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十三)(1)
“今晚?”“是。”“消息放出去了嗎?”“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那裏守衛如何?”“……”“黑翼?!”暗夜絕不悅地盯住忽然沉默的男子。“屬下覺得奇怪,”黑衣男子眼中有猶豫,“靜淵王府的防備比平日好像鬆懈許多。”“哦?”暗夜絕暗暗吃驚。雪衣王向有神算,斷不該這般鬆懈大意。“屬下擔心其中有詐。”她冷哼:“不管是否有詐,這都是難得的機會,決不可以錯過!”“只有三宮主跟屬下兩人同去?”“你對本座沒有信心?!”“不敢。”黑翼沉聲道,“只是多帶些人把握更大些。”“哼!”暗夜絕恨恨地一振長袖,“你明知我是偷偷出宮,偏說這些作什麼!”黑翼垂目而立。“若是你怕‘他’日後責罰你,這次也不用跟着我了!”“屬下不敢。保護三宮主是屬下的責任。”“那就少廢話!知道你們從來就沒有將我看在眼裏!”“屬下不敢。”黑翼的目光如古井無波。暗夜絕惱怒地一掌甩翻案上銅鏡,冷艷的面孔裹上嚴霜,大步邁出陰暗的殿堂。黑翼跟隨。奇怪,這殿堂如此陰森寒冷,莫非是在地下不成?******靜淵王府。赤璋、白琥、玄璜、黃琮皆神色凝重,站在廂房外的長廊上。窗上透出搖曳的燭火。隱約可以看見兩個身影,一人似坐在輪椅上,一人盤膝坐於他身後。兩人這個模樣已然半個時辰。庭院中一片寂靜。只有陣陣帶着寒氣的白煙,從窗中暗暗透出。樹葉輕動。白琥低聲冷笑道:“好像要來了。”黃琮握住腰間的長河劍,顰眉道:“來得好!”白煙綿綿不斷地從木窗湧出。赤璋的臉似乎更紅漲了些,他的手掌似乎也比平時大了一倍,像漲滿了血一樣。玄璜卻好像沒有聽見他們說話,徑直望着那安靜的窗子,淡眉細目間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夜色中傳來一聲清嘯。像是鷹。但這裏哪兒來的鷹?白琥、黃琮、赤璋循聲望去,心中早已打起十二分警惕。玄璜也緩緩轉回頭。******一盞微弱的燈。如歌用內力護住它,使它不至於像另外七盞燈一樣被寒氣逼得熄滅掉。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玉自寒和雪。忘記了該如何呼吸。屋內如嚴冬一樣寒冷。玉自寒面色蒼白,青衣被薄汗濡濕,體內彷彿有無數道陰寒的氣流遊走,又彷彿正在被一個更強大更森寒的黑洞吸入。可是他無力抵抗。因為雪封住了他所有的穴道。雪盤膝而坐,掌心抵住玉自寒的後背。裊裊寒氣自雪的頭頂逸出,他的臉色亦是蒼白,卻蒼白得晶瑩通透,映着雪白的外衣,有種驚心的美麗。時間彷彿靜止。如歌不曉得這樣過了多久。燈盞中的油,已經燃去了小半。雪忽然悶咳一聲,蒼白的臉上透出兩朵詭異的紅暈。他的手掌有些顫抖。身子微微一斜。如歌大驚,手一抖,滾燙的燈油落在她手掌上,險險便驚呼出來。啊,不可以。她知道在用功療傷的時候最忌有打擾。可是,看雪的氣色,她真的很擔心。雪似乎察覺了她的擔憂。輕輕側過頭,對她調皮地眨眨眼睛。丫頭,我沒事……如歌略微鬆口氣,又望向玉自寒。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