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十)(2)
睡夢中,他見到了她。她喜歡鮮紅的衣裳,笑容也像火焰一般熱烈;她喜歡像只小貓一樣趴在他的膝頭,對他講她的開心和煩惱;她最喜歡笑盈盈比劃着雙手,告訴他戰楓怎樣了,他們去到哪裏玩,那時侯的她快樂得神采飛揚。後來,她漸漸憂愁,趴在他的膝頭長久也不說話。他不曉得該怎樣安慰她。因為她的幸福和悲傷,並不是因為他。沉睡中,玉自寒的嘴唇輕輕在動。仔細去看,可以知道那是無聲的——“如歌”。秋日的午後。玉自寒慢慢醒過來,眼睛睜開,卻依然像在夢中。他看見了如歌。她紅衣鮮艷,趴他膝上,支住下巴,對他眨眨眼睛,笑着:“師兄!”他搖搖頭。笑,莫非自己尚在夢裏?奇怪,這次的夢如此逼真。什麼?師兄居然不理她?!如歌生氣了,用力搖着玉自寒的膝蓋,大聲道:“師兄,人家趕那麼遠的路來看你,你一點也不高興嗎?!不管,我要生氣了!你……你要是還不說歡迎,我……”玉自寒撫住她的手。一股溫熱的暖意,在初秋乍涼的午後,自她的手背傳入他的掌心。如歌驚道:“咦,你的手怎麼這樣涼?”說著,將他的兩隻手拉進她的雙手中,揉搓着,溫暖着。玉自寒望着她。她抬起頭,瞪他:“離開烈火山莊的時候,你不是答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嗎?為什麼瘦了這麼多!你說話不算啊,還做人家師兄,我都不要相信你了。”玉自寒微笑:“你怎麼來了?”如歌對着他的手掌呵出暖氣,靈動的大眼睛閃了閃,笑道:“我想你啊,想你就來了。師兄莫非是不歡迎我?”她拿着師兄給她的雕龍玉佩,很容易就進到了王府。玉自寒的唇角是滿滿的笑意,他拍拍她的腦袋。如歌問道:“師兄,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啊,一切都還好嗎?”玉自寒的笑容彷彿清爽的秋風:“我很好。”******烈火山莊。裔浪道:“宮中傳來消息,皇上近日龍體欠安,敬陽王與景獻王皆有異動。”敬陽王和景獻王同為皇后所出,敬陽王在眾皇子中排行第二,景獻王排行第五。兩人均對皇位虎視眈眈,十幾年來一直明爭暗鬥,許多臣子與勢力都被攪入其中。烈明鏡沉吟不語。裔浪接着道:“敬陽王與景獻王都曾到訪靜淵王府,遊說靜淵王支持自己。”靜淵王是皇上昔日寵妃玉娘娘的獨子,深受皇上關愛,曾有傳言如若不是靜淵王身患殘疾,恐怕皇位都會傳承於他。烈明鏡道:“玉兒必是皆未表態。”“是。”烈明鏡長嘆道:“可惜玉兒自幼身殘,又非在宮中長大,對權位之爭不感興趣,辜負了皇上一片苦心。”當年,皇上將玉自寒送至烈火山莊,實也有為他培養勢力之念;烈明鏡自然也想藉助玉自寒,加深在宮中的影響。可惜玉自寒心不在此,他只好轉而支持敬陽王。裔浪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敬陽王有書函到。”烈明鏡接過放於案上,不看也曉得,此信必是請他勸說玉自寒站到己方陣營。裔浪灰色的雙眼略微緊縮,道:“戰楓半個時辰前回庄。”烈明鏡虎軀一震,目中神光四射:“他回來了。”裔浪道:“戰楓在平安鎮同天下無刀秘密會面兩次,共交談一個半時辰;曹人丘的屍體懸挂斷雷庄三日,謝小風被埋在平安鎮北郊荷花塘內。”烈明鏡長身而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聲音似從黑夜中傳來: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