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離開他我就得死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她才回過神兒來。
我看着吳阿姨,我說看來你和東方的關係不一般。他很聽你的。
吳阿姨就笑,看了一眼窗外,東方和李傾城早就不知去向了。她回過頭說:“那孩子啊,我從小看着他長大的。”
我說是么?所以,你也不姓吳咯?你有個兒子在當兵,這一切都是假的吧?
吳阿姨略粗糙的手指來回撫摸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臉上的笑看不出意味,她嘆了一口氣說:“我的確有個兒子在當兵。這點我沒有騙你,不過我也真的不姓吳。我姓李,傾城她……跟我姓。”
我乾笑了兩聲,我說我只想知道,你什麼要接近我,不對。是為什麼要接近陸餘生,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她伸出手。握緊了我冰涼的手指,她說安禾,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或者害陸餘生。你要相信我。
“那麼……你的目的是林家傲?”我抽出被她握住的手指,把身子往後挪了挪。
她就笑,我分明看見她的眼底含着淚,可是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是你,不是陸餘生,也不是林家傲。”她突然陰冷的看着我,眼底的恨意,像是要將誰吞沒似的。
“歐陽家,對么。”我看着她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
不是我,不是陸餘生,也不是林家傲。那麼唯一有關聯的,就是歐陽家了。
那個傳言跺一跺腳,靖城都要抖三抖的歐陽家。
“如果你一直都不知道,那該有多好啊。”她說著,就從隨身的布口袋裏拿出一個牛皮紙的舊本子。
我見過那個本子,是她隨身帶着的,她把本子遞給我,示意我打開。
我狐疑的翻開那個本子,卻嚇了一跳。
本子裏夾雜着幾張照片,照片里的人,大部分我都認識,有孩童時期的陸餘生,還有陸餘生的爸爸媽媽。
“看你的眼神,你應該是聽陸餘生的媽媽說過我,我叫李曼麗。”她用一副標誌性的微笑看着我,然後在我的手裏抽走了那個本子。
“所以,在你公公婆婆來靖城的時候,我只能謊稱家裏有事。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我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還活着。”
我說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她就笑,她說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我看着眼前的人,說是朝夕相處也不為過,可是她用一種陰狠毒辣的眼神看着我,盯的我直發慌。
我的腦袋一片漿糊,我甚至都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原來就早就在五年前,這些人就在我的身邊埋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從始至終,我都不過是被利用的那一個。
從我離開靖城去到北安,再從北安回到靖城,從我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東方先生,到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在我的身後,一直都有一雙手在推我。
我拎着包,搖搖晃晃的起身,就連玻璃的反光都能看到自己慘白的臉。
我說我幫不上你們什麼忙,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
她也站起來,挽着我的手臂笑呵呵的看着我,就像是一對緊密無間的母女,她柔聲的跟我說:“不幫我的人,那就都是敵人。”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卻像是一把毒劍插在我的胸口,根本喘不過氣來。
我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她拖着走出咖啡店,她在我耳邊說:“安禾,我不用你做太多的事情,聽說林家傲身邊有個叫楊藝的,很是礙事兒,你們不是朋友么,你去勸勸她,讓她離開林家傲,不然,我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讓她消失。”
正說著話,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她拉進了車裏,又迷迷糊糊的被她帶回了家。
一進門,陸餘生正坐在沙發上,抱着安逸在看動畫片,安逸見我回來了,掙脫了陸餘生的懷抱,朝我這撲過來。
我抱起安逸親了一下,讓把安逸交給我身邊的李曼麗,是啊,該換個稱呼了,這個女人心思縝密的深不見底,讓人發慌。不過既然她最終的目的不是我,也許,我也可以利用她來幫我做一些事情。
我驚訝於自己的小心思,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能有着自己的小算計。
我說陸餘生,我有話想對你說。
陸餘生起身,面無表情的走進卧室,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脫下大衣,換了雙拖鞋進了卧室,陸餘生坐在床邊,冷冷的看着我。
我看着陸餘生笑,我說我和盛丞,誰更重要?
陸餘生擰着眉毛看着我:“安禾,你說什麼呢?”
我搖搖頭,我說沒什麼,你吃飯了沒有?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走到陸餘生的面前,摸着他的臉,他的眼睛紅的嚇人,像是餓極了的兇猛野獸。
陸餘生拉着我的手臂,一把把我拽到床上去,然後他翻了個身,騎在我的身上,低着頭看我:“你為什麼回來?”
我衝著他傻笑,我說這是我家,不該不回來么?
陸餘生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他說安禾,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陸餘生說完,從我身上下來,衝出了卧室。
我聽見安逸在客廳里叫了一聲爸爸,隨後,就聽見一聲巨大的,震耳欲聾的關門的聲音。
我忍住想要哭的衝動,換了一身保暖的衣服。穿戴整齊后,我給楊藝打了一個電話,約她在我家附近的咖啡店見面。
出門的時候,李曼麗問我幹嘛去。
我說幫你做事啊,不然呢。
李曼麗也笑:“我沒說一定要今天。”
我打開門,回頭看她,我說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死過一次的人想要復仇的決心,我是清楚的,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情,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要答應我。
李曼麗揉着正在吃水果的安逸的頭,看着我一臉慈愛的笑:“你放心,不管任何時候,我知道你顧及的是什麼。”
我也懶得再和她廢話了,裹着圍巾直接出了門。
我在家附近的咖啡店裏等楊藝,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才見她風風火火的過來,然後一屁股坐到我的面前,不管不顧的端起我面前的咖啡就喝。
我說那是我喝過的。
楊藝一邊擺手一邊用紙巾擦了擦嘴:“咱倆誰跟誰啊!你不嫌棄我就成!姐,這麼著急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兒啊?”
在等楊藝的這半小時裏,我想了無數的措詞跟她說這件事,可是真的等到她在我面前了,我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楊藝是個急性子,見我半天不說話,急的跟什麼似的:“到底怎麼了,姐,是不是張喻那個小賤人又惹什麼么蛾子了?你現在懷着孕呢,可不能為這事兒着急,你把這事兒交給我,保證收拾的她服服帖帖的。”
我看着楊藝在我面前眉飛色舞的樣子,難受的不行,我說妹妹,聽姐一句話,離開林家傲吧。
楊藝“噗”的一口咖啡噴在桌子上:“姐,你說什麼呢?”
我說你跟着他,沒名沒分的,這算什麼事兒啊?你要身材有身材,要什麼有什麼的,何必在他一棵樹上弔死。
楊藝抹了抹嘴巴,仰着頭說:“林家傲,他就是我的命,離開他我就得死,你懂么?”