父子對峙
“你小看我？”
葉芙瑤語氣裏面滿是嫉妒的恨意：“你不要以為你這一次勝利就好了，我告訴你，我一樣可以讓你體會當初的感覺！”
季輕舞停止動作，只是安靜的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之下顯得極其幽深，帶着某種審視一般狩獵的味道。
“你在害怕嗎？”
就在葉芙瑤被她這個眼神看的毛骨悚然想要放聲尖叫的時候，季輕舞幽幽的開口了。
聽到這一句話，葉芙瑤整個人都顫抖了幾下，尖銳的話語都即將要再次噴出來。
“你在害怕，葉芙瑤。”
季輕舞像是確認了一樣很可笑的事情一樣，忽然大聲的笑了起來：“葉芙瑤！你在害怕我！”
葉芙瑤臉上逐漸露出恐懼，聲音也尖銳了起來：“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害怕你！”
季輕舞猛然靠近，葉芙瑤一驚之下立刻往後走了一步。
“你是在害怕什麼呢？”
季輕舞歪着頭，眼神冰冷，帶着戲謔。
“怕我讓你一無所有么？”
葉芙瑤口是心非，強辯道：“我怎麼可能怕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是不是自作多情馬上就知道了。”
季輕舞的聲音又輕又冷，帶着綿綿的刺。
“你馬上就不用害怕了。”
“說了我不是害怕！”
季輕舞眼神淡淡看着葉芙瑤，“因為那些很快就會變成現實。”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季輕舞走出去的時候，慕辰耀靠在車前等她。
季輕舞的表情很輕鬆，“走吧。”
慕辰耀見季輕舞沒有失落之類的情緒，勾唇一笑，“走吧，回家。”
回家當然是不可能回去的，季輕舞的身體還是需要好好在醫院調養一下。
季輕舞輕笑着答應，進入了車裏。
慕辰耀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眼神帶着狼一樣的狠戾。
季輕舞不說，就並不代表他不知道了。
在比賽的時候，他就坐在下面。
當然，他也就看見了季輕舞的參賽作品，並不是指後來那一套，而是金黃的向日葵陽光一般系列的衣服。
也自然知道了是誰盜竊的季輕舞的創意。
什麼事情，不是都要付出一些代價才可以么。
慕辰耀冷笑，帶着冷酷的味道。
葉芙瑤，是吧。
季輕舞回自己病房之前，特意去慕晨曦的病房前看了一下。
慕晨曦還是沒有醒過來。
這一次的情況，好像並不如前幾次一樣，情況十分危險。
手術，的確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季輕舞轉過身，就看見劉寒笙現在走廊的另一端，看着自己，眼神很複雜。
“他有事先走了。”
季輕舞輕巧的解釋道：“手術什麼時候開始？”
劉寒笙遲疑了一下。
畢竟骨髓移植並不是一個小的手術，這個手術給人的傷害也是很大的。
季輕舞原本就身體不好，現在更加虛弱。根本就不適合動手術什麼的。
可是，如果再不把骨髓移植給慕晨曦，慕晨曦就有危險了。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失去慕晨曦。
“你的身體……”
劉寒笙遲疑着說出這一句，卻被季輕舞很快打斷了：“什麼時候劉醫生也會猶豫了？”
季輕舞輕快的笑起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一次手術我能挺過去，不會有事的。”
劉寒笙皺着眉頭，有些猶豫。
季輕舞身體的狀況誰還比他這個主治醫生清楚，當然知道季輕舞只是在逞強而已。
他還想說什麼，季輕舞卻正色道：“我很喜歡小曦，所以我不希望她出事……這種感覺，想必劉醫生應該更加了解吧？”
劉寒笙怎麼會不明白？每天都因為慕晨曦的病情而輾轉反側，看她那麼痛苦的樣子，他的心更加的痛。
這種感覺已經持續了那麼多年，他怎麼會不知道？
以前的時候他們曾經找到過一個適配率極高的骨髓，但是那一場手術過後，卻出現了反斥的現象。
那一次反斥，差點就害死了慕晨曦。
所以也就是那一次，他們越加的小心翼翼，唯恐再出現什麼意外。
但是這一次，季輕舞的匹配結果卻是讓人大吃一驚。
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就算是是親人，也不一定有這麼高的匹配率。
如果這一次能夠進行手術的話，那麼慕晨曦一定可以康復。
季輕舞也看過那張檢驗結果，淡淡一笑，“你看，我的骨髓和小曦的這麼匹配，我又在現在出現，是不是很巧？說不定，老天爺就是讓我來救她的。”
劉寒笙知道前因後果，心裏嘆息着你們以前就在一起，面上卻只能淡定的點頭應是。
季輕舞笑起來：“你看，我都說了那麼多，就安排手術吧。”
劉寒笙皺眉：“還是再推遲一些時間吧，你要是萬一……”
“萬一出事的話。”季輕舞淡淡開口：“那就是我的命。”
慕辰耀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進了那被稱之為“家”的房子。
慕建麟已經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面等他了。
柳芝站在一邊，看見慕辰耀回來，微嘆：“小曦怎麼樣了？”
慕辰耀微皺眉頭：“現在情況還算穩定，但是一直沒有醒過來。”
慕建麟哼了一聲：“儘快安排手術吧。”
