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九)(2)
刀無暇合扇叱道:“你怎會在這裏?!”美少婦撒嬌道:“這園子難道是我不能來的?!你也恁霸道,連逗只鳥也不許嗎,人家要生氣了!”刀無暇面色不豫:“白亭周圍不許雜人走近,這規矩你會不懂?”美少婦薄怒道:“鳥兒欺負我,你也欺負我,它飛着飛着就到了這裏,可不是我讓它來的。還不是知道你素日裏疼它,我才緊張怕它飛丟了,原來又是我做錯了!”刀無暇只覺跟女人爭辯是天下最無聊的事情,擰眉離開了白亭。黑衣人跟隨着。刀無痕走的時候瞟了一眼粉衫女子,果然騷媚入骨,怪不得大哥念念不忘、今次又格外心軟。白亭里空無一人。過了一會兒。美少婦對梧桐樹低聲道:“下來吧。”自粗壯濃茂的樹榦枝丫後面,一個紅色身影輕盈躍下。少女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瞅着美少婦,吃驚道:“是你?”茂密郁綠的梧桐樹下。美少婦嫵媚風流,似笑非笑。她——居然是當夜離開品花樓的百合姑娘。如歌忽然笑道:“終究成功的還是你。”百合嘲弄道:“男人,無論如何裝模作樣,骨子裏喜歡的還是那個調調。”如歌又悟道:“原來你就是媚姨娘。”所以香兒的神情才那樣奇特。她微笑道,“恭喜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百合斜睨她:“知道我為什麼救你嗎?”“願聞其詳。”百合的唇邊有冷笑:“我恨不能讓天下人知道,如今我才是天下無刀城最得寵的女人,品花樓的姑娘們縱出盡百寶扮做清高,也依舊不過是讓人瞧不起的妓女。”如歌嘆息:“你會一直是刀無暇最寵愛的女人嗎?”百合譏笑道:“男人,是天底下最喜新厭舊的東西,我怎會做如此打算。只不過,待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天下無刀城亦不過是台階罷了。”如歌看着她,說不出話。百合瞟她一眼:“你是否很羨慕我?”如歌笑一笑:“是啊,羨慕得很。”如果她的羨慕可以使百合開心,那就讓她開心好了。百合擺擺手:“你走吧,我不會說見過你。”只當還她昔日贈葯之情。如歌謝過。畫眉兒在百合的香肩上婉轉啼叫。望着紅裳少女消失的背影,百合暗暗心驚。他怎知在白亭會發生這些事情?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間。莫非,那些傳說竟會是真的?******傍晚。歸來的如歌在雪記燒餅鋪外面怔住,她有些吃驚,因為她聽到了從裏面傳出的古琴聲。曲調那樣憂傷……在哀傷的琴音中,初秋的風彷彿飄着冬夜的雪,寒冷和絕望使她的手指尖都透出涼意。她慢慢推開屋門。優美修長的手指撫撥着琴弦,每一挑,都像驚破了一個美夢;柔亮的長發寧靜地散在耀眼的白衣上,雪的背影顯得出奇的寂寞。“雪?”如歌擔心地喊着他的名字。聽過無數次他的琴聲,總是像清晨的小溪流水一般明快歡愉,讓她的心事慢慢化開;而這一刻,她忽然發現,他似乎並不像自己認為的那樣快樂無憂。她忽然間覺得。他是世上最憂傷的人。雪轉過頭。笑容像春滿大地,百花俱開,燦爛的陽光帶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一時間,簡陋的屋內彷彿有萬丈光芒射出!“臭丫頭,怎麼回來這麼晚?”如歌忍不住揉揉眼睛,難道是她眼花了?雪這樣快樂,她居然會感到有憂傷的氣息,肯定是腦袋壞掉了。吃飯的時候。如歌用竹筷夾住一塊豆腐,猶豫許久,終於問道:“雪,你有心事嗎?你是否不快樂?”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