“不行！”慕辰耀想也不想一口拒絕。
“什麼？”慕建麟臉色大變，連一旁的柳芝也變了面色。
“輕舞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動手術，還要觀察一段時間。”
“還觀察什麼！”慕建麟勃然大怒：“你妹妹難道還比不上那個女人重要嗎！”
從小到大，慕晨曦身子就虛弱。他從小就護着這個寶貴的妹妹，就連劉寒笙想要逗逗小曦，都會被他愛妹心切的趕走。
慕晨曦出現了這種事情，他並不比誰少疼痛！
可是，手術進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季輕舞死去。幾年前他就已經嘗試過這種絕望，又怎麼敢嘗試第二遍？
他心裏面的糾結和痛苦，又有誰知道？
“如果你不快點做下決定，我就用自己的手段來解決！”
慕建麟冷哼一聲，威嚴冷酷。
“你敢！”
慕辰耀的聲音驟然拔高，帶着怒氣，眼神孤絕，宛如一匹餓狼。
“你不要對季輕舞動手。”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匹幼狼已經長大，變成了一匹威風凜凜的狼王。
慕建麟被慕辰耀的氣勢一壓，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指着慕辰耀半天，愣是沒將心裏的話說完，臉黑沉了下來。
一旁的柳芝看情況不對，立刻走上去挽住了慕辰耀的手臂，輕聲責怪道：“你怎麼跟你爸說話呢，你爸也是因為擔心小曦才會這樣，還不快點給你爸道歉。”
慕辰耀深吸了一口氣，低頭，“剛才是我不對。”激怒穆建麟，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慕建麟冷哼了一聲，就聽見慕辰耀繼續說道：“可是，你不能傷害季輕舞。”
慕建麟的臉更黑了，他一下子站了起來，旁邊的柳芝立刻走過去安撫慕建麟，對着慕辰耀微皺眉頭，“你們倆父子每一次見面就這樣，夠了。”
慕辰耀低頭不語。
柳芝微嘆：“我們當然也知道那個孩子現在的狀況，但是你妹妹現在情況很危機……我們從小疼着你妹妹長大，難道你不心疼嗎？”
慕辰耀沉默了一下：“我會想辦法的。”
“最好是這樣。”慕建麟冷哼：“我們也不願意讓季輕舞冒風險，但是你妹妹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劉寒笙其實為了安慰季輕舞，還少說了很多。現在慕晨曦整天發著低燒，又是昏迷不醒，剛開始手術帶來的副作用實在是太大，慕晨曦身體又不好，現在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了。
慕建麟和柳芝本來也不想傷害季輕舞，雖然厭惡，但是畢竟還是一條命。
但是現在慕晨曦狀況實在是太差了，如果季輕舞肯救她的話，那麼還有希望，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如果季輕舞不願意的話，那麼按照慕晨曦現在的情況，百分之九十九，是死亡。
“辰耀，不是媽逼着你，但是小曦她……”
“我知道。”
慕辰耀低着頭，語氣低沉。
一個是自己心疼的妹妹，另一個是終於尋到的戀人……為什麼，一定要在裏面選擇？
慕辰耀走出家門，就開車到了醫院。
他現在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季輕舞，就坐在車裏面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
他其實不太抽煙，但是現在，看着冉冉升起的煙霧，他忽然有了一種被麻痹的快感。
但是，這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慕辰耀走進醫院，先去了慕晨曦的病房。
慕晨曦還是沒有醒過來，發著低燒，額頭上全部都是冷汗。她急促的呼吸着，細細的眉毛皺起來，很是脆弱的樣子。
慕辰耀現在都還記得小糰子時候的慕晨曦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叫哥哥的樣子。
她是他最疼的妹妹，可是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
慕晨曦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還來不及叫出哥哥這兩個字眼，就重新陷入了昏睡之中。
“小曦……”慕辰耀捏緊掌心：“哥哥不會讓你出事的！”
不一定只有季輕舞的骨髓能夠使用，天底下相同血型的人那麼多，怎麼會沒有呢？
就算是付出多麼大的代價，都要拿到！
慕辰耀臨走之前，又忍不住走到了季輕舞的病房前。
經過一天的勞累，季輕舞已經睡下了。
慕辰耀走過去，靜靜地看着季輕舞安靜的睡臉。季輕舞一向是安靜的……不，應該說是冷淡。
他不知道季輕舞發生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但是這讓他更加的心疼。
以前的季輕舞還小，每天都笑眯眯的跟在自己後面，怎麼趕都趕不走。
現在，輪到他守護在她的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